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麻煩了!”曾毅一擺手,道:“我就是隨便過來看看!你們繼續!”
“這哪行呢!”過三亮懇請着,“曾領導您是小過我平時請都請不來的貴客,今天遇上了,那是我的福分,請一定要給我一個表達敬仰之情的機會。”
說完這句,發現曾毅紋絲不動,過三亮纔有些回過神來,急忙伸手一拽魯玉龍,連打眼色,道:“小魯,還不快請曾領導入席!”
魯玉龍根本就弄不清楚眼前到底是什麼狀況,他已經被過三亮那一口一個“小過”,給弄得心驚膽顫了。在他眼裡,過三亮這位頂頭上司就已經是很大的領導了,可以跟局領導隨意說話,又可以肆意訓斥科裡這十幾號人,平時見面要是喊你一聲小魯,那都是極大的恩賜了。
誰知今天見了曾毅,竟會是這副模樣,就是比起自己平時見到局長時的樣子,還要不堪啊!
魯玉龍呆若木雞,嘴裡有些語無倫次,道:“曾……曾……,請……”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曾毅了。
過三亮就接過話茬,彙報道:“曾領導,玉龍是我們科裡最優秀的人才,文化水平高,專業知識過硬,腦子活,人緣也好,局裡上上下下的同志都很喜歡他。當初他考進局裡的時候,我就看出他與衆不同,將來必定前途遠大,果不其然嘛!我已經向局領導請示過了,要把玉龍當做局裡的重點人才來培養!”
魯玉龍傻眼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爲什麼自己都不知道。
曾毅淡淡一笑,道:“玉龍在過科長的手下做事,我也是剛剛纔知道。”
“緣分,這就是緣分,其實我也就是比他多做了兩年而已,平時都沒幫上什麼忙!”過三亮笑得極其燦爛,伸手繼續邀請曾毅上座。
曾毅一擺手,道:“就不坐了,我那邊還有幾位老同學等着呢。這樣吧,大家一起舉杯喝一個,能在這裡遇上,挺難得的。”
過三亮喜出望外,他可沒想到曾毅會答應喝酒,立刻就喊服務員倒酒,道:“滿上,都滿上!”說完,自己親手斟了一杯,顫巍巍地端到曾毅跟前,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激動。
曾毅提起酒杯,道:“這杯酒,就祝大家都有個好前程!”
“曾領導的金口一開,那前程肯定是差不了的,小過我這裡先乾爲敬!”過三亮舉起酒杯就是一口悶,其他的人也趕緊陪着把這杯酒喝了。
魯玉龍的酒喝進嘴裡,心裡卻是覺得一陣發苦,他覺得曾毅這句祝酒詞是對自己講的,就像是畢業時的臨別贈言一樣,祝你有個好前程,下一句就該是此後相見無期了。
他也看出來了,在場沒人能勉強曾毅喝酒,他喝這杯酒,純粹是就爲了同學的這份情誼,但這杯酒喝過之後,這同學的情分怕是也就盡了,自己今天真不該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刁難人家啊。
“好,大家繼續,繼續!”曾毅放下酒杯子,轉身就往外走。
過三亮送到門口,道:“曾領導,今天能夠敬您一杯酒,小過我此生足矣了,此刻我這心情激動得都想掉淚,實在是情難自抑……”
曾毅一皺眉,雖然早就知道過三亮是個沒皮沒臉的人,但聽他這麼講,還是會覺得渾身發緊,“別送了,忙去吧!”
過三亮就拽住魯玉龍的手,命令道:“玉龍,一會要代我多敬曾領導幾杯,一定要把曾領導招待好,不是盡力,而是必須,否則我拿你是問!”
“是!”
魯玉龍應了一聲,卻感覺毫無底氣,想起自己和王彪之前對曾毅的冷嘲熱諷,還有自己帶曾毅來這裡的目的,他背上的冷汗就一層一層往下掉,放着這麼一尊大神在眼前,自己怎麼就能沒看出來呢!
