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健剛纔剛上完課,就看見南宮寶靈神色慌張的接着電話,然後就是一個重穩差點摔倒,之後就奔跑不止,無論他在後面怎麼叫都沒反映。看她奔跑的方向是校門口,也正巧南宮寶靈在掛上電話之前,他聽到了那句她要自己打車去醫院。於是趕緊跑去找到自己的車,開到校門口,剛到門口就看到這個熟悉的身影,便把車子停下來想要叫她不用打的了,自己送她過去。見她整個人都瀕臨崩潰,又結合先前她所接的電話,杜子健已經明白了大概,“沒有什麼麻不麻煩的,我們是朋友,我快點上來吧!我馬上以最快的速度送你過去。”南宮寶靈如今的全副身心都在夜戰邪身上,也沒有那麼驕情,乾脆利落的打開副駕駛坐的車門,直接坐了進去。杜子健一邊關注着路況,不斷提速,一邊安慰,“寶靈,是不是您家人出什麼事,還是首長大人出什麼事了?”多多少少杜子健是知道的,能讓一向都冷靜,慎定的南宮寶靈這樣瀕臨崩潰的狀態,那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首長大人可能出事了。身爲軍人,而且又是特種兵的頭頭,肯定是要出任一些很有危險的任務,這不泛難免會出現什麼事情,也說不準。
“嗯,夜戰邪出任務,中槍了……。”恍恍惚惚的聲音,聽起來一點也不真切。
杜子健聽到“夜戰邪”三個字,漂亮的眉心皺了一下,看來還真讓他猜對了,只是一向都這麼厲害的首長大人竟然會受傷進醫院,肯定也不會是小傷。
“你別太擔心,首長他身手這麼好,頭腦又這麼聰明,可能是隻受了點小傷,擦破點皮,子彈取出來了就好了,沒事的,他身體素質那麼好,會沒事的。”
南宮寶靈沒有說話。過了會兒,杜子健又開口提醒,“寶靈,您電話一直在響。”
南宮寶靈回過神來,手忙腳亂的摸出電話,心裡祈禱着千萬不要是關於夜戰邪的消息,她害怕聽到那邊傳來“搶救無效”四個字。她不要他離開她,不可以,夜戰邪不可以離開自己,她真的怕了,怕了。
幸好!電話是研究室的同學打來的,南宮寶靈這纔想起今天研究室要開會。把自己的情況跟電話那端的人說清楚之後,南宮寶靈又親自跟教授說明了情況,請了假。
……
從學校到陸軍總醫院,南宮寶靈不知道這一路是如何堅持過來的。直到許多年後她回想起這一天發生的事情,仍然覺得像在夢中一樣,飄飄忽忽的什麼都記不起來。
周芷蘭趕到醫院時,急救室外圍着滿滿的人羣。有穿着軍裝常服的軍官,有穿着作戰服的戰士,還有兩人,一身血污,吉利服上髒亂的不成樣子,還有一直站在手術室外不停走來走去的夜戰凌。
看到自家小嫂子終於趕來了,夜戰火上前拉過南宮寶靈的手,眸裡溢出來的擔憂與安慰,“小嫂子……我哥他還在裡面搶救,你先到這旁邊坐一會吧!”
南宮寶靈剋制着渾身的顫抖,眸光看了一圈的人,才蒼白着臉問:“小姑,他怎麼樣啊?”
夜戰火還沒來得及回答,急救室的門忽然被人推開,一名護士出來:“請問病人的家屬在哪裡?”
南宮寶靈見急救室有人出來,也趕緊上前去,“我們就是……請問病人……”
護士出來的時候,還有好幾人一起衝了上去,南宮寶靈的話音剛落,聽到了耳邊傳來一個焦急粗獷的聲間:“你們一定要救回他!不管付出任何代價!”
南宮寶靈本能的目光轉移,看向那個聲音的來源處,這才發現,那道聲音的主人,好象是一位司令,她看到他的領子上什麼都沒有,但是,那頂綠色的軍帽子上卻有一顆大大的五角星——軍區總司令!
