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明晃晃的水晶大吊燈發出眩目的光。沙發上的曉夏一下子驚醒過來,揉揉眼睛,只看見一個高大的黑影覆在她頭頂,還有那冷然的目光。曉夏嚇得嗖地一下站起來,卻又冷不丁碰到了衛璟寬厚的胸膛,整個人又結結實實地跌倒在沙發上。
“對不起,對不起,衛先生,我、我不知道你回來了。”曉夏緊張得結結巴巴的。
衛璟卻毫不理會曉夏的緊張失措,那雙冷漠的眸子突然亮起了一抹邪魅的神色,然後俯下身去,兩手撐住沙發背,把臉貼近曉夏,甚至磨到了她的耳垂。
曉夏就這樣被他逼在了一個狹小的空間。那種半環抱的**姿勢使她動不得、移不得,只能把身子緊緊地靠在沙發背上。衛璟溫熱的氣息撩得她又窘又怕,她不知道這個只有兩面之緣的男人會幹些什麼,只得滿臉通紅地閉着眼別過臉。
“你現在這個樣子讓我真的難以把持,我心裡想的都是……”衛璟喃喃低語着,那聲音透着一種男性的渾厚的性感。
“不要,衛先生,不要。我,我沒有……”曉夏地心房怦怦直跳,想要推開眼前這個危險的男人,卻發現根本辦不到。
“你沒有什麼,沒身材嗎,我看到了。沒有經驗?我也知道。所以,女人,下次不要自作聰明打斷我說話。要不我還真要教教你怎麼做女人。”衛璟看着眼睛緊閉,咬住嘴脣,緊握雙拳,一副英勇就義般模樣的林曉夏,又恢復了他冷漠的本色。
曉夏睜開眼,看着這個變幻莫測的男人,一時胸中涌起一股悶氣。但看着他冷冷的、霸道的眼神,又生生地把這口氣壓了下去。林曉夏,你沒資格生氣,你得忍,只有這樣你纔會有安生的日子。曉夏在心裡暗暗地告誡自己。然後垂下眼,低低地說:“知道了,衛先生。對不起。”
“對不起,衛先生,我的房間在哪?”曉夏看見衛璟正要轉身上樓,站起來急忙問道。
“二樓傭人房,最東邊那間。”說完然後頭也不回地上樓去了。
曉夏看着那修長的背影,無力地坐下,看來這裡的日子不好過!
曉夏回到那間暫時屬於自己的小小的房間中,一張單人牀,一張書桌,一個小小的立櫃,這便是整個房間的擺設了。但在這陌生的、華麗的房子裡,曉夏卻是很滿足這個小小的房間給她帶來的溫暖,似乎關上門就可以和外面的世界隔絕,就可以和那個陰晴不定的男人隔絕,不用去防範那些不可知的未來。
幹了一整天的活,曉夏早就累得散架了,匆匆洗過澡,人一倒在牀上就睡着了。這一晚,意外地一夜無夢。
第二天,當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的時候,曉夏早已收拾停當。她告訴自己,無論怎樣,還是要打好這份工,畢竟是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拉開窗簾,迎着那透過窗外枝枝葉葉細細碎碎的陽光,曉夏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深呼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以後總會好的,加油!
來到樓下,先把廚房收拾了一遍,估摸着這衛璟要下來了,就連着衝了一杯黑咖啡。當她把幾份晨報和咖啡放到偏廳的茶几上時,一擡頭剛好看見正在走下樓梯的衛璟。今天他穿了一件淺麻色的襯衣,配一條深卡其棉質長褲,任是這麼隨意簡單的裝扮,也顯得他卓爾不羣。
“難怪有小劉一批等之流的女人爲他着迷花癡不可自持!”曉夏心裡暗暗說到。
“衛先生早。”曉夏恭恭敬敬地低頭彎腰問好。
“哎、哎,誰教你這麼鞠躬的。”衛璟雙手抱在胸前,居高臨下地看着林曉夏。
“電視上都這樣的。”曉夏怯怯地說。
“你是粵語長片看多了吧,以後別把我當死人似的。去給我下碗麪。十分鐘之內!”衛璟沒好氣地睥睨着。
回到廚房,曉夏拍拍胸口,吐一口氣:“該死的,以後就把你當神拜。”
雖然嘴裡還在抱怨着,但她還是手腳麻利地煮湯下麪,煎了一個半邊熟的所謂溏心雞蛋,電視上的富豪好像都愛吃這個。然後還洗了一棵生菜放下去,最後切了兩片生西紅柿放在碗的邊緣做裝飾。當她把一碗熱氣騰騰的有紅有綠又有黃的雞湯麪端出去時,時間剛剛好,不遲不早十分鐘。
曉夏拿着托盤站在一旁,有點期待着衛璟的反應,這畢竟是她在這爲他煮的第一份早餐。之前她還以爲他會喜歡牛奶或者不加糖的咖啡,加上抹了厚厚黃油的吐司,這好像還都是她從電視上看的。
“菜太老,雞蛋太生,番茄我最討厭,雞湯不夠濃,麪條不夠韌。”衛璟把擦嘴的餐紙巾揉成一團扔在茶几上,擡眼冷冷地望住曉夏。
“不要告訴我又是你看電視學來的!”衛璟帶着一絲嘲笑的意味。
曉夏窘得不知說什麼好,只得一直陪着個笑臉:“對不起,衛先生,是我沒有好好了解您的口味。”
“還有,你今天一把刷和昨天的兩把刷子有區別嗎?”衛璟出門前突然轉過頭來不無嘲諷地冷哼。
“對不起,對不起。我會改的。”曉夏的低着頭,臉上的紅一直漫到脖子根。
衛璟的車開到門口,他從後視鏡裡看到林曉夏還拿着個托盤立在屋子門口,嘴角不禁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覺得這個林曉夏焦急的時候有點傻呼呼的可愛。
拿着托盤的曉夏直到看着衛璟的車開出了這幢房子,才大大的鬆一口氣。但轉而又恨恨起來:“分明就是找茬,還整個食神的調調,我都煮了十來年的面了,爸爸從來都是讚不絕口的。有錢的主還真不好伺候。”但她想起衛璟最後說的那句話,臉不由得又紅了:“我的頭真那麼難看嗎?”說完轉身去收拾那碗沒動幾口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