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這一次,你主動送上門來,還跑得掉?
蘇黎世。
私人跑道上,飛機緩緩降落,巨大的轟鳴聲,震得人耳暈目眩。
等到飛機徹底降落之後,有人上前打開機艙,顧彥深是從c市直接過來的,他身上穿着的衣服,還是之前的那套西裝,因爲在飛機上待的時間已經超過了10多個小時,此刻西裝的外套亦是有些皺皺巴巴的,男人的黑髮在風中被吹得凌亂,其實一出機艙,就感覺到氣溫有些低,大概也是因爲晚上的關係。
其實這個時候,c市也已經步入了初冬,這邊的溫度好似更冷一些。
“顧先生,您好。”
有人上來,對着顧彥深恭敬地頷首,這個男人儘管此刻看上去衣着略先狼狽,卻是絲毫不影響他的氣場,他的身上有着一種與身居來的王者氣息,不管是走到哪裡,都可以將那種氣場發揮的淋漓盡致,大概還真是遇強則強。
蘇黎世……
顧彥深微微蹙眉,坐在車廂裡,看着外面飛逝而過的景物,已是深夜,光線並不是多好,但是這個地方,他迄今爲止,是第二次過來。
…………
前面副駕駛位上的人這個時候轉身過來,說的是一口英文,“顧先生,默老先生知道您要過來了,今天特地讓我過來接您,他說,他已經知道您在c市發生的事情,讓顧先生您先過去了再說,從這裡開車到默老先生居住的地方,差不多20分鐘的樣子就會到了。”
顧彥深閉目養神,神色平靜,“嗯。”
對方又說:“……今天默老先生的兒子,柴爾德少爺也在,他知道顧先生您要過來,特地在這裡等着您,本來正好是默克老先生的生日聚會,他們是準備回去法國的,在英國的公司和美國那邊的投資,這段時間,默克老先生都沒有去過那邊,他最近喜歡住在法國,不過之前聽說您要過來,他們決定把宴會留着在蘇黎世舉辦,正好,柴爾德少爺也喜歡滑雪。”
顧彥深知道,前面這個喋喋不休的人,說白了,就是柴爾德的說客,他知道柴爾德抱着一份怎麼樣的心思,怕是一早就已經打聽好自己要過來找他的父親,所以在這裡等着吧?
男人依舊是不動聲色,不過倒是從自己的口袋裡摸出了一根菸,他不過就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點了煙,側過臉,慢慢地抽起來。
前面副駕駛位置上的男人時不時透過後視鏡看兩眼顧彥深,他就這樣姿態隨意地坐在後車座上,抽根菸的樣子,都是如此的深邃迷人,也難怪……
少爺,會如此的迷戀這個男人。
…………
20分鐘的樣子,車子停在了古堡前,顧彥深攏了攏衣領,彎腰走出後車座,馬上就有人迎了上來,這些人,對自己的熱情客套,男人心裡是很清楚的,那並不是因爲柴爾德,其實說白了,是因爲默克對自己忌憚3分而已。
一進去,裡面就有不少衣冠楚楚,笑意妍妍的人坐在沙發上,空氣裡帶着原木的味道和紅酒、甜點混合的溫暖薰染氣味。
爲首的第一個人,就是柴爾德。
顧彥深對他倒是沒有多少印象,因爲從來不過心的人,他壓根就不會讓自己的心騰出一個位置來給無關人士。
這個叫柴爾德的男人,看上去差不多是25歲左右的樣子,他有着希臘式的優美側臉,以及歐美人少有的清瓷般細緻的肌膚,衆人都叫他“美少年”,是真的長得非常精緻。
在顧彥深來之前,有不少人找他搭話,他都不願意理睬,這會兒一見到男人進來,他頓時站起身來,嘴角緩緩一勾。
顧彥深卻是看也不多看他一眼,只是問身邊帶路的人,“默老先生在哪裡?”
“默老先生在樓上的書房等您。”
顧彥深點了點頭,隨意地拉扯了一下自己的衣領,上樓。
見人就這麼直接上去了,柴爾德的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面子,偏偏邊上還有人湊過來,陰陽怪氣地說:“……少爺,我就說了,這個顧,他可不是一般的人,我可是聽說了,他之前回了c市,就把他弟弟的老婆搶了過來,看來他還是喜歡玩那樣的刺激,而不是選你這樣的刺激。”
“閉嘴!”
