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時間,歐一軒臉上被崔雅茗給抓破了,身上的衣服也有幾處被扯爛了。
“崔雅茗,鬧夠了嗎?”
歐一軒看也不看崔雅茗,雙眼目視前方,神情看不出一點變化,好像剛纔的事,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一樣。
崔雅茗靠在歐一軒身上,剛纔過度的撕打,讓她早已沒有力氣,現在的她,早已雙腿發軟,就連雙手,也打顫的厲害。
“歐一軒,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以前你不是這樣的?爲什麼回到這裡,一切就都變了呢?”
崔雅茗慢慢地鬆開手,蹲在歐一軒身邊放聲大哭起來。
爲什麼?爲什麼?
爲什麼五年前就是這樣,五年後還是這樣?
“崔雅茗,我不是想要和你們作對,我只是說出了實話。”
歐一軒動也不動,不扶崔雅茗,也不打算安慰她。他冷冷地說着,聲音就像冬天裡的寒冰一樣不帶一絲情感。
“好一個實話實說,我問你,歐一軒,我和你這五年的感情,難道就比不上你心中所謂的實話?”
崔雅茗雙手掩面,臉上原本精緻的妝容早已被淚水沖洗的一塌糊塗。她蹲在地上,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崔雅茗,你和我在一起這麼久,難道還不清楚我的脾氣,看到那些不公平的事,除非我沒看到,要不然我就會一管到底!”
歐一軒深邃的眼神像銳利的刀鋒一般劃過崔雅茗的頭頂。今天他是第一次見崔雅茗撒潑,沒想到,還真是讓他大吃一驚。
崔雅茗慢慢地站起身,擡頭看着歐一軒那有些怒氣的臉。
她臉上的妝完全花掉了,就連假睫毛也掉了一隻,那一長一短的眼睫毛在她臉上,顯得是那樣的可笑與滑稽。
“雅茗,你先回屋。”
不知何時,崔老拄着柺棍站在了門口的玄關處。他的話是對自己女兒說的,可那犀利的眼神卻直直落在歐一軒身上。
崔雅茗不甘心地瞪了歐一軒一眼,跺了一下腳就跑回了屋內。
歐一軒仰着頭,身體站的筆直。他不害怕崔老,準確的說,他不認爲自己做錯什麼,也更沒理由去害怕崔老。
崔老盯着歐一軒,看着他那高傲的樣子,心裡就像堵了一塊大石頭一樣難受。
看着他身上皺巴巴的衣服,即使這樣,也掩蓋不了他那與生俱來的貴氣與傲氣。
這個歐一軒竟敢這樣對他的寶貝女兒,他真後悔,真後悔五年前,他沒有親手殺了這個狂妄自大的人。
“歐一軒,誰給你的膽子竟敢與我崔家做對?你剛纔對雅茗的態度,難道就不會覺得很過份嗎?你吃我們崔家的,喝着我們崔家的,要不是我們崔家養着你,你早就到大街上要飯了!”
崔老叼着雪茄,老奸巨猾的臉上,除是怒氣竟然還有絲絲殺氣。
歐一軒擡着頭,冷冷地與他的目光對視,輕蔑的話語張口就來,“崔老,你們崔家養我?這句話你不覺得說出來都愧心嗎?在美國的時候,我是在崔氏工作,可是我從來都是兢兢業業,認真工作,美國的分公司,有好幾個大單子都是我談下來的,要不是我,你那幾間分公司早就倒閉了。你是發給我工資,那也是我勞動所得。我沒有白拿過你們崔家一分錢。”
歐一軒深邃的眼睛中閃過一絲陰狠,“如果現在真要論個誰輕誰重,那也是你崔氏沾了我的光,要不然,就依你這種管理方式,崔氏集團早就玩完了。”
崔老沒想到歐一軒會敢這麼跟他說話,一口氣堵在胸口,咳了半天才緩了過來。
捂着發疼的胸口,崔老的臉色漲的通紅。
“歐一軒,你個忘恩負義的傢伙,當年要不是雅茗救了你,你早就被扔進大海中餵魚了。”
歐一軒冷笑:“是,我這輩子是欠崔雅茗的,可是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從一開始你就看我不順眼,處處地打壓我,要不是爲了崔雅茗,我早就離開崔氏了。”
“因爲這樣,你就胳膊肘往外拐嗎?你明知道雅茗討厭宋淺淺,爲什麼還要幫那個賤女人。”
崔老扔掉手裡的雪茄,右手裡的柺杖狠狠地搗在地上。
他沒想到,歐一軒竟然敢這麼大不敬的跟他說話,而且還句句帶針帶血。
“崔老,你說我胳膊肘往外拐,那我也想問問你,宋淺淺一個帶着孩子的可憐女人,她哪得罪你們了,你們竟然這麼狠心,竟然想置她於死地?”
