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跑得氣喘吁吁,看見夜管家,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夜管家冷着臉苛責:“誰允許你來打擾家主的”。
保鏢連連搖手:“不,不是,是,是西,西然”。
“你說誰?”夜管家猛然上前。
就在這時,緊閉的‘門’驀然打開,保鏢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被夜帝提起:“你說誰?”
夜管家的眸中滿是懊惱,生怕這要是來的不是西然,會刺‘激’到夜帝。
保鏢被嚇的臉都白了,吞吞吐吐道:“西,西然”。
“在哪裡?”夜帝‘激’動的好像要將保鏢捏死了一般。
“這裡”,西然從後面走過來,平靜冷漠的開口。
夜帝回頭,一時之間四目相對,好像連帶着空氣都凝固了,凍結了,一切,都不存在了。
夜帝直直的看着西然,如同這個天地就只剩下一個西然了,他已經想的太久太久了,久到他都不敢再想,他怕想着想着,最後他發現,其實一切只是一個夢,夢醒了,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西然這個人。
沒有他的然兒,沒有很愛很愛他的然兒。
“然兒”夜帝呢喃的喊道,高大的身體僵硬的不敢上前。保鏢趕忙從地上爬起來離開,夜管家複雜的看着西然,最後也離開了。
西然卻平靜如水,好像見到的不是那一個她愛得死去活來的夜家二少爺,夜家的家主,只是一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可以——擦肩而過,卻不帶絲毫的情緒。
夜帝卻如同被驚醒一般,忽然變得欣喜起來,大步上前,狂喜的抱住西然:“然兒,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
溫軟的身體,熟悉的味道,一切的一切是那麼的熟悉,卻又那麼的遙遠。
遙遠的讓他心痛。
“然兒,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想得我這裡疼”夜帝執着西然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西然面無表情,任由夜帝說,任由他動作着,而她卻至始至終只是一個旁觀者,毫無情緒的看盡悲歡離合。
夜帝將西然抱的越發的緊,好想要將西然相切進自己的身體裡,再也不分離:“然兒,你不要走了好不好,以後我會對你很好的”。
“真的很好”。
西然靜靜的看着遠方的天空,緩緩的開口:“夜家主,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猛然,夜帝高大的身體狠狠一顫。不等夜帝放開,西然後退一步,已經徹底的離開了夜帝的懷抱,冰冷的看着夜帝。
夜帝好像不能相信的看着西然的眼睛,可是不管他怎麼看,裡面是冷漠的光芒。忽然,夜帝苦笑:“然兒,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西然只是那麼的看着夜帝,不語。
“沒關係,不原諒也沒關係,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總有一天,你會原諒我的”,夜帝說道。
西然突然覺得可悲,經過了這麼多,眼前的這個人卻像個永遠都長不大的孩子一樣,還能這般跟她說話,還能如此的要求她的原諒。
要說恨,西然沒有恨,畢竟當年是她明知得不到還偏生不願意放手,總想着偷一點溫暖也是好的。若是她一開始愛的就是彥,一開始就明確的放手,選擇彥,那麼,後面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所以,若說真的要恨,西然也是恨她自己,是她執着的要一個悲劇來結尾。
可,也無法原諒。
西然不再看夜帝,沉默半餉,最終開口問到:“——彥,他還活着嗎?”
那刀子是她親手刺進彥的身體裡,一刀又一刀,每一刀都對準了心臟,那溫熱的血染得她滿手都是
。
可,還活着嗎?
夜帝的眸子瞬間變冷:“他已經死了”。
明明是預料到的答案,可西然還是狠狠的後退了一步,一直以來平靜的眸子也在這一瞬間出現了裂痕。
看着湛藍的天空,西然卻笑了,到頭來啊,她還是沒有遵守跟彥的約定,那麼寂寞的黃泉路,依舊是讓彥一個人走的。
可是,彥,能不能等等她,只要等等她就好,等她找到了修羅一,等治好了哥哥,她就能離開了。
所以,等等她,可好。
西然不看夜帝,轉身離開。夜帝猛然上前拉住她:“然兒,你恢復記憶了是不是?”向來冷漠的聲音竟帶着顫抖。
西然依舊沒有回頭:“是,我恢復了記憶”。
夜帝的手下意識的收緊,唯恐西然下一秒就會逃離他:“然兒,我——”
西然回過身,扯開夜帝的手:“夜家主,你不要誤會,我來這裡只是想要知道彥的生死,沒有其他”,說完,西然就要走。
夜帝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再一次拉住西然:“他已經死了,你再想他夜沒有用”。
剎那,西然的眸子變得冰冷,轉過身,冷冷的盯着夜帝:“就算彥死了,也不會影響他在我心裡的地位,夜帝,雖然我不恨你,但別讓我厭惡你”。
夜帝的手驀然鬆開,身體就那麼硬生生的僵硬在原地,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西然越走越遠。
這麼久,他不是不想去找西然,可是,每一次看見他的然兒對着西宮銀親暱,他的心會痛,他想要大聲的告訴西然,西宮銀根本什麼都不是,告訴西然,她根本就不愛他。可是,他又不敢說,他怕西然的記憶會恢復,他那麼那麼的可望西然恢復記憶,可是,真的恢復了,對於他而言,還有愛嗎?
