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彬,別緊張,你一定會好的。 ”董馨走了過來,拉住了陳彬的一隻手,像是要把自己身上的力量都傳輸給他。
“我沒有害怕。”陳彬努力地擠出一絲笑來。
陳彬這樣的笑,令房間的溫度又冷了下來,兩個人誰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有點滴管裡,那滴答着無聲又有聲的‘藥’水在滴答着。
過了一會兒,董馨想到了一個問題,爲了化解兩個人心頭的澀暗,董馨只有這樣,放下心中的怨恨,也爲了更進一步的得到陳彬,她說:
“笨蛋,也不知道沈若水跟沈伯伯她們怎樣了。”董馨打定了主意,她要叫陳彬笨蛋,越是心中彆扭,她越要陳彬習慣自己,她決心搶了沈若水對陳彬這個獨有的愛稱。
叫過了幾聲笨蛋,陳彬又最初的憤怒,到努力的迫使自己諒解,到現在,彷彿的習慣,他好像已經接受了董馨這樣說話。
“嗯,也不知道陳伯伯昨天是不是住在我家?”陳彬刻意的避開想知道沈若水的近況,而挑了沈伯伯這個話題。
“那我現在打電話問問吧?”董馨善解人意地一笑,陳彬看了,很是滿意。
說句實話,他還真擔心沈伯伯現在怎樣了,他接受了沈若水的近況,他會答應傻妞的這‘門’親事嗎?
董馨拿過了陳彬的電話,看着上面最近的那個電話號碼,心情複雜地撥通了沈浩的電話。
沈浩被陳彬勒令,一定要去他空着的房間裡去住,也知道了陳彬明天的手術。
沈若水在沈浩強制下,只得跟着沈浩來到了陳彬租住的房間。
陳彬這裡,沈若水也是第一次來,陳彬的租住的房間不大,有八十幾個平方。
兩室一廳,一廚一衛,這裡窗明几淨,被陳彬收拾的乾淨利落,這裡所有的居家器皿是一應俱全,這裡又沒有一件多餘的東西跟累贅。
坐在不大的客廳沙發上,沈若水不用看,也能夠感受到笨蛋的氣息跟風格。
陳彬,跟自己認識了這麼多年,沈若水熟悉笨蛋就跟熟悉自己的手指一樣。
“嗯,這裡不錯,比旅店好多了。”沈浩在各個地方揹着手踱步,他有意的來到那一大一小兩個臥室。
這兩個臥室的房‘門’相對着,距離不過一米,兩個臥室之間有一很小的小廳,小廳正對着是洗手間兼廁所。小廳的對面就是現在沈若水所坐位置的大廳。
“嗯,不錯,若水,我跟你陳姨住在這個朝陽的大房間,這個小房間你住。”
“什麼?”沈浩的話,令若水很陳靜同時訝然,而問。
“什麼,什麼,反正陳彬那小子住在醫院,一時半會也不會回來,我這樣安排不好麼?”沈浩裝傻若無其事地這樣說。
“沈浩,你這樣?若水她……”
“陳姨,你別,我沒事,爸爸難得來濱海,我住過來陪陪爸爸也好。”沈若水伸手攔住了陳靜下面的話,她真的不想再跟沈浩發生衝突。
反正自己也要跟爸爸好好談談,那麼住在這裡,一點點的慢慢滲透自己的意思也行,反正,打定了主意要跟歷牟煬廝守一生,也就不在乎跟他這幾天短暫的分離了。
“那……這樣……也好。”陳靜看着這對父子倆,一個人比一個還要倔強,無奈的一怒一笑,她只有服從的份了。
張美英在心急當中,至於接到了歷牟煬打來的電話,她握着電話的手,青筋畢‘露’起來。
歷牟煬原本不想跟‘奶’‘奶’說實話,自己出車禍的事情,後來,想想反正自己傷得也不重,這件事情,是怎麼也瞞不過***,再說,這件事情,還能取消那個不可能見面的約會。
正好,這樣化解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他也就耐着‘性’子跟聲音,跟‘奶’‘奶’說了實話。
“什麼,牟煬,你說什麼?你出了車禍?”張美英在電話這邊着急大喊着。
“‘奶’‘奶’,你幹嘛那麼大聲,你想震聾我的耳朵嗎?我沒事的,如果有事,我還能笑着跟你說話嗎?”
張美英聽到歷牟煬這樣說話,心放了下來,的確,牟煬說得沒錯,如果真的有事,這個小子會這麼淡定,會這樣跟自己說話。
自己怎麼了,怎麼越老越沒有了鎮定,擔不起事了呢!
張美英心中思忖着,改變了話語的聲音。
“那,你現在到底怎樣?去醫院了嗎?”