心裡忽然猜到了什麼,但是此時已經沒有功夫多想。南宮寶靈回頭看向護士,護士正好問:“我找病人家屬,病人情況非常不樂觀,在搶救過程中,曾有兩次心跳停止,希望你們家屬做好心理準備。這是病危通知單,請簽字。”
護士把筆遞到了南宮寶靈手中,可是她看着護士手中的東西,卻發現一個字都不認識,腦子裡的血管突突的跳,她拿着筆不住的顫抖,根本無法寫字。
夜戰凌與夜戰火站在一旁也是傷心不已,可是從大哥進入部隊的那一天起,他們就意識到會有這一天的來臨,夜戰火一邊簌簌的落着眼淚,夜戰凌上前一步,從南宮寶靈手中拿過中性筆,“嫂子,還是,我來籤吧。”
夜戰凌刷刷兩下,最終狠心的簽下自己的大名,他從來沒有這麼恨過自己的名字。
護士又重新進去了,南宮寶靈的心隨着緊緊關上的手術室的門而閉合,連呼吸都沒有了知覺。
病危通知單……難道他真的搶救不回來了?怎麼可以,不可以,他不可以這樣,他說過的,永遠不會丟下她。
突然之間,她覺得自己又陷進了昨晚那個可怕的噩夢。她感覺自己掉下無止境的深淵,沒有盡頭,只是不停的下落、下落,彷彿要墜入十八層地獄一般。可是,昨晚的夢境中,那個熟悉的聲音叫着“老婆”,將她從噩夢中解救了出來……可現在,他奄奄一息的躺在冰冷的手術檯上,或許再也不能出聲,或許再也無法睜開眼睛——她只能墜下去,再也沒有人來解救她。
夜戰火心疼無比自家小嫂子,將她抱進自己的懷裡,不斷的輕輕拍着她的後背,溫和的安撫:“小嫂子,小嫂子,你傷心就大聲哭出來吧……哭出來就好了……”她怕小嫂子這樣會憋壞的,到時候大哥醒過來了,會心疼的。
可是,南宮寶靈哪裡哭的出來,趴在夜戰火的懷裡,聞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卻依然無法安定她惶恐不安將要窒息的心。原來,痛到極致,是哭不出來的。
她突然有種好象進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夜戰邪”最後微弱的呼喚場,下一秒整個人眼前一黑就昏倒在夜戰火的懷中,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壞了夜戰火與夜戰凌,以前在場的所有人。
當南宮寶靈恍然從黑暗中驚醒就發現自己身在病房內,白色的牆面,濃重的消毒水味道,手臂上還有點滴不斷在輸液。
身邊守護的人是夜戰火,奢華的病牀因爲只有她孤零零的身影看起來有些空曠,南宮寶靈看着她蒼白臉龐,爲難的表情,心中的恐懼再次籠罩了全身。
“小姑,夜戰邪怎麼樣了,他現在在哪裡?帶我過去,帶我過去……”其實接到了夜戰邪受傷的消息,他們兄妹倆在第一時間趕了過去,但是,夜家那三位長輩卻是安靜的等在家裡,等待着夜戰邪回家,他們不原意在醫院裡看着他奄奄一息一樣子,他們寧願在家裡等他家回。可是南宮寶靈卻不同,她感覺自己的天要塌了,地要陷了一般,她進入了那無邊的黑暗裡。
“小嫂子,大哥還在手術室裡,不知道要什麼時候出來,你還是別去了,我們在這裡等等消息吧。”
她真的沒有辦法開口,當自己在手術外看着夜戰邪,全身插滿管子,就連呼吸都要靠呼吸機來維持的樣子,再次被送進去進行另一間手術室裡再次治療的時候,那種植樣子,她都不能接受,更何況是此刻的南宮寶靈。
“還在那裡……不行,我必須去!”
不由分說,南宮寶靈站起身,一把拔掉了手上輸液的針頭,儘管身上只穿着單薄的病
號服,但是腳步卻前所未有的堅定。她要陪在夜戰邪身邊,並肩作戰,打敗死神。身爲他的妻子,自己早就了心裡準備,怎麼能在這個生死關頭退縮呢。
“小叔,你放心,我沒那麼脆弱,我是他的妻子,我們應該一起面對,無論生離死別。他現在還在跟死神做着的戰鬥,我應該陪着他一起打敗死神。”
看着南宮寶靈的嬌小的背影卻如同一座山峰般任誰都無法攀越,註定要成爲夜家未來主母的女人怎麼能現在就認輸。她不僅要贏,還要贏的漂亮,她相信夜戰邪,既然他答應了自己要活着回來就絕對不會認輸的。
手術室外夜戰凌紅着眼眶坐在角落裡,南宮寶靈的出現馬上就讓她彈起了身子。
“嫂子你怎麼來了,你都暈倒了,還是回病房休息一下吧。”
南宮寶靈卻堅決的搖頭,看着一羣渾身髒污的戰士,不僅有乾涸的血跡,還有各種燒傷的痕跡,匆忙將夜戰邪轉移送了回來,卻沒有回去休息,反而是擔憂守在門口不肯離開。
“嫂子,對不起……對不起……”
一位戰士從了出來,對着南宮寶靈開始不斷道歉,都是因爲大家的疏忽纔會讓夜戰邪受傷的,首長不斷囑咐着讓大家迅速撤離卻選擇了讓自己墊後,這樣的舉動似乎已經成爲了大家默許的情況。可是他們應該首先護送夜戰邪離開的,他們都沒有做到是自己的疏忽,是他們的錯。
“你不用這麼說,你們不用跟任何人說對不起,因爲你們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你們是在爲國家而努力,爲了國家而戰鬥與犧牲。我相信大家也早就有了這樣的覺悟,我身爲一名軍人的妻子,身爲夜戰邪的妻子,我爲他驕傲,不要說對不起,你們都是國家的驕傲,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南宮寶靈的聲音不大卻響徹每個人的心扉,他們是堅忍,心酸的,很多時候默默犧牲了沒有在任何人心目中留下痕跡,都是機密任務涉嫌了很多不方便公開的東西。他們是英雄,卻是無名的英雄,每個人都有這個覺悟,可是當看着遠在邊境的星空,嚼着硬邦邦的滿頭,睡在草地與山勾裡,每天都將面對槍林彈雨的時候誰心裡沒有心酸?
