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色’狼……”一聲慘叫,如母狼嚎。
歷博文正緊張地聽着‘門’口轉彎哪兒,強有力的腳步聲漸遠,心中石頭落地,他剛剛鬆了口氣,卻聽到這樣一聲慘叫。
那放下去的心,倏地又提了起來,他擡頭,看到一個少‘婦’,臉‘色’蒼白,手中的盒子在半空中划着圈地正往下落。
什麼情況……
歷博文有些發懵。
而更叫歷博文發懵的是,那個‘女’人那雙駭人的雙眸,死死地看着自己不說,她的腳下一滑,那身子正直直地往後倒去。
不好。
歷博文心中暗叫了一聲不好,如果這個‘女’人倒下去,她身後正對着的是一個水泥砌就的,鑲了白‘色’瓷磚的水池。
那四四方方水池的對外兩個角,看着就是那麼的硬實,犀利,如果這個‘女’人倒下去,‘弄’不好,那頭就會撞在那菱角的上面。
沒有多餘的時間思索,歷博文手疾眼快地往前搶了一步,一伸手。
‘女’人的驚叫聲餘音未了,她的整個人便被歷博文抱了個滿懷。
震驚、驚悸、惶恐,反正是什麼都有了,那個‘女’人嚇得七魂少了六魄,她伏在歷博文的懷裡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而恰巧,剛剛那個‘女’人手中拋向空中的‘尿’液小盒,不偏不倚。
正正好好地,掉在了倒黴的歷博文頭上,那個小盒子也真是給力,盒中的‘尿’液是一點也沒遭禁,盒中的‘尿’液順着歷博文的頭頂,往下流。
即便是再不懂什麼,在醫院,在這種地方,歷博文也知道小盒中的東西是什麼,即便是自己不懂,可順着自己臉往下流的那東西,那氣味,那冒着熱氣擅呼呼的刺鼻東西,他也知道,自己遭受到了什麼待遇。
都說天上掉餡餅的,掉錢砸頭的,誰聽說過天上還能掉‘尿’液的。
靠,心中低咒了一聲,還沒等他發火,那更大的一聲驚叫從他的懷中炸響。
“流氓,你幹嘛抱我?”
歷博文聞聽,睜開被‘尿’液眯了的眼睛,倏地,他醒悟,驚悸地兩手猛地一推。
懷中的那個‘女’人沒有一點點的準備,身子又往後仰去……
“啊,你……你打我。”
“我,我沒有。”歷博文驚慌地又用手去拉。
這一次,眼前的‘女’人終於站穩了。
可是。
可是,她們兩個這樣一鬧,引來了廁所內外許多的好奇人過來。
此刻的歷博文真的是有苦說不清了,他做夢都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成了這樣。
如果,知道這樣,剛纔真的莫不如被歷牟煬發現。
現在。
看着衆多怒視着他的那些要吃人的男男‘女’‘女’們的眼睛,歷博文真的是百口莫辯了。
“你是幹什麼的?”一個年紀稍大一些的‘女’人過來,聲‘色’俱厲地問。
“我,我是來看病的。”歷博文本能地回答。
“看病?”周圍的人一臉的愕然,那神態,簡直就跟看動物園裡跑出來的猴子一樣。
歷博文知道這些人眼中的寒意,自己一個大男人,身邊又沒有‘女’人,這裡是‘婦’科,看什麼病,自己分明就像是那些找便宜齷蹉的,下三濫的男人。
“哦,不不不,你們千萬不要誤會,我真的是來看病的,不過病人不是我,是我的老婆,我的老婆。”
歷博文的臉發燒,臉‘色’漲紅得從脖子一直燒到了腳後跟。
“你說你帶你的老婆來看病的,那麼,你的老婆呢?你的老婆在哪兒。”
顯然歷博文的話,大家將信將疑,有那好事的人,出言這樣問。
“我的老婆,我的老婆剛剛還在這裡,怎麼這會,這會跑去了哪兒。”歷博文抹着額頭滲出來的汗水,咬牙狡辯,現在的他只能撒謊。
除了撒謊便別無選擇了。
“喂!大家別爲難他了,你看他的穿着,他文質彬彬的‘摸’樣,哪裡像壞人。”有心眼好的人替歷博文說話。
剛剛那人替歷博文說話,歷博文還沒來得及送去感‘激’的一瞥。
接着就有人憤憤不平地說:“別聽他說的,別看他穿得人魔狗樣的,現在這樣的男人多了去了。”
“是哦,是哦。”這樣的話語才一落下,馬上就有好事的人跟着隨聲附和。
“真的,真的,我真的是陪着我老婆來的。”歷博文一聽這樣的人身攻擊,更加的發急。
自己怎麼能夠跟那些的齷蹉男人站在一條線上,這些人都什麼眼力啊,自己像麼。
自己像是那種男人麼?
想到這兒,歷博文不由憤慨,大家都幹嘛啊,自己再怎麼說也是堂堂的歷氏集團的大總裁,怎麼淪落到了這種地步。
被衆多的‘女’人圍着,被那些正躍躍‘欲’試的男人們,摩拳擦掌地想要胖揍一頓的危險。
“躲開,大家都給我躲開,我說了,我是陪着我老婆來看病的,我進來這裡是找不到我老婆了,我以爲我老婆進了這裡面,所以我進來看看,我過來看看有錯嗎?我老婆剛剛懷孕,我怕她一個人上廁所不方便,怎麼了?怎麼了?”
