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陳姨無微不至的照顧,自己怎麼可以安心地呆在歷家,怎麼能夠生下瞳瞳。
‘門’口傳來輕響,沈若水從沉思中擡起頭來,是去單位上班的陳彬回來了。
“沈伯伯還沒有醒嗎?”陳彬進來,望着沈若水就問。
搖了搖頭,沈若水眸中的淚水就那麼刷地一下落了下來。
生活就是這麼的殘酷,翻手爲雲覆手爲雨,而自己就像是一個螻蟻,毫無招架的能力。
看着沈若水滿臉的悲傷,陳彬的心一緊,他往前疾走了幾步,站在沈若水的面前,倏然站定,伸出去的手,僵在了那裡。
自己沒有權利是擁抱着她,沒有權利擡手擦乾她臉上的淚痕。
陳彬的僵持澀暗,沈若水沒有看到,她的眸中定定地看着爸爸,因爲,她驟然發現,剛纔爸爸的手動了一下,眼皮在微微地顫動着……
“爸……爸……你是不是醒了?爸……爸!”
沈浩的確在鬼‘門’關站了兩天,兩天之後,他被閻王爺拒之‘門’外,活過來的沈浩身體極度地虛弱,醫生找到了沈若水。
在醫生的辦公室裡,那個爲爸爸手術的主治醫生神‘色’有些爲難地望着沈若水。
“姑娘,我知道你家的情況,你家應該不會希望你的爸爸在手術成功的情況下,心疼後期的醫‘藥’費,而導致你的爸爸離開人世吧?”
“醫生,你說的什麼?我怎麼聽不懂,您就別繞圈子了,有話直說。”沈若水有些着急,臉‘色’微紅。
“是這樣的,我們國內的‘藥’呢,療效沒有國外‘藥’的療效好,如果,你想你的爸爸能夠活着,我建議你們用進口的口服‘藥’,這樣你的爸爸存活的機率要大的很多。”醫生斟酌着語句說完,望着沈若水。
“那既然這樣,我們就用進口的‘藥’物,不管多少錢,我們都要吃。”沈若水蹙眉說。
“只是,那個‘藥’很貴,你爸爸需要用‘藥’的時間很長,這‘藥’費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夠承受得了的。”
“‘藥’費是多少?”沈若水急問。
醫生看着沈若水苦笑了一下,終於說:“如果你不是歷太太,我也就不說這話了,其實,如果你想,一天的‘藥’費,對於歷總裁,根本就不算是什麼問題。”
“你別繞圈子,你就說一天下來需要多少?”沈若水不耐煩了。
“其實,也不多,一天的‘藥’費跟治療費下來,一天大概需要三萬,而且你爸爸需要服用多長時間的‘藥’,這個還要看今後他身體的恢復情況而定,也許一年,也許三年。”
“什麼?”沈若水的瞳眸大睜,呆住了。
立夏剛過,滿目都是新綠,沈若水沒有回答醫生的問話,而是,她需要時間好好的考慮一下。
平心而論,她願意爸爸活着,如果可以,她甚至願意用自己的‘性’命,換回爸爸的‘性’命,可是,那隻手想,天方夜譚而已。
爸爸的醫‘藥’費不是一筆小數目,如果,換做從前,自己連想都不敢想,會馬上回絕醫生的提議。
可是,現在不同了,自己有了歷牟煬,如果自己開口,歷牟煬一定會答應。
可是,畢竟歷家不是歷牟煬一個人,而且,爸爸的這筆醫‘藥’費真的不是小數目。
如果爸爸存活一年,就需要109500萬,這其中還不包括其他的治療費用跟‘牀’費,還有吃的東西。
這真的不是一筆小數目,一年下來就一千多萬,如果是兩年,三年……
沈若水真的不敢想了……她在想,這件事情自己究竟要不要跟歷牟煬說。
因爲,林曼妮已經當着自己的面說,自己跟歷牟煬在一起,就是爲了他的錢,如果自己真的這麼做,那豈不是真被林曼妮給說着了。
再說,歷牟煬就算是自己的老公,沈若水真的不確定,歷牟煬會不會支付這樣一筆數字。
他有沒有義務這樣做,自己有沒有權利接受這些!
時間就是雙刃劍,沈若水的心在滴血,離那個醫生所的服‘藥’期間越來越近了。
很多時候,堅強並不是與生俱來的,更多的是生活教會了你什麼。
無奈,沈若水從歷牟煬給自己無上限的卡上,預支了一個月的費用,一百萬之後……
發生了一件誰也想不到的事情。
原來,沈若水手中拿着的這張卡,是之前歷牟煬給林曼妮的卡。
歷牟煬跟林曼妮兩個人離婚之後,這張卡就一直被閒置着。
後來,歷牟煬把這張卡塞進了沈若水的手中。
只是,歷牟煬還不知道的是,這張卡是跟林曼妮的手機相連着的,沈若水從卡上划走了一百萬之後,林曼妮在第一時間裡就得到了銀行發來的訊息。
銀行卡上被划走了一百萬,林曼妮好奇,打通了銀行的電話,銀行告知沈若水,這張卡是在b市的醫院裡劃去了一百萬元。
b市,那不是沈若水所在的城市嗎!歷牟煬不是說沈若水的爸爸住在醫院嗎!一百萬,很顯然不是別人,是沈若水劃出去了一百萬。
手夠大的,一次居然就出手一百萬,還大言不慚地跟自己說,跟歷牟煬在一起不是爲了他的錢,眼前事實確鑿,你沈若水還有什麼可說的。
冷笑浮現在林曼妮的‘脣’角的同時,她丟電話在桌上,生氣歷牟煬居然把自己的卡送給了沈若水支配。
好,既然你沈若水不仁,那麼就別怪我林曼妮不義了!
