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其實那些都是霍瀝陽瞎編的,不過看到霍殷容這麼的憤怒,他心裡是說不出的暢快,然後又開始天馬行空胡編亂造,“對啊,十五歲,就是你從霍家老宅搬出去的那一天,那一夜,我們就……”
他沒有再說話,而是曖昧的笑了笑,然後一臉認真的欣賞着霍殷容痛苦的表情。
霍殷容的確很痛苦,他知道只要他一露出傷心的表情,霍瀝陽的陰謀就得逞了,他絕對不能讓他如意。
所以他拼命壓抑着,讓自己不要暴怒。
“餘式微真是瞎了眼,竟然會喜歡上你這種敗類!”
“呵呵,那你還喜歡一個喜歡敗類的蠢蛋,你又算什麼?愚蠢的敗類嗎?”霍瀝陽毫不客氣的反脣相譏。
原本暴躁無比處於盛怒邊緣的霍殷容忽然安靜了下來,眉心,卻是高高的蹙起,臉上是隱藏不住的痛苦。
那一年,他刻意從霍家搬了出去,以爲看不見,聽不到,就會慢慢的忘記她。
現在想來,不過都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苦澀的暗戀,並沒有因爲時間的洗滌而變得甜蜜。現在,霍瀝陽卻告訴他,就是因爲他當初的離開,他和餘式微纔有了進一步發展的空間。
他後悔了,如果他當初沒有離開,餘式微就不會被霍瀝陽害成這樣。
他咬牙,將所有的怒火都壓到了心底。
打人,傷害的不過是他的軀體,他很快就會好起來,繼續犯賤。
所以,他需要做的,就是從精神上徹底打垮他!
呵呵,他不是想要霍氏集團嗎?他偏不給。
他不是想成爲萬人之上的那個人嗎?他偏不讓他如意,他還要將他從現在的位置上拉下來,讓他成爲所有人腳下的爛泥。
他深吸一口氣,勾着嘴角陰沉沉的笑了:“好,霍瀝陽,你好的很。”
他彎下腰,徐徐靠近,眼睛牢牢的與他對視,眼中是一種迫人的氣勢,讓人無法與他對視,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兇光。
“你不是要求召開董事會嗎?好,我們這就去,我讓你看看,什麼樣的人才有資格繼承霍氏集團,纔有資格坐上這個位置。”
他直起身,微微轉頭對琳達說:“把他們帶去會議室,我隨後就來。”
臉上,已經恢復成一派從容,優雅不羈。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勢,無人敢與其爭鋒,更是霍瀝陽這種人怎麼比都比不上的。
】霍瀝陽不屑的笑笑:“我只給你十分鐘的時間,你要是不來的話,我可是會很失望的。”
霍殷容嘴角向上斜起,鼻腔裡哼出一句:“我從來不讓自己失望。”
“那就好!”霍瀝陽轉身,帶着他的人走了。
霍殷容的目光有些冷清的落在了地上,那株不知什麼時候被人踩了好幾腳的蘆薈上。
不知怎麼的,琳達忽然覺得有些心酸。
她動了動,走到霍殷容身邊說:“總裁,您沒事吧?”
