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陵寒蜷縮在地上萬分痛苦的時候,從巷子的另一頭踩出一雙尖銳的高跟鞋聲,尖尖的高跟鞋底,輕易刺痛人的神經。
踱着傲慢而刺耳的音質停在陵寒身旁,童顏一張魅臉斂着狠毒的笑意,居高臨下的俯視陵寒,“看你像個乞丐一樣匍匐在我腳下,如螻蟻一樣,只要我願意一腳就能把你踩死,你不會知道這種感覺有多麼暢快,呵呵,哈哈……”童顏仰頭,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
而陵寒冷得抱着自己的肩,沒有思緒和理智去理會她,他只知道自己無論是心還是身體,都痛到肝膽具裂。
大笑了一會兒,童顏突然收住笑容,對着地上的陵寒扯了一下脣道,“不錯,今天你的表現我很滿意。看到冷溪那痛苦的樣子,我很高興。看來你果真沒有騙我,真是盡全力在幫我。”童顏只是把陵寒放出來試試,看看陵寒是不是跟她玩什麼花樣。
於是她故意答應陵寒的提議,讓他去跟冷溪談合作,在沒有告知陵寒的情況下,她一直在暗中盯着陵寒的一舉一動,要是他敢做出什麼動作,她會立馬引爆裝在陵寒身上的定時炸彈。
好在,從開始到現在,陵寒沒有給冷溪或者杜紹熙通風報信,對冷溪那女人也絕情得夠狠。
可童顏還是不明白,爲何,對自己愛的人他可以轉變得那麼快,用腳踢了一下陵寒輕蔑的問道,“看着你心愛的女人受苦,你忍心?”
陵寒牽了一下虛弱的脣角,“女人算什麼,沒了一個還可以再有。可如果連自己的命都沒有了,那就太可悲了。”
童顏愣了一下,但隨即也相信了陵寒的話,可笑的大笑起來,“哈哈……還真像你陵寒的本性,從來不把女人放在眼裡。再多的山盟海誓抵不過你陵寒的苟延殘喘。那你就乖乖的給我賣命吧。”後面一句話說得有些陰冷了,“念在你今天表現良好,我再賞你一隻注射劑。”她從皮包裡取出一支注射液,蹲下來拍了拍陵寒的臉道,“放心,給你注射進去你就不會那麼痛苦了,會很舒服,你會感激我。”眼中劃過一道陰狠,尖銳的針尖刺入陵寒肉裡……
頃刻間,陵寒呼吸痛苦的坎坷了一下,藥物在體內蔓延,他的頭腦逐漸眩暈,一切那麼模糊,連自己現在在哪,要去何方都不知道了……
童顏居高臨下的看着陵寒這副憔悴的樣子,她得意的牽了一下脣,招了招手叫來隨從,冷哼了一聲道,“把他帶走!”
……
此時此刻,陵家急得團團轉。
“什麼!你把溪兒弄丟了!”紫鳳聽到杜紹熙的報告後,皺眉憂心。
杜紹熙既着急又內疚,“我只不過去買了一個單,出來就沒看見她了,她肯定是追着……追着那個客戶去了……”杜紹熙也憂心重重說道,想到那個客戶,杜紹熙心裡更加矛盾,揪緊。
“在給我派人去找,什麼客戶啊她要跟着去。不知道這世道亂的嘛,她要是出什麼事怎麼辦,還有兩個孩子要她照顧呢!”紫鳳急得直跺盲棍。
孩子們已經失去爸爸了,不能在失去媽媽,不然兩個孩子就太可憐了太可憐了。
“阿姨先別急,我已經派兄弟們在找了,我想……我想那個客戶應該不會傷害溪兒的。”杜紹熙安撫紫鳳的心,後面的話他說着自己的見解,隱隱的也是一種信仰。
“這是什麼話,不要掉以輕心。人心險惡,不可貌相,誰知道他動的什麼心思。”紫鳳反駁杜紹熙,呵斥他。
杜紹熙糾結的垂了垂眉睫,矛盾的做着思想鬥爭,還是選擇如實說,“今天的客戶長得跟陵寒一模一樣,所以溪兒才追上去的……”
“咚……”杜紹熙的話剛落,紫鳳的盲棍震驚的掉在地上,“你說什麼
!”她激動的朝杜紹熙摸索去。
杜紹熙接住她的手,再次解釋說,“長得跟陵寒沒有差別,但是他自己不承認自己是陵寒,還說什麼自己的家在加拿大,父母健在……”
聽得紫鳳身子一軟,險些跌倒,杜紹熙極力扶住她,“您別激動,身體要緊。”
“寒兒,我的寒兒……”紫鳳激動萬分,心疼如海,眼淚落下來,顫抖着呼吸呼喚。
陵寒的死給這個家帶來太大的打擊,思念沒有一刻離開過腦海。
“阿姨你放心,我一定會竭盡全力查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杜紹熙眼裡也噙了淚,堅毅的保證道。
紫鳳早已泣不成聲。
……
墓地,風依舊緩緩的吹着,不大,卻足以刺痛肌膚,冷溪坐在陵寒的墓碑前,晶瑩的淚水早已被風乾,手指依舊眷念的撫着墓碑上陵寒的照片。