趁着這工夫,過三亮又把剛纔的紅包給塞了回去,笑呵呵道:“明天上班到我辦公室來一趟,科裡有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
換了以前,魯玉龍早都樂得心花怒放了,這是組織上要重用提拔啊!可現在他哭的心都有了!曾毅往這裡一站,一句話都不用說,就能讓自己獲得提拔,這是多大的能量,可現在卻跟自己沒什麼關係了。
曾毅踱步離去之後,過三亮仍舊是一臉諂笑、躬着身子站在包間門口,雙眼盯着曾毅消失的方向,彷彿那目光能穿透阻隔似的。
“過科!”
後面有人清了一聲嗓子,小聲問道:“這位曾領導到底是做什麼的啊?”
“做什麼的?”過三亮直起腰桿,粗聲粗氣地道:“說出來,怕嚇死你!”
衆人一陣咋舌,來頭有這麼大嗎!
過三亮此時再看包廂裡的這些人,一種優越感在心中油然而生,感覺自己跟這些人完全不是一檔次了,老子現在可是能跟曾領導說上話的人了,你們中間誰過生日的時候,能把曾領導請到場嗎!笑話,別說是你們,就是局長,乃至是區長,怕是都沒有這個面子啊!
“過科,你就給我們透露透露吧,讓我們也開開眼嘛!”
衆人把過三亮又請到了酒桌的上席,一臉希冀地看着過三亮,如果知道剛纔一起喝酒的那年輕人是誰,以後拿出來講,那也是一項炫耀的資本啊。
“你們先猜一猜嘛!”過三亮伸筷子夾了一片牛舌,卻不着急揭曉答案,“把膽子放大些,往大了猜,往高了猜!”
就有人猜道:“難道是區裡哪位領導的秘書?”
過三亮很是不屑,心道你也就這麼一點見識了,區長的秘書想給曾領導提鞋,怕是都不夠資格呢,他一擺手,往包廂的天花板上指了指,意思你猜的太小了。
衆人就有點驚駭了,試探着問道:“那是市裡領導的秘書?”
“再猜!”過三亮一聲冷笑。
包廂內一陣嘶嘶抽冷氣的聲響,過三亮的這一聲冷笑,把大家驚得是三魂出竅,市裡再往上,那可就是省裡了,難道那年輕人是省裡某位領導的秘書,而且還是重要領導?
這一下,大家都不敢輕易去猜了,省一級領導,那可是自己望都望不到的一個世界。
過三亮看着這些人驚愕的表情,心裡非常滿足,以你們這些人的見識,就是往死裡猜,也猜不到曾領導是南江省一號大老闆方書記的心腹親信。一個區領導的秘書,就已經把你們駭個半死了。
“這麼講吧!”過三亮志滿意得地在自己的油水肚上抹了一把,道:“別說是市長,就是省裡的副省長見了曾領導,那也要親切地招呼一聲:曾老弟!”
“噗通!”
防疫站副站長的椅子就倒了,他沒想到自己剛纔竟然會跟這種通了天的人物一起喝了酒,一時激動難抑,把椅子都給弄倒了。
過三亮更是不屑,看看,我就說嘛,你們這種人,也只配認識那些區領導的秘書了。
衆人此時再看過三亮,眼裡就帶着一絲畏懼了。
連省長都要喊一聲曾老弟,那過三亮剛纔一口一個的“小過”,就實在是很保守了。那些之前還在心裡鄙視過三亮不堪的人,現在一陣陣後悔,要是自己能攀上這樣的人物,別說是“小過”,就是喊“曾爺爺”也行啊!
曾毅回到之前的包廂,一進門,就聽魯玉龍的老婆尖聲問道:“曾毅,王班長說的是不是真的,你以前真把省長的千金給踹了?”
魯玉龍一聽,頭皮都炸了,怒不可遏地喝道:“你給我閉嘴!”