剩下的日子,沈若水分外的忙碌,因爲,陳姨生病了。
陳姨的身體原本就不好,多年的生活奔‘波’,加上兒子多年的身體不好,使得陳姨的身體早已透支,後來兒子的離世,兒子的腎源捐給了沈浩。
是兒子身上的器官支撐着陳姨,決意跟着沈浩這兩年,那是因爲沈浩這個人不錯,沈若水的孝順都在感動着陳靜,迫使她做出了這個決定,其實,多半跟在沈浩身邊這麼多年,完全是因爲兒子的器官在沈浩的身上。
可現在,跟沈浩唯一間的聯繫,被醫生一刀給切割走了,就像是在陳靜的心上紮了一刀,心疼沈浩的同時,陳靜彷彿兒子又死了一次。
而這次,更加她傷心,原本以爲沈浩能夠跟兒子合二爲一,原來,沈浩也排異自己的兒子。
連日來的醫院家裡的奔跑,陳靜畢竟年歲也大,她躺倒之後,那病便以無法想象的來勢洶洶,叫百忙當中的沈若水真的是措手不及。
爸爸那邊需要時刻不離人的照顧着,陳姨這邊沈若水也不能不管,
沈浩沈若水現在好像是一分鐘都不能離開他的眼前,這次,沈浩醒來之後,‘性’情完全的大變,他孩子氣,他多疑,眼睛一會看不到沈若水在身邊,就會大發脾氣摔東西。
就算是沈若水爲沈浩請來了護工也不行,已經接連着七八個護工給沈浩給打傷,攆走了。
就選是沈若水有再多的錢,給人家一個金山銀山,也沒有護工敢踏進沈浩病房的一步。
到了這種時候,沈若水彷彿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有再多的錢,不如有命在,金山銀山也僱傭不到不要命的護工了。
所以,沈若水就像是沈浩手中被牽着的風箏,即便是跑遠了,也是十幾分鐘的事情,就連沈若水想去洗手間方便,似乎都要跟沈浩請假了。
沈若水被綁得死死的,濱海已經快半個月都沒有回去了,思念歷牟煬跟瞳瞳的心,每天每日像是在油煎一般,叫她難受。
沈浩這會睡了,沈若水望着明亮的病房裡,她看着塵埃在陽光裡舞動着。
最近,自己手中的這張卡,不知道被自己劃了多少次,爸爸跟陳姨每天都需要‘花’錢,陳姨最近也要做手術,醫生在她的‘胸’腔裡發現了腫瘤,只是,醫生說:還不確定腫瘤是良‘性’的還是惡‘性’的。
這件事情一直瞞着陳姨不說,眼看着陳姨的臉‘色’一天不如一天的慘白,自己的心每天每天的都懸着。
陳彬這些日子,下班就往醫院跑,他口口聲聲地說電視臺不忙,他正愁下班沒有地方可去。
電視臺那種地方忙不忙沈若水怎麼會不知道,電視上出現陳彬的影子是越來的越少了,之前陳彬什麼樣,沈若水當然知道,那是電視上有聲,報紙上有字的人。
自己連累的陳彬太多,欠他的更多。
沈若水正想着,陳彬推‘門’進來了,他的手上拎着大袋小袋的東西。
“若水,沈伯伯睡了啊?”陳彬進‘門’,先是探頭看了一眼沈浩,而後手腳變輕,惦着腳尖來到了沈若水的面前,臉上‘蕩’着笑意,對着沈若水提高了手中拿着的東西。
“傻妞,看我給你買了什麼?”
一句傻妞,叫得沈若水心底驀然翻涌起一股熱‘浪’來,傻妞這句話,陳彬只是在沒人的時候‘交’自己,傻妞能夠一下子拉近兩個人的距離。
這句傻妞不關乎愛情,卻有着濃濃的親情在裡面,叫沈若水的眼眶驀地溼了。
起身假裝結果陳彬手中拎着的東西,在轉身放下東西的空當,沈若水擡手抹掉眸子裡的溼氣。
“陳彬,你中午怎麼有時間過來?”
“呵呵,我們臺長特批我下午可以休息,所以呢!我想,我在家只能睡覺,這樣不利益我的身體,我還不想長胖,所以,想減‘肥’,就來這裡了。”
陳彬的語速很快,他生怕說話的途中被沈若水打‘亂’,等他說完,沈若水已經放下了手中的東西,開始整理袋子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