“陵寒,你在哪?你到底在哪?你回來了嗎?告訴我你已經回來了,你怎麼忍心讓我大家想你想得這麼痛苦……”她終於止不住痛哭起來,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天空烏雲密佈,合着雷聲,天上雨未下,地上已成河。
“還沒找到嗎?”陵家,白奕承帶着季心沫和白曉優着着急急的進來,擔憂的問。
杜紹熙憂愁的皺着眉,搖了搖頭,“沒有……”
聽言,白奕承眉宇皺的更深了,“繼續去找,我派警局的兄弟跟着一起去找。”說完,白奕承一分不耽誤,直接掉頭拉門出去。
“溪兒!”拉開門,看到冷溪一副失落蒼白的神情站在門口,白奕承驚詫的叫道。
冷溪緩緩擡眸,眼裡這才能形成一個具體的畫面,“奕承,你也在啊。”
“你去哪了,大家都在擔心你。”看到她的那一刻,白奕承剛纔揪緊的心這才落下一點。
“我……沒事……”冷溪沒有力氣的道,低落的情緒都寫在了眉宇之間,垂下了眉睫往裡面走去。
“哎呀,溪兒,你可算回來了,這天都已經黑了,你再不回來我們就要報警了,擔心死我們了。”白曉優大大咧咧,憂心的迎上去,扶住冷溪的手臂跟她一起進來。
冷溪沒有說什麼,走到面露憂急之色的紫鳳面前說,“對不起阿姨,讓你擔心了,我以後不會了。”
“回來就好,你一定要跟杜紹熙一起查查今天的客戶,看他是不是寒兒,如果他真是我們的寒兒呢……”紫鳳有些激動,她現在腦子混亂了,太想太想兒子,太想太想他還活着。
聽到紫鳳這麼說,冷溪愣了一下,隨即知道紫鳳已經知道今天的事了,應承道,“是,我會查的
。阿姨你也別太擔心,當心身體。”
紫鳳落着淚點了點頭。
“媽咪,不要丟下我們……”這時,冷溪的雙腿被兩雙小手抱住,稚嫩的聲音中帶着哭音,顯然剛纔是嚇壞了。
冷溪垂頭,看見陵凌和陵雪抱着她的腿在小聲的掉眼淚。她突然很心疼,蹲下身來將他們抱在懷裡,“不會,媽咪不會丟下你們……永遠都不會……”她愛憐的將兩個孩子緊緊的抱着,淚水從眼角滑落下來。
白奕承是警官,他的判斷力比常人強,在聽冷溪和杜紹熙的敘說之後,他也很驚奇。
“這麼說這個長得像陵寒的人知道狂龍財閥的事情?”聽完後,白奕承透析道。
“是,聽他的口氣好像已經調查過狂龍財閥了,他知道上任首席去世和這任首席上位的事。我猜他就是陵寒,不然怎麼這麼瞭解狂龍組織內部的事。”杜紹熙說道,話語之中有些激動。
白奕承蹙眉沉思了一下,“這也不一定,他要跟狂龍財閥做生意當然要事先調查好狂龍財閥的一切,所謂知己知彼,這是每個商人都知道的道理。”白奕承分析。
“那如果他真是陵寒呢?”杜紹熙着急道,其實他迫切希望他是。
“如果他是,他爲什麼不承認?”
“會不會是他發生了什麼事,被人威脅了?”白曉優發揮自己天馬行空的腦袋,突然插嘴道。
這話揪起了在場所有人的心,大家都朝白曉優看去,看得白曉優一陣惡寒,好像她說錯什麼話要懲罰她一樣。
但其實,大家那種讓人不自在的目光是害怕的目光,害怕真如白曉優所說。
“陵寒這麼聰明,他能一手遮天,死的能說成活的,有誰能威脅他?”白奕承又提出疑惑。
“人非聖賢嘛,再厲害的人也有弱點,也有自己辦不到的事。”白曉優撇了撇嘴接話道。
冷溪一心想着陵寒,聽着他們的議論,越聽心越痛,越心疼陵寒,越害怕陵寒再出什麼事。
她打心底裡認定那就是陵寒,雖然她不知道他爲什麼不認她,還要羞辱她,但她寧願相信陵寒還活着,也不願意接受陵寒已經不在了。
白曉優說那句話後,杜紹熙眼神複雜的看了看她,隨即皺着眉頭贊同的道,“我覺得曉優說得對,我明天在次把他約出來,表面上是談生意合作的具體細節。由白奕承暗地裡調查他的一舉一動和背景,一定要確定他就是陵寒,一定要把他帶回來!”杜紹熙說得肯定,不容商量,從見到那個男人開始,他打心底就已經認定他就是陵寒了,就算不是陵寒,查也要查得他是陵寒。
聽到杜紹熙贊同她的話,這是杜紹熙第一次這麼爽快就贊同她的話,白曉優心裡躍出一股喜悅,第一個舉手,“我支持杜紹熙的計劃,我明天假扮成服務員,我幫你們,一定要讓他承認自己是陵寒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