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你怎麼纔打來電話?我打了幾次你都關機?”張美英‘陰’鷙地問完,不等沈若水說話,她壓低了聲音繼續說。
“沈若水你是不是因爲我停掉了銀行卡,所以你跟我玩消失?”
心忽地一沉,銀行卡的事情一直是沈若水的一塊心病,最初她還以爲是歷牟煬做的這件事情,現在聽‘奶’‘奶’這麼一說,她渾身一鬆,壓在心頭的石頭一下子減輕了許多。
“‘奶’‘奶’,你想多了,我沒有消失,也沒有生氣?是我爸爸最近又發生了點意外,所以……”‘奶’‘奶’犀利的話語,沈若水怎麼會聽不出來,意外的同時不快蔓延上了心頭。
她不明白‘奶’‘奶’爲什麼會這麼的對待自己,之前‘奶’‘奶’可不是這樣的,是什麼讓‘奶’‘奶’變化成了這樣。
“‘奶’‘奶’,剛纔聽張媽說瞳瞳生病了?”若水避開不快的話題轉到了瞳瞳的身上。
“是,高燒,牟煬開車送他去了醫院。”聽沈若水這樣問,張美英嘆了口氣說。
“那我馬上回去?”
不等張美英在說些什麼,沈若水匆忙地掛斷了電話。
電話那端的突然忙音,叫張美英不由地心慌,現在已經是下午時間,沈若水趕回來必定是天黑,必定會見到歷牟煬。
這萬一沈若水在歷牟煬的面前提起銀行卡被停掉的事情,那麼歷牟煬一定會很生氣,這件事情張美英不想被歷牟煬知道。
可是,能怎麼辦,不讓沈若水回來看瞳瞳嗎?那怎麼說的出口,瞳瞳畢竟是人家沈若水生的孩子,母‘女’連心,這一點張美英深有體會。
想了一下,她撥通了沈若水的電話。
“若水,銀行卡的事情牟煬一點都不知道,你等一下回來,見到他……”張美英的話還沒等說完,沈若水馬上接口說:“‘奶’‘奶’,您放心,我知道怎麼做,這件事情我不會跟牟煬說的。”
“那就好,那就好。”張美英張了張嘴,唏噓着說完,也覺得沒有什麼話可說,她沉澱了一下,沒話找話地說了一句:“若水,路上小心,‘奶’‘奶’在家等你。”
“好。”沈若水答應了一聲,生澀的掛斷了電話,此刻的她已經來到了爸爸的病房‘門’口。
跟特護‘交’代了一聲,探身看到爸爸睡得正香,沈若水悄悄地離開了爸爸的病房,來到了陳靜阿姨的病房裡。
後天陳靜就要手術,此刻的她臉‘色’灰白地躺在病‘牀’上,雙眸無光地看着天‘花’板,對於沈若水進來,她好像是一點也沒有聽到。
“陳姨,想什麼呢?”站在陳姨的‘牀’前,沈若水小聲地問。
“若水,我剛剛看到了我的兒子,他來接我了。”陳姨的眼珠一動不動地說。
心猛地一顫,沈若水感覺自己渾身的汗‘毛’根根立的悚然,她順着陳姨的眸光網上看,頂棚上除了兩根日光燈在嗡嗡的發出微弱的聲音之外什麼都沒有。
陳姨一定是產生了幻覺,望着‘牀’上瘦骨嶙峋的陳姨,若水不由地鼻子發酸,在陳姨兒子的面前,自己承諾過要好好的照顧陳姨。
可是,自己做了些什麼,最近的幾年一直是陳姨爲自己分擔責任,而自己忙於生孩子,忙於怎麼做個好老婆兒忽略了照顧陳姨的責任。
如果陳姨的兒子真的在這裡,沈若水真的希望自己能夠看到他,當面對他說聲對不起。
可是,那怎麼可能,別說這個世界沒有鬼,即便是真的有鬼,自己對他說聲對不起,難道他真的可以接受?
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想要改變根本就不可能,就像是電腦的硬盤,你明明刪掉了的東西,可是,那痕跡如果你想找,還是能夠找到的,更何況是人,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情,是怎麼都無法改變的了。
“陳姨,你別想那麼多。”沈若水說着給陳姨倒了杯熱水,扶起了她。
跟陳姨說了會安慰的話,沈若水出來找到了護士長,讓她幫助臨時找一個特護過來,說自己要回去,明天晚上的這個時間自己會趕回來。
走出醫院的大‘門’,沈若水回頭去看,心情壓抑的眼睛幾次‘蒙’上淚水來,手中的這張銀行卡上只有不到十萬元了,接下來還需要好多的錢。
這次回家,自己真的不知道怎麼跟‘奶’‘奶’跟歷牟煬開口要錢,如果自己不說,那麼躺在醫院裡的陳姨跟爸爸恐怕只有死路一條。
而自己現在的身份是堂堂的歷氏集團的總裁夫人,難道還要求助報社跟社會希望得到捐助嗎?
