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昭勾着笑,也懶得再繼續口舌之爭,“我來什麼事你不清楚?有人覺得你病得快死了,讓我帶你去醫院。照照鏡子看看你的臉,我倒好奇了,這種天氣你門都沒出是怎麼發燒的?”
他故意說得蘇煙好像很關心他似的。
哪怕蘇煙只是告訴他再來晚就只能來收屍了。
渾身只有一條浴巾卻仍然氣定神閒的男人,淡淡道,“沒穿衣服,受涼。”
穆昭:“……”
蘇煙:“……”
穆昭甚至不知道該不該笑,“你是多久沒穿衣服?”
“夠了!”蘇煙馬上打斷他,滿臉黑線,“你馬上將他帶走,以後看牢了,別有事沒事就就讓他從精神病院裡跑出來。”
她整個人窘迫到極點。
這輩子都沒有過幾次這麼難堪的時候,全是拜他所賜。
雖然說她跟他之間的恩怨,跟別人也沒什麼關係。
可是太打臉了。
這也並不是她對朋友的方式。
在別人因爲救她而不惜得罪穆家之後,她卻自己轉頭又跟那個人睡了,還瞞着大家。
蘇煙想到這種誤會,自己都覺得太過分,太婊。
她要是有這樣的朋友,也會覺得自己看錯人。
穆北沉看了眼她臉上的懊悔,眸光微暗,低聲道,“煙兒……”
“出去!”蘇煙聲音驀地從怒轉冷,擡起眼眸直視他,一字字低聲道,“穆先生,麻煩你信守承諾。”
她是徹底明白,他其實就等着這一刻。
或許跟他原本想的不那麼一樣。
但他想要的目的還是達到了。
這和從前逼走她,迫使她所有認識的人都不敢跟她有半分瓜葛有什麼區別。
他不毀掉她最後僅有的都不甘心麼?
他不再用強,只不過用強顯得她仍然是個受害者,是無辜的。
他是讓她在旁人眼裡,她是那個主動跟他廝混一起,跟他一樣洗不白的,一個巴掌拍不響的。
畢竟她因爲他對所有人說謊,隱瞞他的消息,讓他安安全全的在她家,跟她一起住了兩個晚上。
他就是換了一個法子,讓不會迫於他強權的人,也都一樣的遠離她,放棄她。
“穆先生?”穆北沉帶着幾分微啞的聲音很輕的重複。
但視線所達的,卻看到她臉上早已從憤怒轉向憎恨。
“衣服拿來。”穆昭對身後的人命令,他掃了眼穆北沉,“先去醫院,有什麼以後再說。”
他甚至不知道穆北沉這次發燒又多久。
至少兩天都不知道他蹤跡了。
從他正式出院開始,就一直在反反覆覆的生病。
不論是他身體底子變差的根本原因,還是現在誘發的原因,全都是因爲她。
穆昭臨走前,冷冷睨着蘇煙。
他沒開口,可眼神裡的警告清清楚楚了。
有些話剛纔故意歸故意,但爲了讓她跟她現在的小情人分手,還不值得穆北沉付出這麼大代價。
*
門口轉眼安靜了下來。
蘇煙有種被抽空了力氣的疲倦,解釋這種事真不是她所長。
君瀾剛要發作,墨傾薄脣輕輕動了動,“行了,先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