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他內心深處,江小魚一直是善良的美好的……
原來,他對她不止是怨恨,還有破繭而出的東西,比憐惜更寶貴的東西……
江小魚,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有事!!千萬不要有事,求求你!
他低吼着,如同憤怒的雄獅在雨後的清晨奮力的咆哮,震懾而悲壯。
“凌……總裁!”見到這樣形容的男人,王瑩根本就不相信這會是凌御風!
他全身上下除了窄窄的一條泳褲外就是一條裹在身上只及腰的毛巾,身體的大部分裸露在外面,溼漉漉的頭髮還有水滴順着臉頰滑落。長腿下面的雙腳連鞋也沒有穿。他的五官因爲緊張擔憂扭在一起,特別是在看到急診室的燈還亮着的時候,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在顫。
“小魚她怎麼樣?脫離生命危險沒有?”
“混蛋!你們是夫妻,她出車禍你竟然不知道?她毫無生氣的躺在急症室裡,你竟然還在游泳?你怎麼做她丈夫的,不給她臉就算了,連她的命都不在乎嗎?你們淩氏那麼有錢,爲什麼連車都沒有?讓她孤零零的躺在馬路中間,如果被二次碾壓怎麼辦?”
王瑩也顧不定他的身份,雖然他出現的時候有那麼一絲的感動。但是心裡更多的是憤怒,因爲擔憂江小魚而產生的憤怒!
“住嘴!”心急如焚的凌御風粗魯的打斷了憤憤不平的王瑩,他不計較她的指責,他的心如同一根銅線調着也同樣岌岌可危。“小魚她到底怎麼樣了!”
“還在急診室,我哪裡知道!”王瑩轉過身看着急症室的燈還亮着,都三個小時了還沒有出來。江小魚你千萬不要有事!
不一小會凌御風的私人助理傑克就趕了過來,送來了衣物鞋子等。凌御風這才留意到自己竟然只穿了泳褲,他什麼時候這麼衝動過?這麼不注意儀表了?連鞋子都沒有穿?自嘲的笑笑,去休息室換了衣服出來。
“凌大少,關於超速闖紅燈的事情我已經處理了!”
“嗯,好。”
“還有,柳夏小姐打電話過來,說是五點零三分到A市,希望您去接機!”傑克一直跟在凌御風身邊,自然知道柳夏這個名字對凌御風意味着什麼,可是他不知道這個和凌御風結婚四年的妻子在他心裡有多大的分量。能讓總裁不顧形象赤腳開車趕來,分量肯定不輕。只是,她能和柳夏抗衡嗎?那個生父因爲救凌御風而死的柳夏!
“現在幾點?”凌御風穿好鞋子,對着鏡子照了照,傑克送來的衣服很和他的意。
“四點三十五,開車去機場大概需要三十分鐘……”傑克如實回答,江小魚車禍在搶救,柳夏意外歸國。總裁會如何選擇呢?
凌御風靜立在鏡子旁,看着裡面焦灼的面孔,他有些不敢相信那就是自己。嘗試一點點把擰緊的眉頭舒展開,繃緊的肌肉一點點放鬆下來,揉了揉生疼的太陽穴,徐徐閉上眼睛。強逼着趕走那一抹倩影!
無論他對江小魚是怎麼樣的感情,他都不能逃避自己必須擔負的責任!
理智告訴他,這樣的失控不應該再有了!他應該用餘下的愛好好的待柳夏,這纔對得起她死去的父親。
再睜眼時,鏡子裡的男人已經是冷峻非凡,薄脣噙笑,不現喜怒,舉手投足行雲流水優雅至極。
“傑克,你留下來處理!動用一切資源把肇事者找出來,我要把江小魚的遭遇十倍的還給他!另外,把雲姨請回來照顧她。有什麼事情立刻打給我。”
雖然凌御風面上雲淡風輕,那股子狠厲卻是從未有過,特別是在吩咐處理肇事者的時候,他的臉頰因爲用力肌肉都有鼓起來。如果找到這個肇事者,傑克幾乎可以肯定,凌御風肯定會親自動手!
“好的,我馬上安排。”
等在走廊裡面的王瑩看到凌御風和傑克從休息室出來,傑克朝着自己而來,凌御風看也沒看這邊自己往外走,趕緊去追。
“凌御風,凌御風,你老婆還躺在手術檯上,你現在要去哪裡?喂,我問你要去哪裡?”
傑克面無表情的攔住了要追過去的王瑩,單臂橫在她的面前,無論王瑩怎麼使勁都過不去。
“外國佬,馬上放開我,我要去給江小魚討個公道。”
傑克橫了她一眼,估計凌御風已經走遠了,才鬆開,“我是中葡混血兒,不是外國佬。就算是外國人,你也不能這樣不尊重!”
“懶得理你,我要替小魚把那個負心漢追回來!”王瑩哪裡管這麼多,她的小魚生死未卜,作爲她的丈夫,凌御風怎麼可以那麼無情掉頭就走。
“大少應該開車走了,且不說你的體型追不回來。就說你的朋友躺在手術檯上,你放心讓我一個陌生人守在這裡?”
“你……”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手術室的門開來,有醫生出來。王瑩趕緊迎了上去,緊張的問。
“醫生,醫生,她有沒有生命危險?會不會落下殘疾呀?”
醫生笑了笑,“你這麼着急我要先回答哪一句?”