“‘奶’‘奶’,真的沒事,只是汽車報廢了,是氣囊救了我。”歷牟煬手扶着巨疼的‘胸’口,看着身邊來的120急救車說。
“那好,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那個中午的約會今天先就這樣,待會兒是你給若水打電話?還是我打?”張美英一臉無奈地說。
“電話還是由我來打吧,我跟她解釋一下,不是‘奶’‘奶’你爽約,是我的原因。”歷牟煬笑着,被前來急救的醫生扶上了車。
歷牟煬由於之前跟沈若水同時被困電梯內,捨身救沈若水的時候肋骨受傷,這次,雖然有氣囊探彈了出來,受傷的肋骨還是輕微受損。
醫生建議他留院觀察,可是,歷牟煬說什麼也不肯,他怕孕期的若水擔心,對發育當中的孩子不好,便執意要求回家,同時答應了醫生,他一定會按時的回來做定期的檢查。
而,那個劉‘波’,可就沒有這麼幸運了,他的頭先是撞到了汽車的擋風玻璃上,又反彈回座位上,他不僅頭受傷,醫生檢查過後的結果是,輕微的腦震‘蕩’,就連他的內臟經過了劇烈的震動,肝肺都有了一點不好的變化,劉‘波’因此還象徵‘性’地‘脣’角溢出了一絲絲的血來。
劉‘波’躺在病‘牀’上,歷牟煬雖然心有愧意,但是,看到躺在‘牀’上的劉‘波’,還是忍不住想要調侃他幾句。
“難怪,我的擋風玻璃碎成了那樣,敢情是你小子的頭太硬,你別躺在這裡跟個沒事人似的,趕緊的給我起來,包賠我的擋風玻璃。”
躺在‘牀’上的劉‘波’聽歷牟煬這樣說話,故意氣得瞪大了眼睛,咧着嘴,努力地對着他揮舞着拳頭,表示着自己了抗議。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女’人大聲的哭喊聲……
“劉‘波’……劉‘波’在哪裡?劉‘波’。”躺在單人病房裡的劉‘波’,聽到這種聲音,對着歷牟煬使了個眼‘色’,他故意的頭歪像了窗口位置,還伸手把‘脣’角那一絲絲的血跡,往‘脣’角外劃拉了那麼一下,‘弄’得他好像真的受了多大的傷,那下巴上都染上了令人觸目驚心的血跡。
劉‘波’的舉動,歷牟煬心領神會,跟劉‘波’同學這麼多年,又跟他同時去美國留學四年,他們之間的感情,跟時間算起來,都超過了跟家人呆在一起的時間。
用歷牟煬的話說,他熟悉劉‘波’,就像是熟悉自己的腳趾頭,歷牟煬每次這樣跟劉‘波’說,都會得到劉‘波’的嚴重抗議。
“你小子,怎麼這樣,你幹嘛把我比作你的腳趾頭,你就不能換一個說法?”
“什麼說法?那行,我熟悉你,就像是熟悉我的……”歷牟煬狡黠的說着,那眼睛在自己身上的某一處停留了片刻,擡起頭來。
劉‘波’明白,歷牟煬把自己比作了什麼,氣得又擂了他一拳說:“行了,你還是把我比作你的腳趾頭吧!我可不是你身體的那一部分,如果,我真是可以代替的話,那麼我就一輩子沉睡不起,讓你小子斷子絕孫。”劉‘波’不無惡毒的嘎嘎笑着。
“你小子能不能不這麼毒,我可是還期望兒‘女’繞膝呢!”歷牟煬翻着眼睛怒視着劉‘波’。
“得,得,得,那我就當你的腳趾好了,最好能夠當你的整個腳。”
“爲什麼?”歷牟煬問。
“着還用問啊,如果那樣,你就得聽我的,我想讓你往哪兒走,你就得往哪兒走,省得你看不清路,瞎走。”
這些話,還是劉‘波’跟歷牟煬在美國的時候,林曼妮被刺住院,劉‘波’跟歷牟煬在美國的醫院走廊上說的話。
當時,歷牟煬就知道劉‘波’說這話的時候,是意有所指,可是,那時的歷牟煬總覺得肩頭有一份沉沉的責任,壓在身上。
即便是當時,聽懂劉‘波’的話,他也假裝沒有聽懂,因爲,那個時候的歷牟煬一方面被責任所禁錮,令一方面,出入情場的歷牟煬,怎麼能夠受得了,林曼妮那含情脈脈的強烈攻勢。
如今,劉‘波’的這份表現,歷牟煬心領神會的立馬配合。
剛纔還充滿陽光,暖意盈盈的房間,此刻卻黑雲壓頂,歷牟煬臉上的那份悲涼,任誰看了,都會傷心不已,好像,躺在‘牀’上那具宛若殭屍的劉‘波’,馬上就會不久於人世似的。
得到了醫生的指點,劉‘波’的老婆鼻涕一把淚一把的,“砰。”地推開了‘門’。
當無比悽慘的劉‘波’直‘挺’‘挺’地躺在那兒,臉上慘兮兮的掛着血跡,閉着眼睛,跟以往的那個臉上永遠都掛着玩世不恭的樣子成反比的老公。
劉‘波’老婆李慧,李慧是歷牟煬跟劉‘波’的共同學妹,那時的歷牟煬跟劉‘波’上初二,李慧是剛剛升入這個初一的學妹,那時的這家高中是濱海的貴族學校,能夠在這裡就讀的孩子,家裡最次也得算是一個小富豪。
所以,這裡的孩子沒有別的嗜好,‘花’錢玩酷,找美妞,差不多是這裡男孩子的一個通病。
那時的歷牟煬可以說是這裡最有錢、有背景的人,可是,歷牟煬因家庭的原因,不愛說話低調,每日緊繃着臉,他成熟的就像是一個成年人。
所以,他那時就非常的另類,每天酷酷的,這樣的男孩勢必會引來許多‘女’孩,充滿了探尋的目光。
歷牟煬低調,可以說傲慢的厲害,不屑與那些沒有城府的男孩子‘交’往,劉‘波’是屬於另類的一個,劉‘波’是屬於不怕困難,對歷牟煬充滿了好奇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