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衣衣又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她被顧連瑾抓住了,沒有預期的各種恐慌,但只有更加大的絕望。
且不說這燈火輝煌的古堡是怎麼回事,原來顧連瑾的老巢是在這嗎?那當初冉玖打聽到的,又是什麼地方?
而且這四面環海,不管那一邊都看不到盡頭,而且除了藍色的地平線之外,她根本就見不到其他。
這裡,是裡世界吧?爲什麼說這裡是現實?哪裡現實了!
此外,讓沈衣衣覺得不真實的是,顧連瑾的態度突然改變,不但給她安排了房間,有着舒服的牀鋪和食物。
還,有一瓶寫着‘毒藥’的東西,分明就是兌現顧連瑾之前的話,讓她真的有尋死的機會。
顧連瑾的話,又再飄忽在沈衣衣腦海,所以,不管怎麼說他都是要針對玄瑟。但對她而言,‘生’還是‘死’,卻是非常重要的抉擇。
是絕望地生,還是自私一死?
沈衣衣埋頭在被子裡,這已經是第三天了,加上她被抓走的這些日子,算來都快半個月了吧?
玄瑟已經回來了嗎?小雅要嚇壞了吧?還有其他人也該擔心了呢。有點慶幸不是在家裡住,不然爸媽估計要被她這失蹤嚇壞了。
顧連瑾給了她時限,今天如果她再不尋死,就當她是同意了生孩子的事,到時候就是綁着她,也會讓她安穩地生下孩子。
絕望地看着那放在牀邊的毒藥瓶子,只要喝下它,只要喝下它……
想了三天,她也絕望了,但既然不能被救走,也不會讓顧連瑾有糟蹋自己的機會。她是玄瑟的人,也只能是玄瑟的人。
伸手把毒藥瓶子拿在手中,那冰冷的觸感在她發涼的手上,還真的是諷刺。
這些天她依舊沒法把冉玖呼喚來,甚至可以說毫無音訊,既然這樣,如果她死了的話,冉玖應該會恢復所有力量,到時候,至少它能掙脫顧連瑾的囚禁,重獲自由吧。
“玄瑟,對不起,這輩子怕是要錯過了,若來生還能相遇相見,我再來愛你。”沈衣衣無法控制淚水涌出眼眶,至少她的這條命曾經活的有價值,至少她能讓玄瑟獲得自由。
拔開瓶蓋,沈衣衣昂頭就把那瓶毒藥喝了下去。
那是什麼味道,她說不清,不過不難喝,有着蓮花的味道。
但那是什麼已經無所謂了,沈衣衣只覺得身體一陣劇烈的抽搐,說不清的難受感覺滋擾着她的內心,意識也是越來越遙遠。
原來,死是這樣的感覺嗎?
這就像一直在墜落,墜落,光芒越來越遠,周圍是越來越黑暗。
黑暗中,她看見了玄瑟的聲音,不由伸手,卻是抓不住,不但如此,還漸漸地遠去。
她大聲呼喚,歇斯底里地呼喚,但玄瑟卻沒有半點反應,只是在遠去,越來越遠。
那種絕望,才真的是死。
墜落的下方,出現了碩大的鏡子,但鏡子不是阻止她往下繼續着落,而是在她觸碰到的一瞬間,支離破碎。
底下,是無盡的深淵,無盡的黑暗。
這不就是跟她當初那個夢一樣嗎?!這就是月姬說的她的一個大劫吧,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那如今看來,她是逃不過這一劫啊!沈衣衣的意識消散,已經帶不起一絲希望。
玄瑟,來生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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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堡內,顧連瑾站在房間門前看着牀上那失去了生氣的人,以及那個掉落在一旁的瓶子。
“玄瑟啊玄瑟,你居然遇到一個這麼傻的女人,你的目光果然很差。”
輕蔑地笑着,他緩步上前,揚手便是拉開被子,像瘋了一樣撕掉了沈衣衣身上的衣服。
把赤果果的人扛起來,直接帶走。
藥,是他調的,什麼效果他很清楚,而現在要做什麼,他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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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家,不穩的磁場徒然消失,密室內,一衆長老紛紛倒地,而在陣法內,玄瑟卻平穩地站在了地面上。
他淡漠地看着自己的身體,什麼都沒有改變。
成功了!
這讓繞着他的不死詛咒,被打破了!
而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沈衣衣。
擡腳剛準備走,卻是雙腳發軟,撲騰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腦袋是說不清的暈眩,身體就像不是他的一樣發軟。這就是後遺症嗎?玄瑟無力地支撐着自己,想要爬起來,他可不能變成一個廢人。
大門打開,兩個大丫鬟拿着一張大毯子進來,把他整個人包裹了起來,這才攙扶着往門外走去。
“恭喜。”門外月姬,也總算是鬆了口氣地笑着,“把他帶到天池,浸泡三天。”
玄瑟盯着她,冷漠的眼神依舊。
“我知道你先說什麼,但你準備用這副身體去見她?然後呢?看着她替你擔心?反正都這麼久了,不差幾天,至少不要這麼狼狽?”月姬依舊淺笑,揚手讓人把他給擡走。
待玄瑟被送走,月姬的笑容也是有點掛不住,重重地嘆氣,往主宅外走去。
對着一衆迷惘緊張的人,說出了這麼久以來的第一句話:“特殊緊急任務,三天之內把沈衣衣找到。”
衆人依舊迷茫,少夫人怎麼了?但看着月姬這副嚴肅的表情,他們不問也知道狀況可不是開玩笑的,當下領命,紛紛散去。
主宅外,陸銀琶等人還沒對事情反應過來,主宅那異常的氣息消失了,而隨之發生的,是玄家的人紛紛散去。
這時一個老僕匆匆走來,給他們送來了一份簡報。
“師兄的事結束了,以及玄家發佈了緊急任務,三天之內找到沈衣衣。”陸銀琶念着,心中也總算是鬆了口氣,她等這個等到脖子都長了。
說着,她拉着何晏帶着陸家和何家的人,直接就離開,其他人要怎麼做,她不清楚,但她要馬上去找人!
沐聽琴與琵鷺對視,是隨意揮手離開。且不說沈衣衣爲什麼失蹤,但他們卻都有一種感覺,這事定然是與那個男人有關係,既然如此,他們就不參與了,畢竟他們的身份有點微妙。
“師姐,我們不幫忙嗎?說不定能借此給玄家賣個人情。”琵鷺倒是覺得,這說不定是個好玩的事。
“錯了,唯獨這事,我們玩不起。”沐聽琴低聲搖頭,那可是個能讓玄瑟失去理智的女人,她怎麼能玩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