沒有誰會喜歡刀頭喋血的日子,尤其江湖越老,膽子越小,水鯊雖然還沒有退卻江湖稱霸的心,可是,卻已經考慮怎樣把自己的事業漂白。
其實,商圈也是有他的一定的規則的,每一個圈子,都有其不可打破的規律,水鯊這兩年雖然轉戰房地產,百貨的行列,可是,很明顯的還是被排斥到社交圈之外,他很明顯地覺察出上流社會對他彬彬有禮卻刻意的疏離。
他太需要一個楔子,一個打入上流社會的楔子。
水鯊微眯着眼看着藍玫,藍玫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只覺得一陣寒意順着背脊一路向下,和冰冷的大理石地板的涼意衝撞着,越發的讓人覺得四周包圍着身子的空氣都充滿了冷,徹骨的冷。
“我老了,你還那麼年輕。”水鯊的手緩緩地劃過藍玫的後背,這雙手雖然溫暖可是卻沾滿了血腥,說不定什麼時候那溫暖忽然就變成致命的枷鎖,一圈一繞讓人無法呼吸,水鯊說的每一句話都讓藍玫膽顫心驚,她不知道水鯊到底想做什麼,她只知道,這個社會是弱肉強食的社會,只知道男人寧願殺了自己的女人,也不願意女人給他戴綠帽子,而現在的水鯊卻在鼓勵她,鼓動她,對她和冷傲的感情熱衷的程度讓她害怕,她看不透,也看不懂,她很害怕那種走到哪裡都有一雙眼睛盯着她的感覺,可是,她無法也無力阻擋的住那雙眼睛的窺視,她只有想法矇蔽那雙眼睛,她決不能讓冷傲受到一點傷害,愛,有時候需要遠離。
“水爺,你依舊是那麼的強壯,現在的年輕人都比不上你。”藍玫乖巧的接過水鯊的菸斗,給他裝好菸絲,點燃吸了兩口遞過去。
水鯊就喜歡藍玫這樣子的善解人意,不錯,現在的年輕人都爲生活忙碌着,哪裡有他這樣的精力充沛。
說實話,水鯊希望身邊有這樣一個對自己不離不棄的女人,可是,一個女人算不得什麼,當年,他能犧
牲掉水柔柔的母親,如今,自然也能犧牲任何一個人,他不服老,他還有霸業沒有完成,爲了他心目中的霸業,區區一個女人算得了什麼?
想到此,水鯊和藹地扶起藍玫。
“唉,我原本只是把你當做我的女兒一樣看待的,藍玫,你要是不嫌棄,就做我的乾女兒吧。”
這世上有一種人,他永遠不知道厚顏無恥這幾個字該怎樣寫,哪裡有人會對女兒做出那種事來?
藍玫斂下眼簾,心中越發的不安,水鯊從來不做無意義的事情,他今天這番做作,只讓藍玫心中更加警惕,她有什麼可以被利用的,無非就是一個還算曼妙玲瓏的身體罷了,而這個身體,現在在水鯊的眼中,有着比暖被窩還要好的用途,藍玫不由得想起冷傲,冷傲,藍玫的心一痛,那個她用全部身心愛着的男人,她絕不會讓他受到任何傷害。
“水爺。”藍玫諾諾。
水鯊琥珀色的眼睛迸射出獵人看着陷阱中困獸的愉悅的光芒,雖然丟失了兩個碼頭,可是,卻因此讓敵人放鬆了警惕,何樂而不爲?就像是壁虎斷尾,只不過是爲了迷惑敵人的一塊肉,顧黯瀟再是一條強龍,也壓不過他地頭蛇。
水鯊眯着眼睛,心情很好。
水越渾,對他越有利。
“對了,有時間你陪陪柔柔,這孩子,現在是越來越任性了,顧黯瀟對她夠好的了,還想做什麼?讓她安分一點,你們年齡相仿,應該好說話。”水鯊閉目享受着水柔柔那斕熟的按摩手法。
“是。”藍玫答應着。
水鯊閉目不語,顧黯瀟得到那兩個碼頭,短時間不會在有別的動作,有時候適當的示敵以弱,只是爲了能得到更大更多的利益。
顧黯瀟以雷霆手段拿下水鯊的兩個碼頭,平頭百姓自然看不出什麼異常來,可是,消息靈敏立即覺察到了,並密切的注視着事態的發展,水
鯊的反應讓衆人出乎意料,他太平靜了,平靜的讓原本蠢蠢欲動的衆人也漸漸地平復下來,風平浪靜的表面有暗濤洶涌,可是,誰也不知道,這浪會在什麼時候翻滾吞噬。
“這一點也不符合水鯊的作風。”顧黯瀟剛剛沐浴完,拿着一條幹爽的毛巾擦拭着溼漉漉的頭髮。
老二垂下眼瞼,顧少爺長的原本就夠妖孽的,偏偏在他們面前也不知道收斂一些,有時候看着他那如希臘雕塑般完美的面龐,連他們都忍不住忘記他的性別,沉浸在那美好之中,一道陰鷙的目光射了過來,老二連忙挺直身子,做出仔細傾聽的樣子。
“少爺,我們下一步該怎樣做?”他只要知道該怎樣做就行了。
“很明顯,他知道我們吃不下他所有的碼頭,而這兩個碼頭之所以失守,卻是因爲尾大,積習難改,早就成爲了一塊雞肋,他樂得輕鬆,既可以示弱,又擺脫掉了累贅,他又變成了一匹敏捷的狼,伺機而動,隨時都可以反噬我們一口。”顧黯瀟隨手扔下毛巾,坐在沙發上。
老二知道他的習慣,連忙把放在茶几上的香菸盒拿起遞給顧黯瀟,顧黯瀟纖細修長的手指夾出一顆香菸,老二把火遞過去,顧黯瀟點燃了香菸,抽了一口,悠然地吐出菸圈,似乎談論着的只是電影明星的八卦,清閒的讓人嫉妒。
“等。”良久,顧黯瀟掐滅手裡的煙,看着雪白的煙身在菸灰缸裡扭曲變形,燒焦的菸頭部分有氣無力地冒出一口若有若無的青煙。
顧黯瀟微抿薄脣,有時候等待是爲了更好的出擊。
“等,水鯊是一頭老奸巨猾的狐狸,和他對弈,比的不是聰明,而是耐心。”顧黯瀟笑道。
這麼多年來,他允許他做大,允許他在自己的臥榻前酣睡,可是並不等於他給他撲食自己的機會,狐狸和狼,終究只能剩下一個的話,那個成爲盤中餐上桌的,絕不會是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