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慕說了不少的話,但是她本身就很虛弱,又失血過多,這會兒已經閉上了眼睛半昏半醒。
連靜玉和慕豐看了她一會兒,雙雙回頭看向蘇好,見蘇好靠在卓晏北的身上一言不發,知道小慕那一句一句像是刀子一樣的話讓蘇好難受了。
“然然,是爸爸媽媽對不起你。”連靜玉輕嘆:“早知道收養一個女兒,會造成你們兩個孩子同等的傷害,即使我當年再怎樣思念你,也不該將她帶回家裡……禾”
卓晏北卻是在這時開口:“您當年收養小慕時,並不是把她當做替身,所以這件事情,並不需要您來道歉,人各有命,每一條路每一步都是自己走出來的,二老沒必要把所有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
連靜玉只是搖頭不說話,慕豐卻是嘆了嘆:“晏北說的沒錯,當初我們收養小慕的時候,真的不是把這孩子當成替身,我們只是看見她和然然長的有一些像,看着她在孤兒院裡孤零零的樣子,一雙大眼睛眨來眨去很是無辜,就想到了我們的女兒,如果我們的女兒然然還活着的話,她會在哪裡,會不會也這樣在一個地方可憐巴巴的沒有人管,於是我們夫妻兩人就收養了這個孩子,也算是在心裡勉強給自己找了一個安慰。妲”
“但是真的不至於是把她當成替身,但是收養她的最初原因,也的確是因爲看見她就讓我們忍不住想起然然,可經過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情,即使不是親生骨肉,在我們的心裡也已經和然然一樣,是我們的好女兒,誰也沒想到會走到這一步。”
“但是現在小慕既然已經把話說到這種地步了,我們夫婦也就沒有必要再顧及她的感受,等她醒來後再議吧。”慕豐皺眉,轉眼看向始終不再發一言的蘇好,又看了看她被咬傷的手腕,搖了搖頭。
醫生走出了診室,蘇好因爲剛剛已經打過了破傷風,手腕也已經被重新消毒包紮過,另一隻手正在掛着有消炎藥的吊瓶,診室裡安靜極了,她就這樣坐在臨時的休息牀上,時不時的擡起頭看向正站在診室的窗外看着窗外夜色的卓晏北。
她知道自己剛剛在車裡一直不說話的樣子很消沉,讓他擔心了,但是剛剛蘇好一進堅持說自己沒事,他便給她一個安靜的空間讓她先靜一靜。
可是她並不是多難受,只是覺得親眼看見一個與自己還算是息息相關的人就這樣走上了絕路,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形容這種感受。
無論是小慕還是阿林,蘇好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做錯過,可現在,爲什麼她會這麼難受。
萬物皆有情,何況是人,就算阿林是罪犯,就算他罪無可恕,但畢竟也是一個與小慕相愛過的有血有肉的男人,最愛的人死了是什麼感覺,蘇好不是沒有體會過。
所以小慕對自己漫天的恨意,她一下子就能理解了,卻因爲這份理解,而覺得難受,更也不知道要怎樣去表達這種感覺。
現在這個時間,小慕應該正在被急救,連靜玉和慕豐本來是想在這裡陪蘇好,但是因爲蘇好一再強調讓他們先去急救室那邊,她身邊有卓晏北,他們纔不太放心的離開了。
擡眼看了看吊瓶的塑料管中滴噠滴噠落下的藥來,她輕聲開口:“晏北,我知道剛剛在車裡的時候,你挺生氣的,但是那種場合,我父母都在,你不適合說什麼,但我能感覺得到你的隱忍。”
卓晏北轉過頭來看向她。
蘇好擡眼對上他沉靜而幽深的視線:“你永遠都只會去照顧我的感受,不過我倒並不是心裡不舒服,只是有些事情讓我覺得困擾,你別擔心。”
“蘇蘇,這不是隱忍。”卓晏北轉過身來,正視着她,見她眼神還是有些消沉,便走了過去坐在了牀邊,將蘇好被包紮好的那隻手輕輕握在手中:“這是你的家庭,我必須接受,何況,錯不在你,而不在你的父母,小慕生性偏激執拗,如她所說,這就是她的宿命,也是她自己作出來的,你和你的父母陪着她一起難受,我看在眼裡,但目前我還只是一個外人,不能干預太多,我能做的,就是護着你不受到一絲傷害,可我今天卻還是疏忽了。”
說着,他低下頭看着她手腕上的紗布:“如果以後再靠近這個小慕,我會時時刻刻的盯緊你。”
“這哪裡算是什麼疏忽啊?明明是誰都沒想到的事情,你又不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就算你最善於勘測人心,也不會想到她會這麼出格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前做這種事,晏北,我不難過,反而我很開心,我的父母不僅僅是通情達理的人,也是善良的人,或許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