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你想動她之前,先來問過我!
長廊的另一頭,顧彥深剛一轉彎,就聽到了尖銳的女聲。他腳步一頓,蹙眉,擡起頭來,果然見到了不遠處站着的三個女人。
謝靈溪一臉囂張跋扈的樣子,襯托着她妝容精緻的五官,卻絲毫不會讓人覺得光彩照人,相反,卻是心生厭煩。
顧彥深原本就緊蹙的眉峰,似乎是堆成了一個川字。
時光,彷彿就在這個時候,張了一雙手,拽着他的思緒,將他整個人都拉扯回到了5年前。
…………
他和她,5年前,在英國的時候就認識了,其實那時候,他們相識,也是在醫院。
可是那時候的謝靈溪,並不是這樣的。
顧彥深想起那時候,自己的母親剛剛患病,而他在英國的公司也剛剛上了軌道,整日都是公司和醫院兩頭跑,不勝其煩,精力也漸漸透支。他就在那個時候,認識了謝靈溪,那天她也去醫院看病,不小心在長廊上撞了一下,撞散了她手中的藥……
這樣單純的相識,在顧彥深最無助又混亂的時候,謝靈溪以一種柔軟的姿態,闖入了他的生活中。
——那時候的她,真是和現在截然不同。
但是後來,他們會在一起一段時間,也是因爲一個意外……
“……喂,謝靈溪,你是不是有毛病?”慕晨初護短的很,擋在了炎涼的面前,毫不客氣地反駁,“你出門刷牙了麼?看人進了醫院就是墮胎?見人臉色慘白就是不正常?你是不是經常幹這種事情,所以纔會這麼清楚?”
謝靈溪神色一僵,張了張脣,竟被慕晨初的話堵得啞口無言。
臉色一陣僵硬之後,謝靈溪還是不肯作罷,指着慕晨初手中的變色塑料袋,就嚷嚷:“你血口噴人!囂張什麼?你說我冤枉她麼,我有證據,你手中的不就是證據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手裡的藥是這個女人的吧?你敢拿出來麼?你給我看啊!”
慕晨初冷笑一聲,“證據?謝靈溪你是不是腦袋被門板夾壞了?這個就是你所謂的證據?你憑什麼認爲我會給你看?你算哪根蔥?”
“你……”
慕晨初的嘴鋒利得很,謝靈溪被堵得面色一陣灰白,竟然不是她的對手,心裡實在是咽不下去這口氣,想着說多了也是給自己添堵,倒不如直接動手去搶。
注意一打定,謝靈溪一雙大大的眼睛盯着慕晨初手中的白色塑料袋就要上前,慕晨初動作比她更快,玩改變上一閃,謝靈溪撲了個空,穿着一雙高跟鞋,動作有些不太利索,她來回折騰了兩下,身子不穩,差點摔倒。這麼一來一去的,長廊上就聚集了幾個人,謝靈溪平常是極要面子的,今天的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小丑,被慕晨初耍得團團轉,看着她臉上悠然自得的神色,她更是恨得牙癢癢,可是碰到她,又罵不過她,謝靈溪當下就將矛頭對準了一直都沉默不語的子衿。
她緊緊地咬着牙,上前兩步,揚起手掌,對着子衿的臉就要一巴掌下去——
“申子衿,你這個踐人,你找個人來玩我是麼?你下賤——”
慕晨初沒想到謝靈溪竟然會突然揚起手來去打子衿,神色一凌,剛要上前,卻是有人比她動作更快。
謝靈溪高舉過頭頂的手,只落下了一半,在中途就被人給扼住。
子衿擰着秀眉,想要往邊上躲一躲的動作也跟着頓住,一擡頭,卻是看到了一個最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男人。
——顧彥深,他,怎麼會過來?
慕晨初倒是絲毫不意外,算算時間的話,這個時候顧總的確是應該要到了,她將白色的塑料袋往自己的包裡一放,挑了挑秀眉,站在一旁,準備看戲。
子衿神色有些尷尬,尤其是對着謝靈溪。這個女人,恨不得是抓到了自己的把柄就到處宣揚一番,現在顧彥深突然出現,估計她更是會不依不饒吧?
心裡七上八下的,想着應該怎麼讓這個事情收個尾?
不想,謝靈溪原本跋扈的氣勢,竟瞬間就萎靡了下來,她掙扎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神色詭異之中,帶着幾分忌憚,顧彥深面無表情地鬆開了她的手,謝靈溪頓時往邊上站了站。
慕晨初在一旁,幾乎都傻眼了。
這個謝靈溪平常一臉冷豔高貴的樣子,見到比自己不如的人,都恨不得踩上幾腳。就說她剛剛那樣子,誰沒看出來——她不過就是長着一張不錯的臉蛋,骨子裡全都是傲慢,不可理喻,也沒帶腦子出門。
可是現在,顧彥深一站出來,她竟然這麼聽話往邊上站了?
