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躲閃,江祁沅轉移話題道,“你就是爲了這個不依不饒的?”
沈南禾道,“誰不依不饒了?”
江祁沅睨着沈南禾道,“酗酒飆車,虧你做的出來,這次是斷腿,下次呢?”
他一提起這個就忍不住火氣上涌,生氣之下,掩蓋的是自己都心慌的擔心和心疼。
沈南禾道,“誰讓你惹我心情不好了?要不是因爲你,我能喝那麼多酒嗎?”
江祁沅挑眉道,“這麼說你還賴上我了?”
“不然你以爲呢?”
沈南禾坐在病牀上,瞪眼看着坐在沙發上的江祁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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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祁沅被她這麼看着,竟然也一時間沒有說出反駁的話來,好像沈南禾說的是天經地義的一般。
兩人就這麼互相看了一會兒,沈南禾微微側頭,嘟着嘴道,“好啦,我原諒你了。”
要是從前,江祁沅一定會跟她犟上幾句,但是現在,看着她坐在病牀上,腿上還打着厚厚的石膏,他心裡面一陣心疼,破天荒的沒有反駁。
沈南禾道,“你還沒說呢,我剛提的那個比試,你答不答應?”
江祁沅道,“先說好了啊,活動範圍僅限在這個病房中。”
不然她指使他出去買這買那的,他不成了跑腿的了?
沈南禾爽快的點頭道,“好,一言爲定。”
江祁沅道,“行,那你玩吧,玩死了給我。”
沈南禾道,“那有什麼意思,要一起玩才行。”
江祁沅道,“你手機充電呢,怎麼玩啊?”
沈南禾道,“你笨啊,我玩你的,你把椅子搬過來,充着電玩,我們從第一關開始,誰先死誰就輸。”
江祁沅對沈南禾罵他笨,回以一個大大的白眼,但他還是從沙發上站起身,拉過椅子,坐在病牀邊跟沈南禾一起玩。
因爲手機充電線的長短問題,江祁沅跟沈南禾只有一隻胳膊的距離,沈南禾坐在牀上,比江祁沅的視線要高,所以可以看到他垂下的長長睫毛,心中泛起了暖暖的溫度,她一邊玩一邊勾起脣角。
兩人都是玩遊戲的高手,前面幾關幾乎拼的就是速度,沈南禾眼睛盯着手機屏幕,時不時的道,“你玩到第幾關了?”
江祁沅道,“我幹嘛告訴你?”
沈南禾道,“我玩到第七關了。”
江祁沅不出聲,沈南禾道,“喂,說話啊,我都告訴你了,該你說了。”
江祁沅面無表情的道,“我又沒讓你說,再說誰知道你是不是謊報了。”
沈南禾皺眉道,“你怎麼這麼多疑啊?”
江祁沅幽幽的來了一句,“那得看是跟誰。”
沈南禾不滿的道,“你什麼意思?”
江祁沅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唄,你聽不懂國語啊?”
沈南禾白了一眼,然後道,“有沒有人說過你,你的嘴特別欠。”
江祁沅沉聲道,“還是那句話,那得看是跟誰。”
兩人就這樣,一邊玩一邊嘀咕,開啓了話嘮模式。
沈南禾確實是在詐江祁沅,其實她都玩到第十關了,但是見江祁沅那邊也一路通暢,她心裡面沒底,就算是遊戲,她也不喜歡輸。
忽然間,屏幕上的遊戲模式變成了來電顯示,沈南禾一愣,看到上面的司律二字,才反應過來,原來她用的是江祁沅的手機。
“哎呀,這破電話來的不是時候!”
沈南禾一邊將手機遞給江祁沅,一邊着急的道,“哎哎哎,你也別玩了,公平一點。”
沒辦法,江祁沅只能按了暫停,然後從沈南禾手上接過自己的手機。
沈南禾趁機把自己的手機扯過來一看,原來江祁沅都打到了十一關快結束了。
“喂。”
江祁沅接起手機,一如往常的口吻。
司律出聲道,“怎麼樣了?”
“什麼怎麼樣了?”
司律道,“到瑞士了吧?我之前沒給你打電話,怕你倒時差在睡覺。”
江祁沅微頓,隨即道,“我沒在瑞士。”
“啊?沒在瑞士?那你在哪兒呢?”
江祁沅瞥了眼坐在病牀上,不停的朝着他擠眉弄眼的沈南禾,瞥了她一眼之後,江祁沅纔出聲道,“我在醫院呢,沈南禾車禍住院了。”
“……”
四十多分鐘之後,司律,邵斌帆和麥佟峰一起來了醫院,他們帶了鮮花和大包的零食過來。
麥佟峰第一個走上前,打量了一圈沈南禾,然後道,“南禾,怎麼搞的?”
沈南禾沒皮沒臉的笑道,“沒事兒,就是腿骨折了。”
能這麼‘坦然’的面對骨折的‘女孩子’,怕是也就只有沈南禾了。
麥佟峰眼中露出擔憂之色,都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了。
邵斌帆走上前,把大束的百合放在牀頭,出聲道,“麻藥過了,腿會疼,還忍得住嗎?”
