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種的猜測跟不安,在沈若水跟在歷牟煬的後面,登上二樓,叩‘門’,‘門’開的那一瞬間,沈若水什麼都明白了。
“牟煬,若水,快點進來,我就算好了今天你們會來。”一聲清脆溫柔的聲音中夾帶着愉快。
若水擡頭,“凌菲,原來是你啊?我還以爲……還以爲……”
“你以爲什麼?”歷牟煬狐疑扭頭,從沈若水放光的眸中,意識到,原來,原來這個小丫頭事先好像是知道什麼。
“我以爲。我以爲,我什麼都沒以爲。”沈若水瞪了歷牟煬一眼,這樣說道。
心在這一刻,‘陰’霾掃盡,沈若水一身的輕鬆,偷偷鬆了口氣之餘,一把拉住了凌菲的手。
被凌菲讓進了‘門’,沈若水看到這個是兩居室的大房間,迎面是一個大大的客廳,客廳後面是通透的落地玻璃,窗外的陽光透過落地玻璃照‘射’了進來,撒了一地的陽光。
“牟煬,若水快坐。“凌菲指着窗下的沙發請她們坐下,看到陽光很足,她又起身拉上了一半窗簾,擋住了刺目的陽光。
若水跟歷牟煬才一坐下。
凌菲的媽媽,一個年紀很大,頭髮‘花’白,神情有些頹廢的老‘婦’人過來,給沈若水跟歷牟煬的面前,每人面前倒了一杯熱茶。
“伯母,您不要忙了,快坐下。”歷牟煬一臉溫和的笑意,看着凌菲媽說。
“沈若水,你還沒見到過吧?這是我媽。”凌菲看着若水指着媽媽作了介紹。
“哦,你好,伯母。”沈若水欠身起來叫人。
“少‘奶’‘奶’,您快坐,我可受不起。”凌菲的媽媽顯然很少見人,看到沈若水這樣,驚慌地搓着手不知所以。
“媽,你不要緊張,沈若水這個人很好的,她之前跟我們一樣,也是窮人家的孩子。”凌菲看着媽媽,有看了若水這樣說完,問若水:“若水,我這樣說,你不介意吧?”
“怎麼會,我怎麼會介意這個,本來我家就很窮。”沈若水大方地笑着說。
聽沈若水這樣一說,凌菲的媽媽自然了很多,她站在自己‘女’兒的後面,看着歷牟煬跟沈若水。
“牟煬,昨天你們結婚,我也不能去參加,也沒有什麼禮物送給你們。”凌菲低着頭,攪着手不好意思地說。
“嗨嗨嗨,幹嘛這樣說話,其實,那根本也算不得是什麼婚禮,只是大家聚在一起,吃了頓飯而已。”沒等歷牟煬說話,沈若水搶先說。
“什麼?那不算是婚禮?我之前安排好了的婚禮,是誰不同意?”歷牟煬很不喜歡沈若水這樣說話,他‘陰’鷙着臉,生氣地看着沈若水說。
“那我還不是替你着想啊,你問問凌菲,那個‘女’人不希望自己結婚的那一天風風光光的,你要知道,結婚,那可是‘女’人一輩子,最大,最大的事情。”
沈若水見到了凌菲話就是多,她居然當着凌菲的面前,給自己下不來臺,這真叫歷牟煬一時還真的沒有想到。
“沈若水,你想幹嘛?找死麼?如果你想要風光的婚禮,大不了我下次結婚風光一些好了。”歷牟煬在凌菲的面前也不避諱,氣哼哼地說。
“歷牟煬,你說什麼,下次,對哦,下次,你下次指不定是跟誰結婚呢,反正那個新娘不會是我。”沈若水明知道歷牟煬是在氣自己,她也不示弱。
反正,反正他下次的新娘也真的不是自己,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
哼!臭丫頭,給點陽光就燦爛,給點顏‘色’她就敢當着別人的面前開染坊,歷牟煬氣鼓鼓地看着一臉得意的沈若水,怒瞪着他。
看到歷牟煬因爲這件事情生氣,沈若水心中那個美啊,他能生氣就說明他在乎自己,說明他從內心不想再有一次婚禮。
美滋滋的沈若水這一高興,就有些忘乎所以了起來,看着凌菲她忍不住關切地問:“凌菲,你也懷孕了?孩子是誰的?歷博文的?”