包廂裡的人都被魯玉龍這過激的反應給嚇住了,魯玉龍的老婆愣了片刻纔回過神來,道:“魯玉龍,你吃過藥了嗎,發什麼神經!”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要不是衆人在場,魯玉龍都恨不得要抽自己老婆一巴掌,王彪已經把我害很慘了,你還想把老子徹底害死嗎!
王彪此時道:“玉龍,你這是做什麼嘛,弟妹不過是跟曾毅開個玩笑。都是老同學了,一個小小的玩笑難道都開不起嗎?曾毅,你說是不是?”
魯玉龍此時再看王彪,把對方挫骨揚灰的心思都有了,要不是你小子挑頭慫恿,老子怎麼可能會去嘲諷挖苦曾毅,老子的前途,就是毀在了你這狗日的手裡!還開玩笑?開你媽的頭去吧!
曾毅沒有理會王彪,而是擡起手腕看了看錶,道:“時間差不多了,要不咱們今天就到這裡吧!明天大家都還得上班呢!”
“你看你這人,一提冰凌的事你就惱,真是一點都開不起玩笑!”王彪連番揭曾毅傷疤,還要怪曾毅開不起玩笑,道:“再坐一會嘛,老同學難得有這樣的機會聚在一起!”
“那事都過去很久了,有什麼好聊的!”魯玉龍發火了,對王彪道:“要聊的話,王班長就給大家講講你和孔教授千金的事吧!”他這是要跟王彪劃清界限,免得再被這小子拖累。
王彪頓時臉一黑,孔教授的千金,也就是他現在的老婆,當時學校出了名的野蠻東施,又兇惡又霸道,別人唯恐躲之不及,卻被王彪一追就給追到手了。
媽的,魯玉龍這小子果然是吃錯藥了!王彪差點就把手裡的杯子給掐碎,魯玉龍一定是上趕着去拍領導的馬屁,結果讓領導撅了回來,無能啊。
範萬勤一看情勢不對,就拽着自己女友站了起來,道:“是啊,今天就到這裡吧,大家都忙了一天,也怪累的,來日方長,咱們喝酒的機會多的是!”
“那就這樣吧!”魯玉龍說到,用兇惡的眼神制止了自己那還想再多幾句嘴的老婆。
王彪讓魯玉龍一激,喝酒的興致也沒了,當下也站起來,很不高興地往外走。
到了樓下,魯玉龍去結賬,結果被服務員告知:“曾先生已經結過賬了。”
“這怎麼好意思呢!”魯玉龍拿着賬單看曾毅,“咱們兩個都是榮城的,接待老同學,應該對半攤分纔對!”
曾毅擺了擺手,剛纔他一進門,就被飯店的老闆認出來了,於是打了個招呼,今晚消費都算自己賬上,“計較這麼清楚幹什麼,這次我請,下次你請好了!”
魯玉龍心中苦笑,哪還有下次啊,自己就是想請曾毅再吃飯,怕是也沒機會了。
出了李氏魚府,迎面是魯玉龍的車子,來的時候,他載着五個人,人數剛剛好,現在多了一個曾毅,就不好安排了。
王彪一看,心裡的壞主意又來了,擺出一副高姿態,道:“這樣吧,玉龍你去送萬勤和曾毅,我自己攔個車回酒店就行了,這麼大的人,還送什麼送,丟不了。”他這是以退爲進,一來撒撒氣,讓魯玉龍也爲難爲難;二來是給曾毅一個難堪。在王彪想來,最後被丟在車外的,肯定是曾毅。
誰知魯玉龍接口就來一句:“好,那就委屈王班長自己去攔輛車。”
王彪先是一愣,臉上全是不可置信,隨即氣得拳頭都捏緊了,他沒想到魯玉龍會當場給自己這麼大一個難堪,這豈不是說自己在同學中的人緣最差,誰都不待見。
瘋了,這小子一定是瘋了!王彪恨恨想着。
曾毅此時道:“我也帶了車過來的,這樣吧,咱們分一下工,玉龍去送王班長,我送萬勤和小茹!”