是的,他們都是凡人,會疲勞,會心酸,甚至身邊也有很多人不理解。特種兵,賺不了什麼大錢,但是每次任務都是用生命在保家衛國,可是那些生活安逸的人民卻從來不知道他們的存在。“你看看你們一個個的,你們還有傷在身,還是先去包紮一下吧,沒有受傷的也應該回去好好洗漱一下,換身衣服,任務既然已經結束了,自然還要上報給你們直屬的長官。
就算夜戰邪現在不方便,還有郭德武在等你們回去。這裡有我,沒有問題的,有任何情況我都會轉告給各位的。”
這裡所有人都沉默了,明明南宮寶靈纔是最年輕的一位,而且還是夜戰邪新婚的妻子,但是卻安撫了所有人,嘴角的微笑沒有絲毫爲難,似乎在她心中堅信着戰野肯定會平安無事一般,讓大家都安心了。
“嫂子,我們還是在這裡再等等吧!”
“對,嫂子,這點小傷對我們來說不算什麼,我們還是再等等吧!”
走廊上的這些受傷的戰士們一個個都不肯離開,支持要等到夜戰邪的消息之後再走,南宮寶靈也不好強求他們,只能由着他們繼續守在這裡,不過,那些身肯的傷的戰士們還是去護士那裡處理傷口了。又等上了半個小時,手術室裡還是沒有傳出什麼動靜來,又想到上一次夜戰邪爲了救自己,不慎中槍住院。可現在,一向霸道強勢的他,一向疼愛,寵愛她的他,居然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再也不能陪着她,再也不能讓她依靠……
既然一直以來都是他在付出,那麼,現在——該輪到她了吧!南宮寶靈忽然刷的站起身,眸光裡透露出一種堅定,嚇得旁邊的夜戰凌一驚,“嫂子,你怎麼了?”
“我要進去陪護!”南宮寶靈定定的說出幾個字,旁邊的人都是微微一怔。
正好這時又有醫生從遠處趕過來,南宮寶靈一把抓住醫生的胳膊,也不管那醫生是去搶救誰的,只是說:“醫生,我要進手術室裡去陪護!”夜戰凌覺得嫂子肯定是被刺激過度,有些失去了理智,趕緊攔開她連忙安慰道,“嫂子,大哥那麼堅強的一個人,他會挺過來的!你別衝動,不要給醫生添亂。”
南宮寶靈卻很鎮定的說:“小叔,我沒有衝動,我現在很冷靜。產婦生產丈夫都可以陪同,爲什麼病人做手術愛人不能陪着?說不定我進去了,他可以感受到我呢!潛意識裡就會有更強的生存意識。”
那名醫生已經弄明白了情況,看了一眼南宮寶靈,問:“你是病人什麼人?”
“妻子。”
醫生沒再多說,吩咐身後跟着的護士,“帶她去換一套無菌服,快一點!”
南宮寶靈裡一喜,感激的道謝,看了夜戰凌跟夜戰火一眼,趕緊跟着護士走了。
原以爲自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以進來成爲他的依靠,可當她踏進手術室看到手術檯上躺着的人時,還是忍不住腿一軟,心跳在那一刻都險些停止。旁邊的副手醫生看到她,問了一句:“是病人的愛人麼?”