他不敢想,所以,他只能把自己關在這小屋子裡,一遍又一遍的回憶跟西然的曾經
。
曾經,他的然兒很愛很愛他。
一座外形原始的古堡,只見一羣少年驚恐的在外面,裡面還能不時的聽到東西砸碎的聲音。
而在大‘門’口,正停着一輛跑車,不,說是跑車都是爲難這車子了,原本好好的車子此時此刻早已經面目全非,幾近看不出車子的樣子了。
無席悠然的坐在大樹下,喝着茶,看着西宮銀砸着古堡,好像西宮銀砸的根本不是他的東西,他不過是來看好戲的。
西宮銀‘陰’鬱着臉走出來,一步一步的‘逼’近無席,後面的少年心驚‘肉’跳,想讓他家少爺趕緊逃,唯恐西宮銀一個不小心跟砸東西一樣就把他家少爺殺了。
驀然,西宮銀拿着槍指着無席:“你不是說她不會恢復記憶嗎,那爲什麼她現在什麼都記起來了,爲什麼?”
無席卻笑了,絲毫不在意指在他太陽‘穴’上的槍:“我還在納悶,堂堂西宮家家主怎麼會生個氣還大費周章的跑到我這裡來砸東西,原來是西然恢復了記憶,怎麼,她不要你了”。
“閉嘴”瞬間,西宮銀的眸中殺氣肆意。
無席卻笑的越發悠然:“西宮銀,我才發現,原來你的情商低得如此可怕啊”。
“你說什麼?”西宮銀得槍更加用力的指在無席的太陽‘穴’。
後面的下人們嚇的恨不能上去捂住他們家少爺的嘴,這都什麼時候了,他家少爺就不能少說點,這要是真的惹怒了西宮家的家主,豈不是在找死。
“我說,西然說不要你,你就這麼放棄了”,無席收了笑,直直的看着西宮銀:“她恢復了記憶,不愛你了,所以你也準備不愛她了,不想跟她過一輩子了”。
“你什麼意思?”
無席站起身,道:“西宮銀,你想一想,如果西然一輩子都不恢復記憶,那麼,就算你跟她過完了這一輩子,可就算是到底,你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這麼一瞬間真的愛過你,你想要這樣嗎?”
西宮銀的臉‘色’越發的不好看,這些西宮銀自然是想過,只是,就是連他也不敢確定,如果西然恢復了記憶,還有沒有力氣再愛他
。
“她現在恢復了記憶不是很好,你可以讓她愛上你,是你西宮銀,而不是夜彥,別的任何人,只是你”。
西宮銀沒有說話。
無席看着西宮銀,語氣裡瀰漫着輕不可聞的悲傷:“西宮銀,你是西宮家的家主,就這一張臉就能把全世界的‘女’人捏在手裡,她西然也是一個‘女’人,有什麼理由不愛上你,還是說,你連試也不試就要放棄了”。
“當然不會”西宮銀斷然道。
無席笑:“那不就好了,好的結果就是西然愛上你,不好的結果就是你跟西然糾纏一輩子,現在,夜彥已經死了,夜帝永遠都不會被原諒,那麼,能在她身邊的,除了你,還有誰?”
聽無席這麼一說,西宮銀驀然想到,確實,現在在西然的身邊,除了他再也沒有人了,何況,以現在西然的身份,更不可能是隨隨便便一個男人就能靠近的,當真是除了他,再也沒有別人了。
一如無席說的,好的結果就是他能徹底的化解西然心中的疙瘩,相愛一生,不好的,就是在西然的身邊陪她一生,反正,憑他,西然根本趕不走他,也逃離不了他,他又怕什麼呢。
西宮銀將槍往桌上一扔,轉身就要離開,突然頓住,轉身問無席:“上回呢說,她只有在遇上更悲傷的事情纔會恢復記憶,就算她跟軒轅絕是兄妹,畢竟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不相信她對軒轅絕的感情會超過對夜彥的”。
無席沉思了會兒,道:“那麼很有可能是場景重現,將她埋藏在最深處的記憶喚醒了”。
西宮銀想起軒轅絕中槍倒下的畫面,瞭然了。
“西宮銀”無席突然喊住要離開的西宮銀。
西宮銀轉身,等待着無席,無席卻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西宮銀有些不耐煩:“不說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