沈南禾拍了拍打着石膏的腿,淡笑着道,“其實也沒有多疼,忍得住。”
邵斌帆笑着道,“你真堅強。”
江祁沅沉着臉道,“你少美化她,她就是沒皮沒臉,人家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她這是傷疤都沒好就不知道疼了。”
麥佟峰道,“哎,你也別這麼說,南禾都夠遭罪的了,你怎麼也不早點告訴我們?我們都以爲你回瑞士了呢。”
江祁沅走的時候,特意不讓他們幾個來送,因爲他覺得哥們之間,不要搞得那麼煽情。
江祁沅瞥了眼沈南禾,然後道,“她車禍的很是時候。”
司律坐在病牀尾,聞言,勾起脣角,一雙細長的桃花眼中滿是促狹的意味,出聲道,“呦,夠可以的啊,爲了留下祁沅,連腿都豁得出去。”
他本是一句玩笑話,但卻不小心戳到了江祁沅和沈南禾的點。
江祁沅本就以爲沈南禾是故意車禍留下的江祁沅,現在被司律這一說,她立馬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般,瞪着眼睛道,“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他走不走是他的事情,腿長在他身上,如果他真想走,別說是我瘸了,就算是我死了,他也不會回來的啊。”
正在司律詫異沈南禾爲何反應這麼大的時候,江祁沅已經沉下臉,不悅的道,“你的命怎麼就那麼賤呢?動不動不是車禍就是死的!”
他恨極了這臭丫頭的口無遮攔,怎麼就這麼不知道珍惜自己?
當着外人的面,沈南禾面子掛不住,下意識的道,“我說錯了嗎?當初是誰一心想走,八條狗都攔不住,你會因爲我怎麼樣就留下來嗎?!”
江祁沅臉色難看,沉聲道,“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鬼嗎?!”
眼看着氣氛一觸即發,麥佟峰尷尬的笑着,出聲道,“南禾,不是八條狗,不是九頭牛嗎?”
邵斌帆也道,“你們兩個吃東西了嗎?我們帶了吃的過來,都吃一點吧。”
江祁沅正在氣頭上,瞪了眼沈南禾之後,他轉身往沙發走去,坐在沙發上,低頭翻看雜誌,鬼都知道他現在一定看不下去,因爲他翻得雜誌嘩嘩直響。
司律嘖嘖兩聲,意味深長的看向沈南禾,沈南禾看到司律就來氣,下意識的擡腿想要踹他,司律躲得極快,沈南禾又忘記自己腿上打着石膏,這麼一動彈,立馬疼得她整張小臉都抽搐起來,啊啊的慘叫着。
麥佟峰趕緊彎下腰,按着沈南禾的腿,出聲道,“小心點,小心點。”
司律站在牀邊幾步遠的地方,拍着胸口道,“你這丫頭夠狠的啊,腿都這樣了還不忘踹人。”
沈南禾疼的眼淚都出來了,泫然若泣的看着司律,她哼着道,“你怎麼這麼煩人啊?你敢過來,我踹死你!”
麥佟峰出聲道,“南禾,別動彈了,你的腿打着石膏就是要固定腿骨的,再這麼動下去怕是又要裂縫了。”
沈南禾坐在牀上,疼的哎呦哎呦的叫喚着,坐在沙發上的江祁沅出聲道,“別管她,讓她知道什麼是疼,看她下次還敢不敢了。”
沈南禾的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着,麥佟峰幫她擦眼淚,這一幕落在江祁沅的余光中,他莫名的心裡面不爽,正趕上司律在一邊小人得志的道,“聽到了沒有,你小舅叫你以後少跟我比劃。”
江祁沅把氣撒在了司律身上,擡頭皺眉道,“有完沒完?你是不是閒得慌了?夜店現在沒開門嗎?”
司律撇着江祁沅道,“你這是哪來的邪火啊?也不看看現在才幾點鐘,我們剛從夜店出來好不好?”
江祁沅瞪了眼司律,重新低下頭,翻看那本快要被他撕開的雜誌。
麥佟峰一直在哄沈南禾,他從袋子中拿出一根棒棒糖,遞到沈南禾面前,沈南禾立馬止住了哭聲,哽咽着道,“哎?你怎麼有這個?”
麥佟峰淡笑着道,“我見你吃過,這個牌子我也蠻喜歡,就特地買來的。”
沈南禾伸手接過去,一邊打開外包裝,一邊道,“還是佟峰哥好,謝謝佟峰哥。”
麥佟峰笑着道,“你不哭就好了。”
“嘖嘖,一口一個佟峰哥叫着,你什麼時候叫過我哥哥啊?”
司律抱着雙臂站在病牀邊,有空就開始撩閒。
沈南禾瞪了眼司律,然後道,“你啊,這輩子別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