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戰邪大感耳根清靜,心中不禁爲二位軍長的行爲害起臊來:共和國的軍長,手握重兵,不一心爲謀打贏而奉獻自己的一切,卻小肚雞腸,未免太不識輕重了。
“要不要張師長改變部署呢?”陸小峰試探地問道。
夜戰邪不解地問:“爲什麼?”
陸小峰迴答道:“以往我們也搞過幾次演習,只要大體上不太走樣就行了。現在可好,問題越暴露越多,不僅領導不滿意,同級也在看笑話。總不能把這麼多年來贏取的榮譽都拼掉吧?”
“你在乎人家的態度幹什麼?我們就是捅出再大的簍子,能夠真的檢驗了部隊實際水平,找到了改進方向,就沒有什麼好擔憂的。”
說到這裡,夜戰邪見陸小峰臉色陰晴不定,改口道:“好啦,我是軍事主官,一切責任由我承擔就是啦,保證不牽扯你。”
直到這時,幾位首長終於鬆了一口氣,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了。
範韶雷搖了搖頭,口吻中既暗含批評的意味又頗有點無能爲力的無奈:“看起來,這場演習是拋不開傳統戰爭方式的束縛了。”
“並不盡然。”夜戰邪胸有成竹地說:“我們的武器裝備同美俄相比,相差太遠,沒有必要按它們的思維方式構建我們的戰爭模式。能夠在新條件下修訂人民戰爭理論,不是最大的心得嗎?”
“但是,我們總在說要用我們的殺手鐗去攻擊對手,總不能最後只成爲一句空談吧。”任天亮成心要跟A集團軍的主人過不去似的,笑道。
陸小峰本來對任天亮很有好感,接二連三地聽到他對A集團軍大加嘲諷與刁難,心裡隱隱露出一絲不快,腦子一轉,一頓足以讓任軍長難以忘懷的大餐就烹飪完畢,只差往桌上端了。
夜戰邪雖說跟他只搭檔了很短的時間,卻一眼就看穿了他的企圖,生怕他與任軍長陷入一場不得要領的空耗,趕緊搶過話柄:“如果你不把殺手鐗侷限在武器裝備的層面上,用人民戰爭這個殺手鐗去攻擊敵人,已經並將繼續贏得勝利。”
“那麼,你就攻給我看一看吧。”任天亮笑道。
夜戰邪露出一抹微笑,說道:“擾亂敵人,積蓄力量,突出奇兵,這就是我們攻擊敵人的有力武器。”
“擾敵?擾敵還得有擾敵的資本。”任天亮又不按理出牌了:“你看伊拉克與美國開戰的話,薩達姆有多少擾敵的招數,又有多少擾敵的本錢呢?”
範韶雷覺得任天亮說的在理,點了點頭,發揮道:“這從另一個側面說明,我們需要加大改進武器裝備的力度。”
“所以嘛,沒有必要搞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演習。”任天亮得意地說。
“君誤矣!”範韶雷公然跟任天亮唱起了雙簧:“不搞演習,怎麼能瞭解部隊戰鬥力?又怎麼能檢驗新裝備的戰鬥效能呢?所以,還是尹軍長做得對喲。”
陸小峰本來就對任天亮很惱火,一聽範韶雷的話也變了味,即刻警覺起來:“話可不是這麼說……”
“怎麼不是呢?”任天亮卻彷彿沒有自知之明,偏要強行出頭跟他對陣,說話的口吻一本正經,似乎沒有一絲揶揄的味道:“我們可是誠心來學習的。”
“而且,還是總司令的意思呢。”範韶雷笑着補上一句。
夜戰邪皺了皺眉。他可以容忍他們當着總司令的面揭他的短,把他逼向絕境,卻決不會容忍他們冷嘲熱諷。聽完任、範二人的對話,他彬彬有禮地說:“二位覺得夠了的話,可以進休息室去了。”
任天亮和範韶雷對視了一眼,顯得非常尷尬,再也呆不下去了,真的走進了隔壁另一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