霍殷容垂下目光,淡漠的說到:“沒事。”
“要不我再找人給您換一盆,保管比這個還好看。”其實,琳達也知道自己說的都是廢話。
“不用,你先出去吧,把那些股東招待好,不要讓霍瀝陽搞出什麼事來。”
“我知道,那我先出去了。”
“把門關上。”
琳達走了,門也關上了,霍殷容卻還一動不動的盯着那株蘆薈看。
過了好一會兒才蹲下,乾淨整齊的手指不顧泥土的骯髒,將蘆薈從地上撿了起來。
然後又從那榮譽牆上,取了一個獎盃下來,將蘆薈放了進去,又把地上的泥土裝了進去,整理嚴實。
可是蘆薈,已經不像之前那樣鮮嫩翠綠,耷頭耷腦的垂着,歪在一邊,毫無生氣。
他忽然就想起了那年自己爲什麼要從霍家搬出去,因爲他故意踢壞了餘式微的雪人,一直忍讓沒有脾氣就算被欺負也一聲不吭的餘式微忽然就發飆,對着他又吼又叫,說什麼那是她堆的心愛的雪人。
他當時很不屑,不就是一個雪人嗎?壞了再重新堆一個不就行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她卻說:“不是的,就算堆了一個一模一樣的,也不是當初那一個了。”
那種心痛的心情,他彷彿此刻纔剛剛明白,有些東西,即使長的一模一樣,甚至比原來的還好,好一千倍,一萬倍,也無法代替原來那個東西在你心裡的位置。
他輕輕的摸了摸聚會的葉子,然後低聲呢喃了一句:“我不會,讓你白白犧牲的。”
臨時董事大會上,霍瀝陽提出,因爲公司股權發生了重大變化,他提議撤銷現任臨時董事長霍殷容的所有職務,理由是他在擔任臨時董事長期間負面新聞太多,給公司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影響,導致公司股票價格一再下滑,同時他又提名了一位董事作爲下人臨時董事長的候選人,他目前是霍氏集團最大的股東,當然有權這麼提議。本文文學網首發,請牢記本站地址。
可是那個被提名的股東,先說了一下自己能力不足,又說了一下自己身體不好,最後又提名了霍瀝陽擔任下一任臨時董事,說他年輕有爲,又是最大股東,很適合擔任這個職位。
雖然繞了一圈,不過最後還是按照霍瀝陽期望的那樣發展了下去,而且這樣的假謙虛還贏得了不少人的好感,好像他擔任臨時董事長並不是因爲自己想要奪權,而是因爲肩負重任義不容辭。
霍殷容心想,原來是帶着人來唱雙簧來了啊。
還以爲是多大的招數,結果只是這麼小打小鬧?
他眯眼看了看自己的三個心腹,只見他們都對他報以肯定的眼神。
他哼笑一聲,然後說到:“那不如舉手表決,同意我下臺,換其他人上任的請舉手。”
結果,除了霍殷容本人以外,三個投了贊成,三個投了反對,雙方持平。
那麼,再加上他自己那一票,這個提議理所當然的被否決了。
霍殷容眼神冷淡的看着霍瀝陽,有些不客氣的說到;“怎麼樣,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當然……沒有。”霍瀝陽卻一副並不怎麼失望的樣子,好像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既然他早就知道自己不可能贏,爲什麼還要搞這麼一出?
霍殷容的心頭又升起了一絲疑惑。
霍瀝陽虛虛實實真真假假,這麼做當然不只是爲了鬧着玩,背後還有更深刻的目的。
他掃了眼在場的所有人,眼神還特別在投了反對票的那三個人身上多停頓了幾秒,最後纔對霍殷容說;“我現在是公司股權最大的股東,我有權強制收購你手中的股票,今天只是通知你一聲,明天上午記得帶好文件到公司來一趟,我會把律師順便帶過來的。”
聞言霍殷容的臉色這才稍稍一變,原來這纔是他的最終目的。
不過,他的底牌亮的也未免太早了。
他也說了是明天上午,那麼在明天上午之前還有十幾個小時,這十幾個小時裡發生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的,他就不怕出現什麼意外?
霍殷容的眼中閃過一絲狐疑,隨後慢慢的收回了視線,看來他得想個別的辦法才行,不然他們一家人就真的要被趕出董事會了。
散會之後,霍殷容和霍瀝陽留在了最後。
霍瀝陽陰險的笑着:“你怎麼不急着回家?”
霍殷容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回家幹什麼?”