柴爾德低咒了一聲,神色一瞬間變得無比冷漠,邊上的人大概是見到他身上的戾氣,也不敢再多說什麼,挑了挑眉,走開了。
顧,顧……顧彥深。
柴爾德一念到這幾個字,就感覺自己的身體裡,有一把甜蜜的鋼刀,夾在自己的心尖上,真是說不出的滋味兒。
他雙手慢慢地攥緊了杯子,恨不得將杯子給捏碎了——
他是多麼狂傲的人,他擁有了無上的權利和金錢,老天也給了他一張絕美到讓任何人都會爲之羨慕又嫉妒的臉,他一向無視人間規則,在燈紅酒綠中自在暢遊,挑戰那些俗不可耐的所謂的人類道德底線,只要是被他看上的,不管是有夫之婦,還是有婦之夫,他都可以搞定,勾上手,也不過就是動動手指,那麼簡單的事情。
他玩的比誰都瘋,因爲他的父親,默克,對他很是寵溺。
他年少喪母,雖是個兒子,卻是繼承了母親的絕世容顏,以至於讓多年來對愛妻有着無限愧疚之心的丈夫,在妻子過世之後,更是對自己的兒子,有求必應。
默克分明就知道,他的兒子沒有任何的道德觀念,就是憑藉着他的傾城俊美容顏,在紙醉金迷的世界裡,沉浮游.蕩。
一直等到顧彥深的出現,當年的默克帶着20歲的柴爾德出席一個酒會,途中就撞見了當年也就23歲的顧彥深,柴爾德就對顧彥深一見傾心,他想盡辦法都想要得到這個男人,卻是越是渴望,越是得不到。
默克知道自己兒子的心思,他沒有阻攔,卻也不敢隨便動顧彥深,這些年來,他們基本都是維持着表面的平靜,其實柴爾德對顧彥深的虎視眈眈,有誰不知道?
…………
今天他竟然主動送上門來?
呵……
柴爾德覺得自己的心脈開始蠢蠢欲動,那體內有什麼兇猛的東西在一跳一跳着要屬性,他只要一想到那張分明就是東方人的臉,卻是有着比西方人更爲高大的身材,沉穩的氣場,他就很渴望被他推倒……
顧彥深……顧彥深……
這一次,你送上門來,不管是爲了誰都好,你還跑得掉麼?
柴爾德眯起眼睛,慢慢地仰起脖子,他的目光一直都追隨着那抹頎長筆挺的男性身軀,一直等到他徹底消失在樓梯口,而他卻是舉起手中的高腳杯,透過晶瑩剔透的水晶反射光彩,映襯着那一片長長的樓道。
樓上書房,默克聽到有人敲門,他收起手中厚厚的書,說了一聲進來,然後就看到家裡的傭人把顧彥深帶了上來。
這個已經碾過七旬的老人站起身來,微微一笑,依舊是氣場十足。
默克可以談得上是這一片金融帝國皇帝,人人對他都是畢恭畢敬的。他這一路踩着無數人的誠惶誠恐走來,站在了最高的位置上,所有的人都是對他禮遇有加,卻是很少有人知道,其實這個叫默克的老人,對顧彥深,卻同樣很是尊重。
——當然,一個那樣不可一世的人,怎麼可能對一個比自己小那麼多輩分的人尊重有加?
無非也就是利益當頭!
“哦,顧,我太久沒有見到你了,最近你還好麼?”
默克爽朗的笑着,迎上前來,顧彥深將自己的外套放在了一旁的衣架上,他沒有任何不適應,落落大方地伸手過去,和老人握手,然後鬆開,男人開口,嗓音渾厚,富有磁性,“談不上好不好,人生不如意十有**,不是麼?今天來找你,你也應該知道是爲了什麼事。”
“我就是喜歡你這麼直來直去的,是,我知道一些你的事情,遇到棘手的事情了?”
顧彥深坐下來,長腿優雅地交疊着,他給自己點了一根菸,淺淺地吸了一口,吞吐煙霧的時候,男人那精緻的五官,神態放鬆,“想跟你打聽個人。”
默克雖是掌控着這一塊的金融,但是顧彥深知道,他的人脈非常的光,而且他沒有記錯的話,默克那個過世的夫人,也就是柴爾德的母親,是真正過的日本人,當然,顧彥深更清楚的知道,這些年,默克蠢蠢欲動的,早就已經把這隻手臂伸展到了亞洲,日本就是他的首個站點。
如果山下久智真的和日本有關,那麼通過默克,再神秘的身份,也一定會被解開。
這個老人,還和意大利那邊的黑.手黨有所關聯,他可真不是很簡單的人。
不過他對於自己,會是如此的給面子,還是因爲當年在一項事關重要的收購戰之中,顧彥深偶然的一個機會,幫了他。說句不好聽的,當年他偶然的一個機會,卻是讓默克走上了人生的巔峰。
他是一個非常念舊的人,總是想着顧彥深曾經幫過他的這個忙,所以對他說過,只要他開口,他一定也會義無反顧幫他。
不過這麼多年來,顧彥深可從來沒有對他開過口。
人情,不好欠,也不好拿。
只是現在,他也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