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的,不能的。
“然兒,你要做什麼”夜帝慌亂的去扶西然。
西然卻根本不去聽夜帝的話,只是依舊咬着牙,用力的想要從牀上撐起來,她要去看大少爺,她不能在這裡,絕對不能在這裡。
“然兒,你流血了”夜帝一把將西然抱住,阻止西然這樣近似自殘的行爲。
“放開”西然突然憤然的喊道。
她只是不明白,爲什麼她要愛上這個人,偏偏是這個人,明明知道這個人是殘忍的,沒有心,對她更是沒有情的,可爲什麼,偏偏還是要愛上這個人,就是因爲她愛着這個人,不能停止的,纔會總是不斷的,不斷的連累了大少爺,害的大少爺總是陪着她受苦。
西然從來沒有像此時此刻這麼的痛恨她自己愛上夜帝,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痛恨她自己。
夜帝被西然的一吼,頓時愣住了,藍色的眸子離帶着不可置信,直直的看着西然:“然兒,你說什麼?”
西然停了動作,卻突然平靜了,開口:“我說,放開我”。
夜帝仔細的看着西然的臉,彷彿完全看不明白:“然兒,我爲什麼要放開你,你是我的,我爲什麼要放開”。
西然深深的呼出一口氣,開口:“我累了,夜帝,把我扔掉吧”。
是啊,她累了這樣沒有盡頭的深愛,她害怕了這樣沒有底線的愛,有一天,會造成不可挽救的傷害,對如此深愛着她的大少爺,所以,一切就到現在爲止。
就算是不愛大少爺沒有關係,她只想到大少爺的身邊,好好的陪陪大少爺,至少,不能再讓大少爺因爲她再傷心,不再因爲她痛苦了。
夜帝的眸子瞬間變得冰冷,用力的抱住西然:“然兒,你是我的,我永遠都不會把你扔掉”。
西然輕輕的笑,就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該笑自己,還是笑這個人,這個人啊,居然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對於想要的東西,總是霸道的,強硬的,甚至不惜用上永遠,可是,一旦過了興趣,卻是比任何人都無情,殘忍。
“你把我扔掉吧,我要去找大少爺了,以後,我都要陪在大少爺的……”
啪,不等西然說完,夜帝一個巴掌狠狠的扇在西然的臉上,眼神陰霾。
西然笑的越發的濃,聲音越發的平靜:“我要去找大少爺”
啪,又是狠狠的一個巴掌。
“我要去找大少爺”。
啪。
就像是一個機械的運動,不斷的重複着,西然兩邊的臉被打的麻木,紅紅的腫起來,嘴角有血流出來。
西然卻再一次擡頭,開口:“我要去找大少爺”。
夜帝一把將西然抱進懷裡,深藍的眸子裡沒有了冷咧,取而代子的是慌亂:“然兒,我是不是把你打疼了,我以後都不打了,以後都不打了,好不好”。
西然沒有說話,只是任由夜帝抱着。
“我知道了,然兒是不是生氣了,氣我在花園裡懲罰你”,西然還是沒有說話,夜帝的聲音越發的慌亂,那神情就跟個急切想要解釋,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的小孩。
“我,我是不知道,我不知道不是然兒推的,如果我知道,我就不會懲罰然兒的,真的,如果我知道,我不會懲罰然兒的,然兒不要生我的氣好嗎?”
西然就那麼安靜的聽着,心裡卻是從未有過的荒涼。
“然兒,我以後都不會懲罰然兒了,所以,然兒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忽然,夜帝說不下去了,沒了聲,就那麼用力的抱住西然,根本沒有看見,被他抱住的地方,有鮮紅的血瀰漫開來。
西然卻沒有吭一聲,事實上,在這之後,不管夜帝說什麼,做什麼,西然都跟沒有靈魂的娃娃一樣,不動,不掙扎,也不說話。
因爲她知道,不管她說的再多,這個人都不會聽進去的,這麼多年,她太過了解這個人的性格了,向來只有這個人拋棄的份,絕對不允許有人先離開。
她還是依舊可悲的愛着這個人,只是這一回,她一定要離開,要去看大少爺,所以,她只能安靜的等機會。
這幾天,夜帝哪裡都沒有去,就一直守着西然,絕對的形影不離,就跟西然是個手錶,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帶在身上的。
還下令不許夏天出現在西然的面前。
這一天中午,夜管家恭敬的走到夜帝面前,道:“帝少,老爺跟夫人要回來了”。
正抱着西然的夜帝身體猛然一震,下一秒,抱起西然就往樓上走去,夜管家不語,只是沉默的跟着夜帝上樓。
忽然,夜帝轉身,凌厲的問到:“你跟着我做什麼?”