子衿也意外。
但是,她不是第一次碰到顧彥深和謝靈溪碰面的場景,想起那一次,謝靈溪見到顧彥深的時候,似乎是另一種驚愕的表情,那時候她就懷疑了,這兩人是不是認識?
現在,她似乎更能確定自己的這個猜測了。
可是,謝靈溪不是喬景蓮的女人麼?顧彥深不是一直都在英國的麼?他們……怎麼會認識?
“女人在自己的男人面前,偶爾是可以任性刁蠻一些,不過這裡是公共場所,你的行爲,是不是有點過了?”
顧彥深伸手,將子衿往自己的身邊拽了拽,子衿很順勢就站在了他的邊上,有些擔心這裡人多口雜,她掙扎了一下手腕,顧彥深卻偏偏不放,抓得更緊了一些。
謝靈溪雖是意識到了顧彥深和申子衿之間有點貓膩,但是她沒有想到,顧彥深竟然會在大庭廣衆之下,這麼袒護着她。她臉色十分的勉強,到底還是咽不下這口氣,將心虛壓下心頭,抿着脣,片刻之後才故作吃驚地開口:“……呵,原來是顧總,不過這是我們女人之間的事情,顧總你……以什麼身份站出來幫她說話?”
“女人之間的事?”
顧彥深皺眉,英俊的臉上寫着的似乎都是不認同,他薄脣一勾,轉過身去看了一眼子衿,說:“在我看來,這應該是喬家的事情,我雖然是姓顧,不過她——”他舉起抓着子衿手腕的手,眸底深處添了一份冷然,一字一句地說:“在喬家,也要叫我一聲大哥。你和喬家的某個人,是什麼關係,我想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你現在的所作所爲,真的只是你和她的私人恩怨?需要我講得再清楚一點麼?”
謝靈溪的臉色白的像是鬼一樣,妝容精緻的臉上,表情是委屈、不甘、憤怒、隱忍、還有那麼一些,不敢置信?……所有的情緒堆積起來,讓她的臉頰顯得有些扭曲,眼眶紅紅的,好像是有淚水在裡面打轉。
子衿是真的意外。
顧彥深會幫自己說話,這好像是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可是謝靈溪這個表情算是什麼意思?
她可真的一點都不像是,會在一個男人面前,輕易掉眼淚的人。
一個女人,甘願委屈,跟着一個男人,做了5年的情.婦,小三,見到了原配,還可以肆無忌憚地上前想盡辦法羞辱,會那麼脆弱?
顧彥深幾句話而已,哪怕是有在罵她,那也是不帶髒字的,謝靈溪的情緒會這麼激動?
“是麼?”謝靈溪紅脣抖了抖,淚眼迷濛的雙眸死死地盯着顧彥深,“她要叫你一聲大哥,你現在是在袒護着你的弟媳婦是吧?顧總,這話你對我說的時候,會不會覺得心虛?”
子衿心尖一顫,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太過慌張的緣故,總覺得謝靈溪剛剛的話,好像是——別有深意的。
她心頭亂七八糟的,剛剛從急診室出來,人也虛的很,顧彥深就在這個時候猛然一把將她拽向自己,子衿下意識地擡起頭來,只見到他冷硬的下頜,菲薄的脣瓣抿成的一條鋒利直線,對着謝靈溪,冷峻地開口,“別去揣摩別人的心思,我怕你揣摩不起。至於她,她是喬家的人,你想動她之前,先來問過我。”
說完,拽着一臉茫然,心跳卻完全失去了頻率的子衿,大步地走出了醫院。
謝靈溪看着那抹欣長的背影,拉着那個女人在自己的眼前,一步一步,越走越遠。她也像是猛然墜入了一個時空的隧道,很多年前……真的是很多年前……她以爲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想起了,因爲曾經以爲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再遇到這個男人。
………
她曾經費盡了心機想要接近他,因爲在自己最失意的時候,對他一見鍾情。
她在英國遇到他的時候,正好是喬景蓮和申子衿大婚,沒有人知道,其實當年,她在英國的醫院失去了什麼,就在她萬念俱灰的時候,他撞到了她,那樣一個出色的男人,眼角眉梢都帶着讓人心動的光環,那時候,她就對那個眼底有着一抹傾城之色的男人,一見傾心。
所以,後來她是費勁了心思,做了所有應該做,不應該做的事情,終於可以站在他的身邊的時候,卻……
………
謝靈溪覺得自己的心臟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掏空了一樣,她已經分不清楚,這種滋味,是叫不甘心,還是叫做不捨得的痛苦?
深哥和謝靈溪的那一腿,這裡算是稍稍開了頭,中間還有不少隱秘的事情,沒有交代清楚。之後會穿插着寫清楚的,不要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