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曾知夏同學吧?”校長推了推老花鏡,精準地看向來人,彌勒佛一般的小臉充滿着喜氣。
知夏禮貌地喊了聲校長,又看了一眼旁邊的男人,心中瞭然:“這位應該是斐老師了?”
昨晚王教授又親自打電話call她,把外聘專家的資料給她詳細說了遍。
無非是年輕有爲、俊美多金,在教育界和醫學界都有一定的名望。
而眼前此人,一身深灰色的羊角扣修身半長大衣,體恤的扣子自然地解開了一顆,頭髮有幾絲耷拉着額角,整個人都散發着一種不動聲色的高貴。
只是知夏總覺得他不像是來教書育人的那種,而是應該是在紅地毯上走秀的英倫貴族。
“王老就是這麼教你看老師你的麼?”男人猛地擡起頭,狹長的桃花眼夾雜着幾分戲謔的神色。
不過冷清逼人的眸中,多半是審視。
如果說刑逝殤是兇猛的獸類外,那麼眼前的男人絕對是習慣了推敲的獵人。
知夏甜甜一笑,“斐老師真會開玩笑,我剛纔不過是在想您長得像最近流行的哪一個男星而已。”
“哦?那倒說說看?”斐雲迪倒是興致缺缺地看着扎着馬尾的小女生,沒有半點的不耐煩。
只是這樣,倒有些不像自己了。
“我想想,好像是貓捉老鼠裡頭的鼠先生。”
斐雲迪皺眉,這小女生什麼不好形容,怎麼把她形容成了過街老鼠?
不由問道:“爲什麼這樣說?”
知夏笑笑:“其實樣貌定然是不會像的,只是神態挺像,看着就感覺能騙過很多人的樣子。”
男人聽到這話,笑得前仰後合。雖然明知道這是恭維,但是卻比交易場上的恭維好聽太多。
小女生長得其實並不算頂好看的,但那雙眼睛卻是輕靈俊秀的,讓他看着就不由喜歡起來。
尤其是一板一眼的小摸樣,看着讓人歡喜許多。
又或許,這是他回國以來唯一遇到有點意思的事。難怪,老爺子說當一回老師收穫絕非自己想象得到的。
斐雲迪靠坐在椅背上,狹長的雙眸微微眯起,修長的雙指之間夾着一份文案,好看的脣形微微勾起:“曾知夏,專業國貿,研究生在讀……”
“斐老師有什麼還想知道的,儘可以問我就是。”知夏在老師面前一向是乖巧慎行,所以不管在哪位教授跟前總是極喜歡的一例,爲此燕南南沒少批評她是典型的僞淑女。
斐雲迪用手指撐着下巴,好笑地看着這位在王老面前所謂的優秀生:“那你呢?對我這個新老師有什麼想問的?”
知夏轉了轉狡黠的眸子,道:“斐老師,你會在答辯的時候給我放水嗎?”
男人笑起,“不會。”
即便是爲人師表,那也是他最基本的原則和底線。
“那不就得了,我沒什麼好問了。”知夏攤攤手,眉目輕輕揚起。
“恩,不過你可以選擇讓我選些簡單的論題,那樣你拿優秀的機率不就大些?”
“好吧,那我天天把你供在佛堂裡,然後日日夜夜地祈禱。”
“你信佛?”
“不信。不過不得不說這是最有效的捷徑。”
斐雲迪眼角逸出淡淡的笑意,就連幽深的眼底也有盈亮的光:“真是個不乖的孩子。”
知夏諾諾嘴,挑挑眉,很想說:斐先生,你這不折不扣的鳳凰男,也來湊這熱鬧,會不會太多餘點。
當然斐雲迪沒給她這個機會,天色不早了。他收拾好了黑色手提,就起身出門了。
如果他知道這個小女生對他意見這麼大,真不知道會不會從車上跳下來抽人。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晚上收到秦黛黛的邀請時,知夏想了許久。大學同窗雖然四年,她們未曾盡過什麼情誼,這個時候又是搞出什麼同學聚會?
這種聚會她去的本就不多,可是畢竟秦叔叔在父親出事後幫了家裡不少忙,就當再賣他最後一個面子。
聚會的地方是在‘海市蜃樓’K歌廳的2樓包廂,來的大多是高幹子弟。
“呀,這位是夏夏吧?”副市長家的千金小姐聞嘉言發財出一聲驚呼,人隨即站了起來,後頭高高束起的捲髮一甩,笑顏如花地小跑了過來:“夏夏,怎麼纔來,我們可都等了好久了……”
雖是笑臉相迎,可眼底卻是一臉的冷意。
人羣中不知是誰低呼了一聲,“今天哲希不過來嗎,夏夏都來了,你們要不打個電話給他?”
那羣公子哥左右推搡,卻是沒人動手打電話。
秦黛黛坐在公子哥們的中間位置,捂着嘴笑了:“我看還是別,前幾天我剛看見哲希攬着一個美女,好像是華爲集團董事長的千金,多半是有主了。”
聞嘉言笑笑,“不過,夏夏這事兒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