魯玉龍的心就沉了下去,曾毅這樣的分工,遠近親薄一下就看了出來,自己真是活該啊。
兩位女士今晚都沒有喝酒,當下魯玉龍的老婆就發動車子,載着王彪和魯玉龍先走了。
看着魯玉龍的車子離去,範萬勤道:“曾毅,剛纔王彪的話,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不至於,都是喝多了說醉話!”曾毅笑着一擺手,他並不會因爲冰凌這件事生氣,而是因爲王彪的態度,自己拿對方當同學,而同學卻視自己如仇人。
“那就好,一場同學,其實也怪不容易的!”範萬勤沒有那麼多心機,但也看出剛纔王彪和魯玉龍是故意的,句句都是針對曾毅,他也有些看不過去,可惜想替曾毅維護,卻是有心無膽,最後選擇了轉移話題,和稀泥。
曾毅心道範萬勤永遠都這個老好人的樣子,跟上學時一模一樣,這種性格,怕就是王彪等人拿捏的對象,“住的地方安排好沒有?沒有的話,我來安排。”
“安排好了,就住在離這裡不遠的快捷酒店。”範萬勤說到。
“要是還有什麼事,就儘管開口,老同學你難得來一次榮城,我一定得招待好。”
“沒什麼別的事了,你不用太客氣!”範萬勤其實還想說一說南雲醫學院的事,他也知道王彪和魯玉龍的品性,兩人在酒桌上的話,估計有很多敷衍撐場面的成分,他想再跟曾毅認真說一說,看曾毅能不能幫上忙。但想了想,還是放棄了,他面皮薄,覺得說過了再說,這很不好。
“那今天就早點休息吧!回頭把簡歷準備好,等我的電話,我介紹醫學院的幾位負責人給你認識。”
範萬勤就有些吃驚了,難道曾毅真有辦法,他不是不在衛生系統了嗎!
正在疑惑間,一位黑衣大漢走到曾毅面前,“曾先生,韋總知道你今晚有同學聚會,怕你喝多了,吩咐我過來接你!”
曾毅也沒多說,把車鑰匙直接遞給了對方,司機就快步過去發動車子。
範萬勤瞪大了眼睛,這才畢業一年多,曾毅連司機都有了,說不定他剛纔酒桌上並不是虛言,而是真有辦法,範萬勤對這次榮城之行,就充滿了幾分期許,道:“謝了,曾毅。”
“謝什麼,太見外了!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誰都是這麼走過來的!何況你的中醫水平我是知道的,性格也比較適合當老師。我只是順手幫你推薦一下,至於成與不成,我也不敢打包票。”曾毅笑着一擡手,“走吧!”
等到了住的地方,看着曾毅離去,範萬勤的女朋友小茹就道:“你的這個同學,到底是做什麼的啊,怎麼會認識醫學院的負責人?”
範萬勤也是一頭霧水,道:“剛纔不都介紹了嗎,在白陽市上班!”
小茹想了好一會,反應過來了,道:“南雲醫學院,是不是就建在白陽?”
範萬勤恍然大悟,自己怎麼就忘了這一茬呢。
“哼,你看看你另外兩位同學都是什麼德行,一個只是潘保晉的助手,做派都能趕上國家中醫藥管理局的局長了,另外一個不過是小幹事,不知道還以爲他是衛生廳廳長呢。”小茹不無埋怨,埋怨範萬勤剛纔沒在酒桌上替曾毅出頭,道:“你再看人家曾毅,悶不吭聲就能幫你把大事辦了,誰真的拿你當同學看,你自己心裡要分得清楚!”