有護士推着江小魚出來,王瑩來不及等醫生回答就扶了過來,雙手扶着推牀邊側。看着那個生活積極充滿鬥志的人,此刻頭上纏滿了紗布,雙臂和雙腿也不同程度纏着紗布打着石膏。
紅潤的肌膚已經蒼白如紙,笑起來彎彎的雙眼緊閉着,了無生氣。
想想她一直過的那麼苦,那麼難!分明有了家產萬貫的老公,分明是富家闊太太,卻一直勤工儉學,一直堅持每天打幾份工。而這些辛苦累積的點滴,連他老公給小情人彈指間的花銷都不夠。她這麼熬了四年,終於畢業了。卻被她拉進了淩氏,處處被欺壓,方方面面被凌辱。現在倒好,出了車禍還沒有下手術檯,她的丈夫象徵性的露了一面,連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就掉頭而去……
她怎麼這麼可憐!
“別哭了……”傑克第一次見到有人這麼能哭,趴在江小魚牀邊都哭了小半個小時還沒有止住。哭得他這個大男人都心慌意亂,不耐煩的遞了包抽紙過去。
“不是你朋友出車禍,你當然不會哭了!我們家小魚太可憐了,那個凌御風怎麼能這樣……”抽了好幾張紙拿在手裡擦眼淚,“就算不愛小魚,這也是條人命呀,怎麼那麼狠心,多十分鐘都不等,就揚長而去……江小魚怎麼也是他的老婆呀!”
“可能,可能,凌少有自己的苦衷呢?”傑克有些不忍心,江小魚的事情他也知道一點點。
“苦衷,能有什麼苦衷?什麼苦衷會比人命都重要!醫生不是說小魚現在還很危險嗎?腦震盪,身體多處挫傷,你看這手臂縫了十二針,大腿骨折……現在還沒有醒過來……”看着昏迷不醒的江小魚,王瑩又是一陣心酸。“我們家小魚是招誰惹誰了?分明是明媒正娶的凌太太,凌御風卻不承認,還指使情婦的妹妹惡意欺負她,甚至還蓄意毀掉小魚的名聲,讓朋友誤會她,讓同事討厭她……”
“哎……凌少這麼做肯定有他的原因。”無論什麼時候,傑克總是會維護凌御風的。就算他也覺得凌御風做的有些過分,他仍然會維護他。心裡有些不忍看江小魚,這麼堅韌的性格真是難得呀。
“你是他的狗腿子,肯定維護他!”王瑩下了定論。
“好了,你先留在這裡,我有事情去處理下,這是我的電話,有事打給我。”
本來他以爲雲姨至少明天才會到,誰知道他會錯意了。凌御風早就安排直升飛機接了雲姨回來,也對。工作和生活上的事情,他能安排的很好。至於照顧病人的事情,別說凌御風不放心自己,連他自己都不放心。所以,雲姨回來是最好的選擇,只有她照顧江小魚,他才能安心。
連直升機都動用了,兩個小時不到雲姨就回到了A市。這樣的安排,凌御風真的能安心陪在柳夏身邊嗎?他當真對江小魚一絲感情也沒有嗎?
傑克斂住了臉上的笑意,打了一個電話出去安排了下,淩氏別墅竟然招了賊?
會不會和江小魚車禍有關呢?
凌御風趕到機場的時候剛好五點,幸好還來得及!路過花店的時候又買了一束玫瑰才趕到出站口。
人聲鼎沸,熙熙攘攘,穿過人海還是一眼就看到了身材高挑的柳夏。灰色的鴨舌帽壓得很低,又戴着黑超眼鏡,遮住了她大部分臉頰。但是那窈窕的身段,優雅從容的氣質,卻是無人能及。
柳夏走到是凌御風面前,摘下墨鏡,露出她精緻秀麗的小臉,嫣然一笑。
“英俊非凡的凌大少,請問你在這裡等誰呢?”
“美麗優雅的柳小姐,能賞臉收下凌大少精心挑選的鮮花嗎?”
凌御風頷首在她脣上親了一下,隨後從身後捧出一束嬌豔欲滴的玫瑰花奉到柳夏的面前。
“九十九朵玫瑰,你只親了一下,看來還是我佔便宜了哦。”
柳夏揚起漂亮的下巴看他近在咫尺的臉頰,還是那樣的英俊性感迷人,渾身上下都散發着無與倫比的貴族氣質。現在,他可是她的了。
凌御風邪魅的挑眉,“在我面前,可沒有你佔便宜的份哦!”
話語未落一把摟住了柳夏的腰肢將她拉向自己,寬厚的胸膛擠壓着豔麗的玫瑰急切的貼向柳夏,雙脣迫不及待的落在了柳夏的紅脣上,舌尖靈活的探了進去,大力的吸允着她的味道。好似在發泄,好似在掩飾自己的不安。
柳夏也感覺到他的不對勁,他對她向來都是溫柔體貼,就算是久別相逢也是溫柔到極致,就連牀上也是以她的感覺爲準。何時這樣深刻過?這樣暴掠過?
“那邊是凌御風,快拍!”有狗仔追了過來,連續按下快門撲捉凌御風和新歡的激吻照。
“天是,那個不是舞蹈新星柳夏嗎?”
周圍的人嘈雜起來,不斷有燈光在閃爍。凌御風擁着懷裡的柳夏,脖子處被她的鴨舌帽帽檐頂的有點不舒服。他控制不住自己那一剎那的恍惚,響起那次和江小魚在一起被抓包,她靠在他懷裡,手足無措,瑟瑟發抖。那是他們第一次出現在媒體面前,他淡定從容,她毫無招架之力。他對她是濃濃的憐惜。
現在他擁在懷裡的人,鎮靜的用手遮住被偷拍的一面,隨即帶上了墨鏡遮住了大部分臉頰。她比江小魚高出許多,江小魚靠在他懷裡只能到他的肩膀,而柳夏齊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