夜管家道:“帝少,老爺跟夫人要回來了,您把西然帶到白樓去吧”。
夜帝抱緊了西然,喃喃自語:“對,到白樓,這樣誰也不能搶走我的然兒”,一邊說着,一邊更加用力的抱緊西然。
“那我馬上去準備”夜管家說着離開,只是看着西然的目光意味不明。
這段時間,對於西然而言完全是渾渾噩噩,身上的傷讓西然時不時的昏睡,根本不清楚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當她醒過來的時候,夜帝已經帶着她來到白樓了。
銀色的勞斯萊斯在一幢白色的洋房停下,洋房是經典的歐美建築,蘇白的色調,非常的純淨,如同天使的顏色。
夜帝將西然抱下車,西然茫然的醒過來,夜帝見了,寵溺的吻了吻西然的額頭:“然兒,這裡是我們的新家,是你最喜歡的白色,你一定很喜歡”。
西然迷迷糊糊,根本聽不大清夜帝的話,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沉重,就跟不斷往下沉似的,西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覺得熬不過這個除夕了,只是,西然覺得難過,她不怕死,死對於她而言其實是解脫,只是,她多麼想在死之前見見大少爺,至少讓她知道,大少爺現在怎麼樣了。
西然用力的咬住嘴脣,用痛楚來讓她自己清醒,她現在還不能死,絕對不能,不管如何,她一定要先看見大少爺,一定要看見大少爺,否則,就算是死,她也不會西心安的。
烈看見夜帝抱着西然走進來,先是一愣,隨即將他眼睛裡的情緒收拾的乾乾淨淨,打開門,道:“帝少”。
夜帝抱着西然進了白樓。
白樓是一個蘇白色,不規則的房子,整體是圓和三角的組合,看似圓滑,卻又帶着尖銳的角,讓人很難分清,到底是圓多一點還是尖銳多一些的。
夜帝抱着西然上樓,臥室是一個大半圓,連帶着牀也是圓形的,夜帝將西然小心的放在牀上,然後對着根本看不見的西然微笑:“然兒”,夜帝低聲喊着,抱着西然在牀上躺下。
“然兒,你是我的,所以,我會保護你,不讓任何人把你搶走”。
清冷的夜裡,低沉卻堅定的承諾着。
早上。
夜帝睜開眼睛,眸子裡透着一片冰冷的湛藍,看着身邊的西然,眸子裡的光凝了起來,拉起被子,提西然蓋上。
夜帝下樓,烈報告道:“帝少,夜老爺和夫人三天後回來”。
俊美的臉上面無表情:“我知道了,你去把羅一修找來”。
“是”。
夜帝沉默了一會兒又道:“一定要讓羅一修給然兒看病”。
烈一愣,道:“是”,烈看着夜帝離開的背影,目光復雜,明明昨天晚上這個男人給他的感覺和今天早上的完全不一樣,作爲殺手,烈相信,自己的感覺絕對不會錯。
可,只有不同的兩個人才會給人的感覺不一樣,而這個人是同一個人,怎麼還會有這樣的感覺?
楊小春被人送到白樓的時候,以至於在看見躺在牀上奄奄一息的西然,都不能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小然?”楊小春走到西然的牀邊,小心的喊着,但西然正處於昏迷,根本就聽不見。
楊小春看着西然蒼白的臉,不斷有冷汗冒出來,而身上沒有一處是不纏着繃帶,可即便纏着繃帶,還有鮮紅的血不斷溢出來。
這段時間她在古堡,簡直就跟被囚禁了一樣,她以爲這一回她一定是完蛋了,甚至,她還聽見有女傭說,夜帝鬼上身了。
她是不知道爲什麼古堡裡有人這麼說,可當她今天早上見到夜帝的時候,卻是一點夜看不出來的,依舊是那麼讓人討厭的冷漠,那麼該死的高高在上。
只是連楊小春自己都沒有發現,在不知道的時候,她早已經因爲西然,而把對夜帝的崇拜轉化爲討厭,憤怒了。
所以,當夜帝命令她照顧西然的時候,她沒有因爲厭惡夜帝而拒絕。
“小然”楊小春心疼的撫摸西然的臉,眼淚嘩嘩的掉落下來:“小然,對不起,都是因爲我,都是因爲我,如果不是我,你不會變成這個樣子,真的對不起”。
可西然卻絲毫沒有反映,依舊是深深的昏迷着。
古堡,花園。
夜帝走到小房子面前,深藍的眸子看着房子,深沉的,凝視着。夜管家在夜帝的身後停下,喊道:“帝少”。
“嗯”夜帝應了一聲,沒有回頭,依舊看着面前的房子。
“帝少,老爺跟夫人馬上要回來了,您要不要?”
“不用”夜帝斷然說道,語氣堅定。
夜管家的眼神複雜:“可是,您現在很不穩定,萬一……”
夜帝的神色冰冷,眸子裡沒有絲毫的溫度:“沒有萬一,我絕對不會讓這種意外發生”。
夜管家沉默。
夜帝開口:“我知道你擔心什麼,這一次是出了點意外,不過,我會控制住的”。
“我知道了,帝少”。
“你去做準備吧”夜帝道。
“是”夜管家又看了一眼夜帝,轉身離開。
別墅,羅一修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