雖然表面很鎮定,可是心裡已經打起了鼓,霍瀝陽這麼輕易的就把底牌亮了出來,背後肯定還有大招,他在想什麼霍瀝陽很快就能猜到,因爲目前他只要那一條路可以走,可是,霍瀝陽在想什麼陰謀詭計,他卻是一點也猜不透。
因爲他根本不按照常理出牌。
“別裝傻了,你現狀肯定想急着回家找你爸你媽還有你妹妹,讓他們三個把手裡的股權全部讓渡給你,然後你手裡就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了,又成了霍氏集團最大的股東,那麼,我想收購你的股份也就可能了,你還可以繼續留在董事會。”霍瀝陽把他所有的猜想都說了出來,然後還假惺惺的問到,“是不是?”
其實不用問他也知道一定是這樣沒錯,因爲這根本就是他事先設計好的陷阱,霍殷容已經被他逼到了死角,他別無選擇,只能按照這個步驟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就算知道最後的結果一定是輸也不能中途放棄。
被人說中心事,霍殷容覺得有些心虛,他眉心動了一下,沒有回答,心中卻在猜測,如果自己是霍瀝陽,走到這一步之後接下來會怎麼走?
他必須率先猜透他的意圖,然後才能想出對策。
霍瀝陽嘴角微微向上仰起,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眼神卻冰冷的不帶一點感**彩。
“想知道我最後會怎麼做嗎?那就等明天上午吧,我會讓你知道,我的商業頭腦,絕對不比你差。”
說着,帶着自己的人走了。
霍殷容看着他的背影,眼眸微微的垂了一下,不得不說,今天霍瀝陽的表現的確讓他有些吃驚。
這樣深的城府不像是他能夠想出來的,難道說他的背後還有高人?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明天該怎麼辦呢?
回到家,一家四口坐在客廳裡商量着對策。
霍正說:“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被踢出董事會,要不然霍氏集團就會落到霍瀝陽的手裡了,那個小子,哼!”
胡靜月想到自己以後要聽從霍瀝陽的安排或者看他的臉色過日子,心裡就慪的要死,她寧願讓霍氏集團落入外姓人的手裡也不想讓霍瀝陽掌權。
想到這兒,她一咬牙,狠狠的說到:“我的股份全給你,只要能打敗霍瀝陽,讓他別再在我面前出現,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霍殷玉對金錢什麼的看的不是很重,而且她自己現在也小有名氣,養活自己不成問題。
她也立刻表態:“我的也全給你,不過我以後要是結婚了,嫁妝你可得給我置辦的風光一點。”
“什麼,殷玉你打算結婚了?和誰?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胡靜月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畢竟女兒的終身大事比較重要。
霍殷玉渾身一僵,尷尬的轉了轉身子,然後臉色極其不自然的說到:“沒有啊,我就那麼……隨口一說。其實我話還沒說完,要是我一輩子不嫁,哥哥你可得養我一輩子。”
胡靜月擰了一下她的胳膊,罵道:“死丫頭,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有閒情說笑。”
“好了好了,”霍正被吵得有些頭痛,爲了能夠早點回去休息,他也立刻表了態,“我的東西本來也是要留給你的,現在你有用,提前給你也一樣,明天就叫律師過來吧。”
“這個都不是關鍵,我們會這麼做,霍瀝陽其實早就料到了,可是他卻一點也不擔心,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霍殷容心頭充滿了揮之不去的疑慮。
“你是說,這裡面有詐?”霍正腦子轉了一轉,隨即也想明白了過來,霍瀝陽又不傻,知道他們會這麼做肯定早就想好對策了,那小子,到底會怎麼做呢?
“難道說……”霍殷容眯眼,腦海中閃過一個想法,“其實他今天要求召開臨時董事會並不只是爲了提議任免我職責的事,另外一個目的就是爲了探聽虛實,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很有可能,”霍正也點了點頭,“他從來沒有在公司擔任過任何重要職位,對公司的重要信息知道的很少,這次說不定只是爲了探聽虛實,那個任免的事也許只是虛晃一槍?”
“如果,他知道了對我們比較忠心的人都有哪些人的話,說不定會對那些人下手?”