崔老冷哼一聲,一臉的不屑:“那是她罪有應得。”
“罪有應得?”歐一軒重複着,眼底深處的怒火好像快要爆發一樣,“崔老,就因爲陸子皓選擇了宋淺淺沒有選擇你女兒,她就該死?你有什麼權力隨意處置一個人的生死?現在是法制社會,任何事情都不會由着你的性子來,更不會讓你胡作非爲的。”
崔老臉上一僵,有些不敢相信地問:“你都知道了?”
“是,我是知道了。崔老,你一個集團老總,手底下有幾千人爲你工作爲你賣命,可是你的心太小,容不得別人比你強,更容不得別人忤你,但是很不幸,我不怕你。以前不怕,現在不怕,將來也不怕。”
歐一軒上前一步,直到走到崔老的面前,看着他那顫顫發抖的嘴脣,繼續說着:“崔老,你放心,就算我再不怕你,我也不會像你一樣用那些下三爛的方法去害人。所以,你大可以放心,但是我會用自己的方法跟你發出挑戰。崔老,你記好了,我不是你家的傭人,也不是你花錢僱來的員工,所以,你沒有權力對我指手劃腳。還有,宋淺淺,她的安會我會時時刻刻盯着,只要她再出一點事情,我一定會讓整個崔氏爲她陪葬。”
“歐一軒,你少恐嚇我,我崔老吃過的鹽比你走過的路都多,你以爲我會相信你這幾句唬人的話?在崔氏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監控之下,小夥子,飯能隨便亂吃,可這話,不能隨便亂說!”
崔老冷笑着,伸出手指狠狠地戳了歐一軒的前胸幾下。在他眼中,歐一軒的話就像天方夜譚,一個剛進入公司幾年的人,能有什麼大的作爲。
更何況這幾年,自己密切地觀察着這小子的動態。時時刻刻打壓着他的銳氣!
在崔老眼中,歐一軒只不過是當着他的面,誇下海口,說着大話,甚至還有點扮豬吃老虎的樣子。
“既然這樣,崔老,那我們試試看吧!”
歐一軒臉上露出一個訝魅的笑容,盯了崔老幾秒,轉身就走了。
歐一軒剛開車走了,崔雅茗洗完臉化了妝下來。
看到歐一軒的車開出了大門,她剛想擡腿就追,便被氣的吹鬍子瞪眼睛的崔老攔了下來,“雅茗,不要追,讓他去。”
“爸爸,你們聊了什麼?一軒怎麼走了?”
崔雅茗看着歐一軒的車就這麼眼睜睜地消失在她的視線裡,她拉着爸爸的手,擔心地問:“爸爸,你們吵架了?你罵他了對吧?”
“對,我罵他了,我不光想罵他,我還想打他呢?看看他剛纔對你的態度,我真想一把掌拍死他。”
崔老的臉上漲的通紅,如果可以,他真的想一槍斃了歐一軒。
他活了幾十年了,歐一軒是第一個敢不把他放在眼裡的人。就像歐一軒說的,他從不允許別人忤逆他,可是,在歐一軒這裡,他已經是兩次碰壁了。
以前是陸子皓,現在是歐一軒,雖然他們是同一個人,就是這樣才更讓崔老心中窩火。
“爸爸,你看你,怎麼還真的動氣了,你別生氣,回去以後我好好說他。”
崔雅茗摟着崔老的肩,一臉的討好。
歐一軒的脾氣她最清楚,他討厭受別人威脅,更討厭別人強迫他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雅茗,不是我說你,你跟這種不知道關心你的人在一起有什麼意思?你看看他那副樣子,整天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時間久了,我真怕你也會變成這種冷冰冰的人。”崔老深嘆一口氣:“我早就說吧,給你找個對你好的,一心一意將你捧在手心的,可你不知道中了哪門子的邪,偏偏認定這個歐一軒了。你看看他剛剛那個態度,好像天底下,他纔是唯一的王一樣!”
“爸爸,我知道你不喜歡一軒,可是怎麼辦?我就喜歡他那種冷酷的樣子。其實在美國的時候,他對我挺好的,不知爲什麼,回來這裡一切好像就都變了。”
崔雅茗皺着眉頭,靠在崔老的肩膀處,精緻的臉上滿是傷痕。
“爸爸,要不我和一軒商量商量,我們還是回美國吧?回到我們以前生活的地方,繼續過着不受外人打擾的生活。”
崔老搖搖頭,他何曾不想讓女兒回去,可是到了現在,一切好像都回不去了。
“雅茗,現在你們不能回去了,看歐一軒的樣子,他好像知道了以前的事情。”
“爸爸,你的意思是說,歐一軒的失憶已經好了?他記起了以前的事?”
崔雅茗一驚,這段時間一直擔心的事難道真的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