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曖昧的觸感讓莫夏夏整個人都緊繃起來。
洛羽澤的大膽和驚世駭俗她是知道的,要是再這樣僵持下去,以他的性子,當真要做出什麼事來,她也根本沒有絲毫辦法。
莫夏夏握緊了手,“別說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在這裡只是唱歌,王文君醉酒,也和我沒有絲毫關係。”
她艱難地將洛羽澤想要聽的話說出了口。
洛羽澤稍稍離開了她的臉,緊盯着她,一大半的臉都被陰影所覆蓋,讓人根本沒有辦法從他的臉上揣測出什麼情緒來。
莫夏夏深吸了一口氣,終於說出了洛羽澤最想要聽的話,“我們回去吧。”
“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樣。”洛羽澤沉默了許久,卻是緩緩重複着莫夏夏先前說過的話,他的臉色變了變,眼底深處的怒氣像是再也控制不住地涌了出來,寫在了臉上。他抓着莫夏夏的手突然加大了力氣,“你的意思是,我親眼看見的東西都是假的,你穿得這麼風塵,但你心裡還是純潔的?”
洛羽澤的語氣裡譏諷之意沒有絲毫地掩飾。
莫夏夏被他說得一陣又一陣地難堪。換了別人,這麼說她,她還可以反脣相譏,甚至是不以爲意。因爲在她心裡,她這樣做是爲了尋找自己父母親,心裡甚至還沾沾自喜地帶了一點得意,也有些無奈。
可偏偏現在在她面前的是洛羽澤。
她最不願意他看見的自己狼狽又落魄的樣子,被他看在了眼裡。
洛羽澤的話和着他的眼神,刀子一樣地在莫夏夏的心上抽來抽去,沒一會兒,就血肉模糊成了一片。
莫夏夏想要捂住自己的胸口,但被洛羽澤抱着,她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小聲地說着,“帶我回去,不會再有下次了。我保證。我跟你走,好不好?”
洛羽澤總算是停止了那些譏諷的話。
他埋頭望着莫夏夏,靜靜地看了她許久,從她蒼白得沒有血色的臉,到她近乎痙攣的身子,很久之後,他纔在莫夏夏惴惴不安的目光中冷哼了一聲,“最好別再有下一次。”
莫夏夏死死握着沙發的扶手,臉上看不見絲毫生氣。
洛羽澤鬆開了她,伸過手去,將莫夏夏的手指,從扶手上一根一根地扳了下來,在她耳朵上重重地咬了一口,“
下一次,你再敢耍花樣離開的話,我就打斷你的腿。”
莫夏夏打了個寒噤,頭埋得更低了。
原來,從一開始,洛羽澤就沒有打算讓她離開過。
這段時間她所有的煎熬,痛苦,甚至掙扎他都全部掌握在手心裡面,那種徹夜難眠的輾轉反側,只是他對她最小的懲罰。
懲罰她故作聰明的激將和離開。
洛羽澤將連站都快要站不穩的莫夏夏半抱了起來,他剛纔一直坐在黑暗裡,此刻站起來之後,纔有一些燈光落在他的身上。
原本整潔乾淨的襯衫被莫夏夏抓得亂七八糟的,胸口處,有兩顆鈕釦在掙扎中被莫夏夏扯掉了,露出來的胸膛處,有一串觸目驚心的指甲印。
洛羽澤剛纔一直緊緊地抱着莫夏夏,竟然一聲都沒有吭。
莫夏夏愣住了,望着他胸前的傷痕,抿緊了脣。
洛羽澤半摟着莫夏夏,從李老闆的身邊走了過去。
“莫夏夏。”李老闆總算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不安地喚住了莫夏夏。他其實有很多辦法將莫夏夏留下來,可是,陸驍有說,莫夏夏一定是有什麼把柄被洛羽澤握在手中,纔會事事都聽從他。
李老闆害怕自己強硬地將莫夏夏搶過來的話,洛羽澤會對莫夏夏造成不可估量的傷害。
莫夏夏回頭衝他笑了笑,“沒事的。”
李老闆握緊了拳頭。
莫夏夏的身影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李老闆恍惚間想起,每次莫夏夏和洛羽澤離開的時候,他都是這樣看着她的。
而她總是會對他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告訴他,沒事的。
就像他剛纔信誓旦旦地對趙小溪說,讓她放心將事情交給他一樣。
李老闆低下了頭,嘴裡詭異地出現了一個陌生而遙遠的名字。
莫夏夏面色恍惚地被洛羽澤帶出了心念。
洛羽澤將她塞進了車裡,然後自己拉開門,也坐到了車裡。
原本他特意前來尋找的王文君卻被他徑直晾到了一邊,讓幾個手下帶了回去。
洛羽澤不是一個喜歡裝腔作勢的人,莫夏夏跟在他身邊,也從來沒有見過他出門的時候有這麼大的陣勢,又是保鏢,又是助理的。
也不知道究竟是做給誰看
。
莫夏夏在心裡暗暗地譏諷了一聲,別開臉,靠在了椅背上,頭扭向了窗邊,安靜得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樣。
原本費盡心思離開的地方,最終還是回來了。
洛羽澤似乎也沒有開口的打算,一路上車上靜悄悄的,只有斷斷續續的呼吸聲在兩個人的耳邊響起。夜晚的原因,路上沒有太多車,洛羽澤又開得很快,沒一會兒,兩人就回到了洛羽澤的住處。
莫夏夏一下車就頭也不回地往裡面走去。她雖然不願意再回來,但是,比起和洛羽澤待在同一個地方,她還是更寧願走進這間屋子。
只是到了樓下,莫夏夏纔回過神來,她離開的時候,將鑰匙還給了洛羽澤。
莫夏夏尷尬地停了下來,洛羽澤不緊不慢地跟了過來,打開了門,他沒有出聲,也沒有譏諷莫夏夏的緊張和小心翼翼,這讓莫夏夏反而有些吃驚。
進了門,沒有開燈,莫夏夏就直接朝着裡面走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緊張些什麼,只是下意識地想要趕快將自己關起來,離洛羽澤遠遠的。
然而洛羽澤的話在進屋之後,詭異地增多起來。藉着窗外的月光,洛羽澤跟在了莫夏夏的身後,一步一步,似乎是在注視着她的背影。
莫夏夏大氣也不敢出一聲,急急忙忙走到了自己以前住的房間,打開了門,就要鑽進去,洛羽澤終於是叫住了她,“夏天。”
清冷的聲音在夜色之下更覺得冰涼。
莫夏夏聽見了他叫自己,反而是放下心來,那種一直懸着心,惴惴不安的感覺減輕不少。就像是一個臨死的囚犯,等着刀落下的時候,滿是驚恐。
但當刀終於落下的時候,反而會有一種大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莫夏夏停下了腳步,沒有再動,甚至還聽話地轉過身來。她不喜歡那種徒勞的反抗,與其讓洛羽澤用暴力的手段讓她轉過頭來,不如自己老實一點。在莫夏夏的心裡,保護自己纔是最重要的。
洛羽澤顯然也有些詫異於她的溫順。他低頭望着莫夏夏低垂的臉龐,又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看着她。直到莫夏夏的睫毛不安地顫動起來,他才突然彎下了腰,兩手一隻放在了莫夏夏的腰上,一隻放在了莫夏夏的腿際,輕而易舉地將她攔腰橫抱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