“這個……”霍正的頭又開始隱隱作痛了,這就是爲什麼他不喜歡多管公司的事情的原因,每天想這想那兒的不知道要殺死多少腦細胞,人也會老的比較快,想到這兒他有些隨意的說到,“你放心吧,支持你的那三位叔叔都是你爺爺一手提拔起來的,你爺爺對你有多信任他們心裡清楚的很,不會背叛你投靠霍瀝陽的。”
霍殷容卻搖了搖頭:“這個可難說了,信任都是有價的,只要霍瀝陽出的起那個價格,我想……明天的董事會沒有一個人會贊成我也是有可能的。”
“放心,明天我們三個都去,我們都支持你。”
說到這兒霍殷容又想起了另外一個問題:“如果你們把手上的股份都讓渡給了我,那你們手上就一點股份都沒有,就算明天去參加董事會,也是沒有表決權的。”
他忽然明白,也許這纔是霍瀝陽那麼囂張的原因吧。
如果他們把股票都轉移給了他,那麼他們就不能參加董事會,到時候他還是要孤軍奮戰,沒有人會成爲他的隊友。
但是,如果他們不給股份的話,霍瀝陽就成了股權最多的人,所以就算他們人多也無濟於事,頂多保得住一個董事的位置。
霍瀝陽果然陰險,現在他就處於一個進退維谷的狀態。
“那還不容易,每個人手上再留百分之一不就行了嘛,到時候我們既有人又有股份,一家人齊心協力,害怕整不倒霍瀝陽那個小王八蛋?”胡靜月如是說到。
這個方法好是好,可是並不怎麼保險,贏的概率比較大,風險也比較大,而且霍瀝陽不可能想不到這一層。
霍殷容忽然覺得有些胸悶,深深的喘了一口氣之後纔好了點,他心裡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明天必定是血雨腥風的一天。
可是這些話,他只能藏在心裡,不能再讓家人擔心了。
霍正頭痛不已,說了句明天再說就上樓休息去了。
胡靜月又和霍殷玉說起了房子的事,他們今天一共看了五處房子,綜合各方面的因素,最後選出了三套,問霍殷容的意見。
霍殷容現在哪裡還分的出心思想這個,他沒什麼興趣的說了一句:“你們自己決定就好。”
然後上樓去了,今晚他沒有回自己的公寓,而是留在了霍家老宅,這個地方,以後怕是不能常來了。
他的房間在三樓,可是腳步一轉卻去了二樓的一個房間。
他竟然還有那間房間的鑰匙,把門打開,空氣裡傳來淡淡的灰塵的味道,看來有段時間沒有人打掃了。
他打開燈,然後關上了門,擡步朝房間裡走去。
這裡,是以前餘式微住的地方。
房間很小,一眼便可以看到臥室內的全部情形。
一張單人牀,一張書桌,一把椅子,一排小小的衣櫃,整個房間還沒有他的浴室大,簡陋而又擁擠,可是她卻很用心的把這裡佈置成了一個溫馨的小窩。
書桌上還攤開着一本書,是一本英語語法的複習資料,書中間放着一支筆,好像這個房間的主人只不過是離開一小會兒,很快就會回來。
可是霍殷容知道,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牀上還鋪着她最喜歡的紫色鳶尾花的被子和牀單,書桌上有一個相框,是她的照片,照片上的人兒還是很青澀的年紀,笑容卻是異常的明媚。
他又打開了書桌上的檯燈,暖暖的燈光傾瀉而出,照在她有些朦朧的笑臉上。
“……好久不見。”他淡淡的說了一句。
照片裡的人笑如春風,可是不會回答他。
他自嘲的笑了笑,然後說到:“看,我一直說你笨,說你蠢,其實……我也不見得聰明到哪裡去。”
他伸出手指,輕輕的撫摸着她的臉頰,然後喃喃說到:“明天,我一定不會輸,爲了你,我一定會贏的,相信我。”
照片上的人笑意不減,彷彿是在說,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贏。
霍殷容疲倦的面容終於有了一絲笑意。
他擡手把照片從相框裡取了出來,然後放進自己的皮夾裡,在房間內轉了一轉,終於扭頭離開。..: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