“我有數,我有數!”範萬勤也是有些慚愧。
那邊魯玉龍把王彪在清江大飯店門口放下,招呼都不打一個,直接讓他老婆踩油門就走。
“你怎麼回事?”他老婆就問了,“從過科長那裡回來,就跟變了個人似的,那東西過科長沒收嗎?”
魯玉龍往椅背上一靠,表情懊悔到了極點,道:“收了,又退回來了!”
“連紅包都送不出去,你還能做成什麼事啊!”他老婆埋怨到。
“你知道個屁!”魯玉龍就發火了,“過三亮不是不收,是不敢收!我今天算是被王彪這王八蛋給害死了!你知道人家曾毅是做什麼的嗎,就揪着人家的舊事死纏爛打!”
他老婆有些納悶了,“不是你說的,曾毅就是一個老老實實上班的窩囊廢。”
魯玉龍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道:“人家曾毅一過去,過三亮嚇得都不敢坐,說是有失遠迎,要拿着酒瓶一口吹,給曾毅賠罪!”
他老婆的車子立刻就熄了火,停在路邊,驚聲問道:“不會吧!”
“我親眼看到的!”魯玉龍拿出一根菸悶頭抽着,“這回完了,原本就和曾毅關係一般,現在更是把人得罪死了!”
他老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誰能想到曾毅有那麼大的來頭,現在一想,人家連省長的閨女都不放在眼裡,這豈是一般人啊!這世界上沒有後悔藥賣,否則她肯定買一包吃,“要不再找個機會,把曾毅約出來吃飯,當面道個歉?”
魯玉龍嘆了口氣,心道哪有這麼容易啊。
他老婆到底是腦子活一些,道:“你不行,我看那個範萬勤可以,要不找他說說?”
魯玉龍眼神一亮,這倒是個辦法啊,範萬勤是個老好人,找他出面說和的話,一定不會拒絕的。
第二天下午,黃燦抵達榮城,曾毅親自去機場迎接,同去迎接的還有郭鵬輝,兩人一個是代表私人,一個代表官方。
黃燦看到曾毅,非常高興,道:“我看用不了多久,東江醫學院的中醫招牌,就要讓賢給南雲醫學院了。”
“黃老說笑了,南雲醫學院還要多多仰仗您的支持呢!”曾毅笑着,請黃燦上車。
“與會的專家,都基本到齊了吧!”黃燦問道。
“正在陸續到達,明天正式開會前,應該都能到的。”曾毅道。
黃燦微微頷首,這他就放心了,名單上的很多人,都是他親自打了招呼的,要是臨場不到,那可就太對不住曾毅了。
回到清江大飯店,曾毅跟黃燦留在房間裡聊着天,提前交流着一些看法,順便把蔡成禮的事情講了一下。
黃燦想了一下,道:“研討會結束之後,不是還有個關於中醫教學的專題討論嗎?這兩個會議中間,剛好是個空擋,我看就安排在這段時間吧。”
曾毅就點了點頭,“那我就去跟其他幾位名醫溝通一下,沒問題的話,就按黃老您的意思來安排。”
黃燦笑道:“蔡成禮孩子的病情很複雜嗎?我看由你出手就可以了嘛!”
曾毅笑着搖頭,道:“我畢竟是資歷淺,難以取信於人啊。”說着,他就準備把那天觀察到的蔡致中情況向黃燦介紹。
此時突然傳來敲門的聲音:“砰,砰砰!”
“請進!”黃燦只好先放下這個話題。
門被推開,走進來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滿臉謙恭的笑意,“黃老,我來向你請安了!”
“保晉也到了啊!”黃燦笑了笑,“也就是你,敢開我的玩笑了,坐吧!”
潘保晉是中醫界的一個奇人,不同於其他大夫的嚴肅,他是個很開朗活泛的人,雖然是拜在水行舟水老門下,但跟其他名醫的交流也很頻繁,平時沒少得黃燦等人的指點,他看着曾毅站在那裡,就道:“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