歷博文真的急了,如果自己在不盡快地脫身,這人可是越來越多了,萬一在這些的人當中,有人認出了自己,再把這件事情捅到報社記者哪兒。
到了那時,自己這臉可就丟大發了,再說,剛纔在‘門’口,車禍來醫院的衆多人當中,自己也當真看到了記者的身影。
歷博文是越想越是害怕,他害怕,這件事情被梵妖兒知道,害怕被歷牟煬知道。
如果那樣,歷牟煬就會很是生氣,他會以爲自己在跟蹤他。
“不行,不能讓這個流氓走了,把他‘交’到醫院的保衛處。”
“不對,應該打110,讓警察過來。”
“不,應該找記者過來,現在不正是在抓廁所幽靈麼?”
衆人一多,是說什麼都有,歷博文的大腦都要炸開了,自己真的是越怕什麼,什麼就偏偏的來。
“對對對,打110,叫記者,找醫院的保安。”
就在歷博文左突右衝無果的時候,就在有些男人的拳頭高高舉起來的時候,一聲清亮卻不是太大的聲音在人羣的後面,響了起來。
“大家不要打他,他是我的老公,我是他老婆。”
衆人聞聲,同時回頭。
歷博文聽到這樣一聲,他立刻嚇得‘腿’發軟,頭髮暈。
心說,完了,完了,這下是真的完了。
是自己的老婆梵妖兒來了。
即便是在害怕,有人這樣說,總比沒有人說的好,這樣的聲音在怎麼說,也是雪中送炭,唯有‘女’人,老婆纔可能救出自己此刻的窘境出來。
反正她已經知道了,就算是她在生氣,回家隨她打,隨她罵好了。
抱着怎麼都是死,這樣死沒有那樣死的決心,歷博文哭喪着臉,擡頭,眼睛有些發‘花’,他定睛凝目一看。
站在人羣中,被人羣讓出一條道來,道的盡頭那個人,哪裡是梵妖兒。
她,分明是,自己一路跟隨,想見,又怕見的凌菲。
是凌菲。
雙目跟凌菲那雙哀怨,複雜雙眸相遇的那一刻……
真的可以用心酸,百感‘交’集來形容了。
“凌菲,老婆……你……你去哪兒了,你可讓我找的好苦。”滿心的委屈,在凌菲開始凌厲,漸漸變弱,溢滿的柔情的眸中下,歷博文徹底地崩潰了。
他什麼時候受到過這樣的待遇,頭上溼溼的還冒着‘尿’味不說,還被大家圍在當中,當猴看,被大家罵,大家譏諷,甚至馬上還要捱打。
歷博文看着凌菲,他當衆哭了,真的哭了,眼淚順着他那張白皙溫文儒雅的臉上,流下。
聲音中帶着抖動,他慢慢地走向了凌菲。
凌菲被歷博文這樣慘兮兮的‘摸’樣震懾的驚住了。
埋在心底的那份恨意,被他驚駭的眸光所震驚的心軟,冷硬的心,在他那一聲老婆化解的一乾二淨。
看着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歷博文,凌菲的心化成了一汪水,他,是自己腹中孩子的爸爸,就算是自己再狠他,也要看在自己肚子裡孩子的面上,救他於水火。
決不能,不能讓他置身在這衆多,兇惡,不友善的目光下,即便不是夫妻,也不能算是仇人。
“老公,我剛剛下樓去買點東西,你怎麼就找到了這裡來。”凌菲說。
“我……我還不是怕你身體不便,出了危險,所以,我一急之下,就……就”歷博文說着,上前一把拉住了凌菲的手。
“瞧你,怎麼‘弄’成了這樣。”凌菲從兜裡掏出紙巾來,心疼地幫助歷博文擦着臉上的污跡。
還說什麼,事實就在眼前,這個男人當真是找人家的老婆。
衆人做了鳥獸散,有些多事的人,看到這裡,也覺得沒有了什麼熱鬧可瞧,嘟嘟噥噥地散開了。
接下來,凌菲來到那個受到驚嚇的‘女’人身邊,不住地道歉,並一再地說,找醫生看看,並送上了自己的電話號碼,跟錢。
誤會解除,那個之身來的‘女’人也不好意地紅了臉。
自己幹嘛那麼大驚小怪,這個男人只不過在洗手間的外屋,人家找老婆,沒錯,是自己,自己太神經質了。
“沒事,我剛纔沒有摔着,是您的老公身手敏捷,他拉住了我,錢您留着,我如果有事會打電話給你們。”
那個‘女’人走了,歷博文終於鬆了口氣出來。
站在醫院的走廊,凌菲看着歷博文從男洗手間出來,他的臉上都是水珠兒,頭上也溼噠噠的,顯然,他用水洗過了頭。
歷博文天生愛乾淨,這個凌菲知道。
剛纔,她就坐在那邊,等着護士叫號,好進去複查,強子站在她的身邊。
‘女’洗手間那邊尖利的呼聲,開始,並沒有引起凌菲的注意。
自己的事情都煩惱不過來呢,哪有心思去看熱鬧。
可是,那邊的人是越聚越多,熱鬧的凌菲不得不轉頭去看。
反正等號也無聊。
強子可跟凌菲不同,雖然,他不放心凌菲,但,年少的他還是好奇地對凌菲說。
“我能不能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