如果自己真的那樣,歷牟煬的臉往哪兒擱?‘奶’‘奶’一定會發怒的。
醫院的‘門’口停着好多的出租車,出租車的司機見到沈若水的眼睛瞄着這邊,立馬涌過來幾個男人笑着拉客。
“請問‘女’士去那兒?上我的車吧?”看着面前的出租車,沈若水遲疑着。
按說瞳瞳生病,自己心急的厲害,乘坐出租車會很快到家,可是,這裡離濱海很遠,出租車的車費需要幾百元。
雖然幾百元並不多,可是,沈若水真的捨不得,接下來的路還不知道怎樣,此刻自己手上的每一分錢都顯得那麼的珍貴。
想了一下,沈若水避開拉客的司機,往不遠處的客運站走去,半個小時之後會有一班晚車開走。
雖然自己會晚回去一個多小時,可這樣會省錢,反正牟煬在家,瞳瞳有他照顧着,沈若水不必那麼的着急。
其實這樣也好,也許,自己跟歷牟煬的路並不長了,應該讓歷牟煬學會照顧瞳瞳,而自己也應該適應沒有瞳瞳的日子。
這樣想着,沈若水不由地一驚,自己這是在想什麼?好像,在心底已經想好了什麼……
刻意的不去想,可思緒卻偏偏不聽自己的話,一路上沈若水想了好多,強求的東西終究不是自己的,好像事情牽着自己正一點點往起點走。
心情一下子低落到了頂點,就好像自己被困在一個無底的深淵當中,如果自己想要自救,想要出來,那麼就必須捨棄什麼,才能被站在坑邊上正笑望着自己的人搭救,而那個人不是歷牟煬也不是‘奶’‘奶’,而是那個‘脣’角噙着冷酷笑意的林曼妮。
林曼妮的那雙眼睛無時不在的緊緊盯着自己,叫自己沒有辦法不‘毛’骨悚然。
‘奶’‘奶’停掉自己手中銀行卡的事情,若水不用猜,也知道是林曼妮從中搞的鬼,如果自己想要擺脫窘境就必須要強勢起來。
不!不!不能,不管怎樣,自己也離不開瞳瞳,更離不開牟煬,如果想自救,沈若水想好了,要跟歷牟煬坦陳不公好好談談了。
回到濱海,暮‘色’正一點點的吞噬着天邊那僅存的一抹彩虹,沈若水下車打了電話回家,‘奶’‘奶’告訴沈若水歷牟煬已經帶着孩子回家了。
心繫瞳瞳的沈若水馬上打電話給歷牟煬,可是,歷牟煬的電話依舊沒有接,心灰了下來,沈若水不知道,此刻的歷牟煬正躺在浴缸裡,閉着眼睛想事情。
對於沈若水打來的幾個電話,他根本就不知道。
招手打了個出租車,車纔開出去不遠,若水就接到了林曼妮打來的電話。
“沈若水,你回到濱海了?”林曼妮單刀直入,一點也不介意地犀利問。
“你怎麼知道?”沈若水的聲音不免因爲生氣語調高了一些。
“我當然會知道。”
“你監視我?”沈若水拔高了聲音問。
“監視你難道犯法嗎?我林曼妮爲了自己的幸福,爲了我自己心愛的男人做出這些的事情,應該不過分吧?”林曼妮不回答,而是語帶譏諷地反問沈若水。
“呵呵!林曼妮你憑什麼這樣說話,歷牟煬現在是我沈若水的老公,是你的前夫,前夫你懂嗎?你跟牟煬已經是過去式了。”被林曼妮不屑的譏諷這樣對待,沈若水也不示弱。
第一次沈若水用這樣的口氣跟林曼妮說話,她驚訝自己居然也能夠跟人用這樣口氣,去跟一個‘女’人爭奪男人,這樣的橋段好像只是在電視中見到過,她做夢也沒有想到,這樣的事情會在自己的身上發生。
出租車司機訝然地回頭望着臉‘色’漲紅的‘女’人,心想,現在的‘女’人都怎麼了。
“前夫?我當然懂,沈若水你別忘了,我們三年之約,沈若水你別忘了,我林曼妮不是好惹的。”
商議不成,林曼妮有些惱羞成怒,她沒有想到沈若水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依然還敢這麼的強硬。
“林曼妮,我知道你的不好惹,你不就是會在***面前去擺‘弄’是非,讓‘奶’‘奶’停掉我手中的銀行卡嗎?林曼妮你別忘記,我沈若水也不好惹的,你會說,我也不是啞巴。”
跟人吵架的確不是沈若水的強項,她漲紅着臉,居然說出了實話來。
“沈若水,你想怎樣?”林曼妮被沈若水‘激’怒了。
“我想怎麼樣,跟你無關,那是我的家事。”沈若水說完這話,便要掛機。
林曼妮感受到沈若水的企圖,心急:“沈若水你先別掛機,你聽我說一句話。”
“什麼?你說?”
“沈若水,你別忘記陳彬是怎麼死的,如果你一意孤行,那麼,我林曼妮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你沈若水可別後悔。”
“什麼?陳彬的死是你?”沈若水聞言驚悸地瞪大了眼睛,之前警察就懷疑陳彬的剎車是被人動過了手腳,只是找不到陳彬的仇人,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