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帝君的額懷裡哭了多久,夏洛羽終於擡起頭來,眼睛已經腫的不像樣子。
“我要找我爸爸去!”
她掙扎着要下牀,眼神突然空洞起來,就好像丟了魂魄似的。
帝君拉住她,說道:“你現在到哪裡去找他,他已經告訴你了,他很好,不用擔心!”
“不用擔心?可是我已經擔心了整整三年了,每一天都在擔心,我甚至連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現在他就給了我這麼一張小紙條,卻不肯見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女人的思想永遠跟男人不同,男人遇到一件事第一個想到的,是怎麼解決問題,而女人則通常會從感性的角度思考,她們調用的不是理性而是感情。
夏洛羽不明白爲什麼父親都可以給她紙條卻不能見她一面,爲什麼當年要拋下她不管。
帝君拉着她的手久久不放開,夏洛羽是性子很倔強的人,他很怕她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只有在他的視線範圍內,他才能放心,可是想着的她還很虛弱,他怎麼可能讓她就這麼出去。
況且,從紙條中,他已經意識到了,她的父親並不像要讓她見到他。
夏洛羽不知道,帝君也不知道,究竟還隱藏着多少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洛羽,我答應你,一定會替你找到爸爸的。”
他的聲音很低很低,可是卻充滿了關切和愛護,還有一絲的不忍心,她昏迷的兩天,他覺得自己就要跟她一起昏倒了。
不是因爲累,而是因爲擔心,就好像兩個人的心臟聯繫到了一起,一個跳,另外一個纔會跟着跳動起來。
夏洛羽看着眼前的男人,慢慢走向他,伸手撫摸着他的臉,輕聲說道:“君,你答應我,一定要做到,好不好?”
帝君現在才意識到,夏閩海在她的心裡到底意味着什麼。
這場蜜月旅行就這麼匆忙間結束了,誰都沒有料到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夏洛羽回到家中心情一直很低落,她滿心想的都是那個拋下她離開她的父親。
有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是恨他的,可是每次想道他,又會突然發現自己原來是那麼的思念他,擔心他。
到底三年前發生了什麼事情,到底有什麼事是她所不知道的。
帝君答應了夏洛羽,看着她每天沒有精神的樣子,他覺得很心疼,每天晚上摟着她,只有看到她安然入睡,他才放心。
他派人暗中調查夏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得來的結果都是一樣的:夏氏破產,夏閩海失蹤。
可是具體什麼原因卻是他所不瞭解的,帝君隱隱覺得這當中一定隱藏着很多事情,他還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這些隱藏起來的不願意見到光的秘密跟帝家也有關係。
………
帝家宅邸。
夏洛羽從埃及回來一種情緒不高,所以很長時間都沒有去看望過帝夫人了。
可是當她到了帝家時,管家卻告訴她,帝夫人不在,有事出去了。
夏洛羽本來想要離開的,可是想來已經很久都沒有來過這裡,她決定上樓去看一看。
這裡是她小時候就來過的地方,夏家雖然和帝家並不是什麼莫逆之交,可是關係也算不錯,那天在幼稚園第一次見到帝君並且躲過他揚起的小手之後,夏閩海就帶着她來到了這裡。
可能那也算是一種巧合。
帝家的宅子已經很多年了,好像是從帝君的爺爺輩起,就已經住在這裡了。
帝君的爺爺是開國的將領,當然四處征戰很是威風,後來就建了這麼一座帝家的宅子,後人也就一直住在這裡。
只是帝君好像從小就不喜歡這座大宅子,所以搬了出去。
這裡的傢俱還是他們小時候的樣子,就連擺設也沒有怎麼變過,夏洛羽跟帝君的第一次婚姻期間,她只來過這裡兩回,都是匆匆就離去了。
走上樓,夏洛羽的思緒又回到了二十年前,那時候她之後跟在帝君的後面,看着他大搖大擺地走上着樓梯,那時候的自己覺得這樓梯好高好高,好像永遠也爬不完,可是現在看來,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高那麼陡。
走到二樓,夏洛羽心血來潮想要去帝君以前住的房間看一看,可是在路過帝夫人的臥室時,她發現門是打開着的,夏洛羽想傭人們太不在仔細了,進去想把門關上,可是視線卻停留在了門邊桌上的一本看起來很厚很厚的本子上。
這時的, 夏洛羽並不知道這破舊的日記本里記錄的究竟是怎麼樣可怕的一件事。
她不由得走到桌前,那筆記本正翻開着,上面一頁的內容寫的有些潦草。夏洛羽本來並不想看,畢竟她沒有偷窺別人隱私的習慣。
可是她就像是着了魔似的,不知道怎麼搞的,就是很想看看那頁紙張上寫着的到底是什麼。
夏洛羽的視線落在了開頭的一句話上:這件事不能怪洛羽,她還小。
僅是這一句話就讓夏洛羽跌坐在了桌旁的椅子上,她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在倒流,猛烈地衝擊着她的心臟。
她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名字竟然會出現在帝夫人的日記裡,可是接着往下看去,夏洛羽的心臟至少停止跳動了五秒中,如果再久一點,她一定會休克過去。
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和力量,支撐着她看完了整整的三頁,她怎麼也不會想到這裡面的所有都跟自己有關。
一種強烈的恐懼感席捲了她的全身,就好像是被人扔進了一個巨大的冰窖,周圍都是光滑的石頭,她根本爬不上去,嗓子好像也呼喊不出來。
她的手終於無力地垂下,眼神空洞,就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空殼,夏洛羽不知道自己在那張椅子上坐了多久,她也不知道時間到底過去了多少,她只知道,一個可怕的事實擺在了她的眼前。
一個二十年前可怕的秘密,一直被隱藏起來的秘密,就這麼突然崩進了她的腦袋裡,卻讓她無力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