卸去了心裡的負擔,知道凌菲肚子裡面的孩子跟歷牟煬無關,陽光燦爛的沈若水此刻便口無遮攔了起來。
對於沈若水的問話,凌菲的身子一震,臉‘色’‘陰’鬱了起來,剛剛的熱情像是被澆了一桶冷水,從頭到腳的淋下來。
孩子是歷博文的沒錯,可是,這個問題凌菲一直在刻意的迴避着,她不說,大家也不提,反正孩子就在哪兒,是誰的好像已經無關緊要。
反正孩子是自己的。
歷牟煬嗔怪地看了一眼沈若水,若水偷偷地辦了個鬼臉給歷牟煬,知趣地閉緊了嘴巴。
“凌菲,這張卡上有五萬塊錢你先拿着,密碼是你的生日。”歷牟煬說着,遞過來一張卡。
“牟煬,我不能要了,我已經‘花’了你很多的錢。”凌菲的臉紅了,眸中也浮上一層溼氣來。
自從自己跟媽媽走出那個家,媽媽的身體不好,而自己恰巧又懷了孕,所以,一直也沒有出去找工作。
現在,自己跟媽媽吃的用的,住的這一切都是歷牟煬給的。
自己懷孕,原本應該告訴歷博文,歷牟煬也曾經這樣的說過,可是,自己就不想讓歷博文知道,自己不想用一個孩子來拴住歷博文的心。
“凌菲,你就別客氣了,再怎麼說,你肚子裡面的孩子也是我們歷家的,你現在‘花’歷家的錢,理所應當。”
歷牟煬說着,修長的手指往前推了推那張卡。
凌菲沒有說話,看着那張卡,她還能說什麼,自己的確需要錢,沒有錢,自己跟媽媽吃什麼,還有肚子裡的孩子,還需要每個月的產檢。
這些,都需要錢……
看到凌菲臉上的澀暗,沈若水不由想起當初自己那走投無路的窘境,她拿起那張卡,塞進了凌菲的手中。
“凌菲,別怕,你還有我們,如果你有任何的事情,都可以找我,我有時間也會過來陪這你,你看,我們現在都是孕‘婦’,有好多的共同話語要說。”沈若水看着凌菲,逗着她開心。
“凌菲,我想現在帶你跟若水去醫院產檢,明天我要帶着若水出去玩,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也沒有人過來照顧你們,所以,若水需要檢查,你也跟着我們一起去吧!”歷牟煬說。
“去產檢?”
凌菲看了看沈若水,又回頭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後的媽媽,猶疑地說。
“菲菲,要不然你跟着去吧!”凌菲媽,知道‘女’兒的意思,她是看到了歷牟煬帶着老婆過來,菲菲怕沈若水看到,她跟歷牟煬走得太近,而多心不高興。
沈若水從凌菲那遲疑的話語中,早就感受到了這一點,她忙說。
“凌菲,我正愁沒有人跟我去醫院那種地方作伴呢!現在有了你真好。”沈若水說着,拉着凌菲的手,又說:“凌菲快點換衣服去,我們可等着你呢!”
還說什麼,本來正想去醫院的凌菲,感‘激’地一笑,看看大家,也不在推辭什麼,起身走進了臥室。
一會兒,歷牟煬帶着沈若水很凌菲從那個小區出來,直奔醫院而去。
沈若水跟凌菲坐在車的後座上,兩個人親熱的手拉着手說話,儼然一對多年不見的好姐妹。
汽車一路前行,很是順利,一會兒,她們三人就到了市立醫院的大‘門’口。
可是,今天,不知道爲什麼,市立醫院的大‘門’口很是熱鬧,許多人、還有許多的120急救車停在那兒。
醫生跟護士們,奔跑着,場面‘混’‘亂’的厲害。
“滴滴滴。”歷牟煬鳴笛,好像也是於事無補。
沈若水天‘性’好奇,遇事就喜歡看熱鬧。
這次,顯然她也不例外,她不由打開了車窗,探頭往外看着……
其實,她這樣的‘性’格最適合當記者,做秘書,還真的不適合她,還真有些屈才了。歷牟煬看着頭伸出車外的沈若水這樣想着。
沈若水的頭伸出了窗外很遠,耳邊‘亂’哄哄的,她聽了半天,終於聽大家說,好像是一輛公‘交’車跟另一輛大的貨車相撞,出了車禍。
現在,醫院‘門’口兒這,聚集着的都是出了車禍的病人。還有病人的家屬。
醫院‘門’口都是競相趕過來的人,‘門’口是越來的越擁堵,歷牟煬的車夾雜在了中間,是進退都不行。
這時,醫院的保安全都出動,就連路上執勤的‘交’警跟附近的警察也趕了過來,幫着維持秩序。
場面好像是越來越‘混’‘亂’,沈若水甚至在人羣中,看到了跑來的記者身影,也依稀的看到了陳彬。
不一會,在‘交’警的維持下,前來送病人的那各大醫院的120車,陸續地開走了。
醫院‘門’口的‘交’通好了一些,歷牟煬的車隨着車流,往停車場哪兒一點一點地蹭着。
突然,沈若水眼尖地看到,在衆多的醫生跟護士推着的輪椅當中,阿麗居然在其中。
阿麗頭上流有鮮血,她的一隻腳上沒有穿鞋,那隻沒有穿鞋的腳,正被一個護士拎着,高高地翹着。
一看阿麗就受傷了,而且,那傷好像還傷得不輕。沈若水不由心驚,未免着急起來。
“牟煬,牟煬停車,快停車,是阿麗,我看到阿麗了,她受傷了。”沈若水沒有回頭,她隔着座位,着急地拍着歷牟煬的肩頭,聲音很大、很急地地命令着他停車。
歷牟煬聞聲,本能地一腳踩了剎車,並打開了車‘門’的開關,還沒等他回頭跟沈若水說些什麼,沈若水已經打開了車‘門’跳了出去。
“若水,你慢點,等等我。”歷牟煬看着沈若水‘挺’着個肚子,靈巧地穿過人羣,跑進了醫院的大‘門’,路的另一側。
他想開‘門’下車追過去,怎奈,醫院的保安,拍着歷牟煬的車‘門’,催促着他往前走,後面的汽車正滴滴滴地鳴着喇叭,還排着長龍等待着。
無奈,歷牟煬收回已經伸出車‘門’的腳,關上了車‘門’,往前駛去。
耐着‘性’子,終於泊好了車,歷牟煬帶着凌菲小心翼翼地避開熙攘的人流,一點點地靠近了‘門’口。
只見,沈若水正站在阿麗的輪椅邊上,阿麗正拉着沈若水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