南宮寶靈從腦子嗡嗡聲中回神,點頭,“……是的。”
護士忙忙碌碌的來去,無暇顧及其他,但還是輕聲提醒:“他現在重度昏迷中,曾經有兩次心跳停止過,不過你可以在他身邊陪着,握握他的手,跟他輕聲的說話,或許……他可以感覺到你,你要讓他的求生意識增強,努力對抗死神的侵襲。”
護士的話讓南宮寶靈重新堅強起來,定了定神邁開步子,走上前去在夜戰邪的頭部蹲下來。
剛一進來,她被嚇得不敢邁步,是因爲手術檯上的人她根本不敢認。夜戰邪在叢林作戰,臉上塗了作戰油彩,本就難以辨認。再加上長時間對抗,汗水流下來弄花了油彩,又混合着泥土與血污,那張平日裡英俊剛毅的臉龐,哪裡還有半分熟悉的輪廓?不過,此時她走進了蹲在他的身邊,卻依然可以認出這個人是那個讓她思念到極致現在也愛到極致的男人。
夜戰邪一動不動的躺着,雙眼緊閉,脣色蒼白,嘴裡和鼻子裡都插了管線,通向旁邊一臺臺精密的儀器上,她想要伸手去幫他抹去臉上的油彩和血污,可又怕碰到了那些管線,更怕弄疼了他。他現在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不堪一擊,她深怕輕輕一碰就會對他造成致命的傷害,於是在枕邊跪下來半晌,她纔敢輕輕的捧起他那唯一一隻沒有接上儀器的手。其實,就連那隻手都不是完好無損的。修長的手指上滿是泥土和鮮血,她不知道他手上有沒有傷口,小心翼翼的捧起來,展開了放在自己臉上,感受着他手上冰涼的溫度,她徒勞的想把它溫暖起來。
“老公……老公,你不要有事……你不可以有事……”南宮寶靈終於開始哭起來,低低的啜泣夾雜着隱忍,眼巴巴的看着一動不動的男人,一聲一聲低喃哀求,“你不是說好了,只要我一畢業,我們就舉行婚禮的麼?我們不是說好了現在要一個孩子們的麼?你前段時間那麼努力,說不定我肚子裡真的有一個小寶寶在裡面了?你不能有事……你要是……要是……那我怎麼辦?我要怎麼活下去,我和寶寶要怎麼辦啊……”
手術進行了十幾個小時,南宮寶靈陪了六個小時。中途,因爲醫院血庫告急,A型陽性血急缺,南宮寶靈的血型恰好符合,便又一次性捐了1000CC的血。醫生建議她必須休息去,可是她頑固的任何人都勸不動,護士要給她打鎮定強迫她休息,卻被她苦苦哀求所感動,最後,只好又讓她進了手術室。時間彷彿就此停住,宇宙洪荒中只剩下他們兩人……她就這樣跪在男人枕邊,捧着他的手在臉上摩挲,在嘴邊哈氣;她就這樣一刻不停的低喃,從兩人第一次見面他就開始求婚的點點滴滴談起,從他們結婚後一起生活的分分秒秒說起,講述她曾經是多麼的認爲愛情這種東西對於她來說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有,而現在又是如何的喜歡他,如何的愛他……
醫院的醫生護士都見慣了生死,平時病人去世對他們已經造不成多大的波瀾,可這一次見識了這個年輕漂亮的小女人如此堅強的毅力,一個個忍不住紅了眼眶。
手術結束時,南宮寶靈的精神狀態明顯有些失常,不過卻仍然知道問醫生手術的情況,醫生也疲憊不堪,不過想到這個弱女子帶給他們的震撼,還是溫柔和煦的道:“手術是成功的,但是他能不能醒過來,還要看他的造化。”
這就夠了,至少沒有宣佈死亡。他還在自己身邊,這就夠了
南宮寶靈疲憊的閉眼,站起一半的身子再次暈倒了下去……
再次醒來時,是付小霞陪在南宮寶靈身邊,她一睜眼就坐起身,“媽,你怎麼來了、難道說,他,他……?”一開口,卻發現這聲音陌生的不像自己的。原來,米個小時不停息的說話,她的嗓子已經沙啞不堪。
付小霞趕緊壓住兒媳婦激動的身子,滿臉的擔憂與安慰着,“寶靈,小邪他沒事,只是現在還在昏迷中,醫生說還沒有脫離危險期。到是你,寶靈,你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啊,都是當媽媽的人了,要好好的愛惜自己,不要讓媽媽擔心……”
“什麼?”
南宮寶靈只是驚呼了一下,隨即平靜下來,眸光堅定,“原來我真的有寶寶了。只要還活着,就有希望。媽,你放心吧,我沒事的,我不會倒下的。我會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我知道就算不爲自己想,也要爲肚子裡的寶寶着想。可是,媽,我可不可以去看看他,就只是去看一眼。”
南宮寶靈看着憔悴的付小霞,他自己的兒子現在毫無生息的躺在那裡,卻還要在這裡陪着她,鼻頭一酸,勉強忍住了靠在牀頭,“媽,我,我知道了,我聽話。”
南宮寶靈要下牀去,付小霞手腳利落的一把攔住她,趕緊阻止,“寶靈,你剛纔在不知道自己懷有身孕的時候又獻了那麼多的血,現在肚子裡的寶寶可不太穩定,你還是躺着多歇息吧。要是小邪醒來,知道你懷着寶寶不僅給他輸了1000毫升的血,又暈倒了兩次,現在剛醒過來還要下牀亂走,不好好躺着休息,他會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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