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祁沅不會每天都回去沈南禾那邊,他只是偶爾來一次,但就是這樣,也足夠沈南禾開心了,她最近每天按時按點的上學,放學之後,還會自己去逛超市,買一些東西回家,學着做飯,就是因爲無意中聽到一句話:想要拴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先拴住他的胃。
沈南禾這種性子的人,想必不是親眼看到,沒有人會想到她竟然會主動下廚,但爲了江祁沅,她願意。
沈南禾是自己偷着練了好久,才練了幾道不錯的菜,做了一個紅燒雞翅,一個麻椒魚,炒了盤菠菜和空心菜,還煮了排骨藕片湯,沈南禾看着桌上像模像樣的菜,露出欣喜的笑容,拿出手機,她打給了江祁沅。
手機裡面傳來嘟嘟的連接聲,響了好久,江祁沅都沒有接,就在沈南禾以爲他不會接的時候,裡面卻突然傳來江祁沅的聲音,“喂……”
他的聲音更平時有些不大一樣,帶着慵懶,手機背景傳來吵雜聲和歌聲,這種地方,沈南禾不陌生,夜店的包間中。
沈南禾臉上的笑容微斂,試探性的出聲道,“小舅,你在哪兒啊?”
江祁沅低沉悅耳的聲音傳來,“陪客戶吃飯。”
手機裡面能清楚的聽到女人們的笑聲,敬酒的,陪笑的……
沈南禾很努力的壓下心底的不高興,因爲江祁沅說過,想要待在他身邊,就要懂事,如果她再像從前那樣,他不會在理她。
抿着紅脣,沈南禾平復了三秒,這纔出聲道,“我做了菜,想讓你回來吃。”
江祁沅道,“我在外面吃過了,你自己吃吧。”
沈南禾道,“那你今晚回來嗎?”
江祁沅的聲音沒有傳來,取而代之的是陌生女人的聲音,“江少,來,敬您一杯……”
沈南禾聞言,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掛斷了電話。
緊緊攥着手機,沈南禾微張開脣瓣,調整呼吸,不讓自己發火的想要把手機砸了。
看着滿桌子的飯菜,沈南禾心裡面噁心。
狗不能吃辣的,沈南禾拿着那盤雞翅,叫過來三隻大狗,把東西都給它們三個吃了。
半夜,沈南禾半睡半醒之間,只聽到牀頭櫃處的手機震動起來,她微微睜開眼睛,拿過來手機一看,上面顯示着‘小舅’的字樣。
沈南禾盯着手機看了半晌,然後接通。
手機裡面傳來江祁沅醉酒的聲音道,“沈南禾,給我開門。”
沈南禾愣了一下,隨即掛斷手機,掀開被子下牀,然後穿着拖鞋來到樓下。
房門打開,江祁沅正大手撐着門框在那裡低頭站着。
沈南禾只覺得一股濃重的酒味,撲面而來,江祁沅擡起頭,踉蹌着走進來,沈南禾關上房門。
江祁沅在玄關處脫下鞋,想要伸手打開鞋櫃,但卻怎麼都打不開。
沈南禾見狀,不由得皺起眉頭,伸手打開鞋櫃,從裡面拿出一雙男士拖鞋給他。
她邁步往前走,江祁沅卻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拽回來,按在了牆壁處。
沈南禾皺眉,因爲江祁沅身上濃重的酒味,她忍不住出聲道,“你也用得着跟客戶這麼賣命嗎?”
江祁沅雙眼迷離,看着沈南禾,他緩緩勾起脣角,淡笑着道,“我多了什麼了?進到公司,大家就都要這麼拼,不然你以爲我爸會直接讓我繼承家業嗎?別忘了,我上頭還有大哥呢……”
沈南禾聞言,眉頭皺的更深,她沉聲道,“你喝了多少酒?胡言亂語的!”
江祁沅笑道,“是啊,真的喝多了。”
沈南禾道,“我去給你拿解酒藥。”
有沈南禾在的地方,其他的東西可能不一定有,但是解酒藥管夠。
沈南禾要走,江祁沅卻突然用力按住她,然後就這樣彎下身子,側臉吻住她。
沈南禾咻的瞪大眼睛,因爲江祁沅狠狠地咬了她的嘴脣一口,她唔唔的發出聲音,想要推開他,但江祁沅像是突然發了瘋一般,使勁兒的按着她,不讓她動彈。
口中逐漸充斥了血腥的味道,沈南禾的雙臂被江祁沅按在牆壁上,她皺起眉頭,一狠心,擡起腳,使勁兒的踹在他的小腿骨上。
江祁沅悶哼一聲,動作停下來,按壓她的力氣也在減小。
沈南禾順勢推開他,瞪着江祁沅道,“你瘋了啊?!”
伸手摸了下脣瓣,手背上立馬留下刺目的紅色。
江祁沅雙眼迷離的看着沈南禾,許是過了五秒鐘的樣子,他薄脣輕啓,出聲道,“瘋了好……”
沈南禾皺眉道,“你到底怎麼了?”
江祁沅道,“你在乎嗎?”
沈南禾眸子一眯,出聲道,“什麼?”
江祁沅一眨不眨的看着沈南禾,幾秒之後,他出聲道,“沈南禾,你在乎過我心裡面是怎麼想的嗎?”
沈南禾心底咯噔一下,皺起眉頭,她沒有馬上回答。
江祁沅又道,“一直以來,你都活得自私,在你的世界中,只有你自己是主角,所有人都得圍着你轉,你口口聲聲說愛我,但你有沒有,哪怕是一次,站在我的位置上,考慮一下我的感受?”
沈南禾盯着江祁沅,臉上的表情說不上是怎樣的。
江祁沅忽然嗤笑一下,很低的聲音,似是自言自語的道,“我他麼也是賤的,願意讓你牽着鼻子走。”
沈南禾的心,咻的一痛,就像是被人緊緊的抓住了一般,痛得她連輕輕呼吸都不敢。
江祁沅轉身,邁步往房間裡面走。
沈南禾眼睛還發直的看着遠處,脣瓣輕啓,她出聲道,“這麼不喜歡,爲什麼還要留下?”
江祁沅一邊往裡面走,一邊道,“都已經這麼骯髒不堪了,我倒要看看,這個世界還能多麼瘋狂。”
江祁沅踉蹌着腳步,一路從客廳走上了二樓。
沈南禾在原地站了好久,甚至是一夜,都沒有上樓。
她呆呆的坐在沙發上一夜,雙眼發直的看着某一處。
江祁沅的這番話,應該是憋在心裡面很久了吧?
如果不是今天喝的這麼醉,怕是他不會這麼直白的說出來。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沈南禾的憤怒,不會再以表面的形式散發出來,太過難受,她寧願選擇一個人安靜地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