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芳訝然地看着樑璧君,一直聽楊秀清說樑璧君已經變了,如今這會兒真的見了,心裡還是不免有些寒心,楊秀清一心一意爲樑璧君好,如今卻也只是得來這樣的結局,讓她怎麼不心寒。
“若是有證據,奴婢何苦還要來求王妃。”雲芳不免爲楊秀清叫冤,“王妃這話說起來,可是想過聽者的感受,若是秀清聽到,王妃可是要讓秀清心寒。”
樑璧君刻意僞裝的面具好像撕開了一個裂縫,卻一再想要保持距離,“雲芳姑姑說笑了,我跟楊秀清,不是早就撇清了關係,不是我要刻意保持距離,而是楊秀清她自己要跟我保持距離。”
雲芳咬緊了脣,心裡忽然很想笑,“是啊,楊秀清她傻,爲了救某些人不顧自己的性命,受了多少的傷,到頭來那人非但沒有感恩,卻還在背後捅了她一刀。”
雲芳心裡氣的咬牙切齒,樑璧君的心腸,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硬,這麼壞了,竟然能這般見死不救。
樑璧君心裡受到了極大的衝擊,但是面對雲芳的指責,樑璧君卻不能受下,“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想法,楊秀清爲什麼要一再地救我,到底有什麼目的,我也不得而知,你說是不是,雲芳姑姑。”
目的......
雲芳不禁握緊了拳頭,樑璧君說,楊秀清爲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多麼可笑,原來樑璧君一直是這麼想的嗎,“若是爲了目的,那她又得到了什麼,她想從王妃那裡得到什麼?”
“如果沒有目的,我跟她本是萍水相逢,她爲什麼無緣無故對我這麼好,爲什麼?”爲什麼要對她那麼好,讓她在痛苦深淵裡做着痛苦的抉擇,她跟楊秀清有太多相似的地方,她真的很想要知道。
樑璧君的心思,其實也想從雲芳嘴裡套出點什麼,眼前的雲芳似乎跟楊秀清關係非同一般,雲芳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那是因爲——”雲芳差點就要脫口而出,話一出口,便猛地剎住了腳,她不能說,若是說了,楊秀清定是會被認爲是怪物抓起來的。
樑璧君心裡一顫,雲芳果然是知道真
相的嗎,知道楊秀清爲什麼要對她那麼好,“因爲什麼?”
“因爲楊秀清自小仰慕王妃,立志想要成爲王妃那樣的人。”雲芳急中生智,立馬編造了一個理由。
樑璧君微微皺了眉頭,這個不是她要的理由,“雲芳姑姑回去吧,我無能爲力。”
“不,王妃,求您救救楊秀清好不好,她,她就在漢王府的地牢裡,只有王妃能夠救她。”雲芳跪着往前走着,拉住了樑璧君的裙襬,“王妃,奴婢求您了,看在治沅的份上,您救楊秀清一命吧。”
樑璧君垂下頭,看着落下淚來的雲芳,雲芳的急切她看在眼裡,雲芳對楊秀清的感情,讓她忽然想到了楊秀清對她的付出。
楊秀清在王府的地牢之中,那麼擄走楊秀清的,便是李繼瀟。
他哪裡來的時間!
不對,他應該有時間的,樑璧君忽然想起來,如果沒記錯,楊秀清是在他們出宮那日說逃走的,難道是那個時候,那日回來,楊秀清難道就在自己坐的馬車上。
忽然覺得眼前有些暈眩,樑璧君緩了緩,“你回去吧。”
心裡好像忽然被什麼錘了一下,心口忽然很疼,又忽然覺得很好笑,原來趁火打劫的人,是李繼瀟,而且什麼都沒有告訴她。
原來所說的坦誠,也不過如此。一觸及到楊秀清的事情,李繼瀟還是遮遮掩掩的,就像這次,絲毫沒有告訴她。
雲芳似乎還想要求樑璧君,樑璧君卻不想再多說什麼,“你回去吧。”
“王妃。”雲芳捏緊了她的裙襬,不敢相信樑璧君真的這麼鐵石心腸,“王妃,求您想想楊秀清的好吧。”
“讓你回去就回去,管家,送客。”樑璧君大聲叫道,扯回了自己的裙襬,退開兩步,“楊秀清的事情我無能爲力,我也不知道漢王府有什麼地牢。”
管家進來,想要帶雲芳離開。
雲芳站起身,苦笑了一聲,“今日多謝王妃了,王妃今日讓我深刻體會到一個詞,或許我也能感受到秀清那時候的心境了。”
樑璧君不做聲,也
不看她,似乎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
管家做了個請的手勢,雲芳抹了眼淚,大步走了出去。
“管家。”樑璧君大叫了一聲,管家折了回來。
“王爺回來了沒有。”
“回王妃,還沒有。”
“王府的地牢在哪裡。”樑璧君又問道。
管家心裡一緊,這王府存在地牢一事,是誰告訴樑璧君的,“回王妃,王府哪裡來的地牢。”
“帶我去。”樑璧君眼神一冷。
管家正想要解釋,卻被樑璧君的眼神嚇了一大跳,自從樑璧君立了規矩,這王妃的架勢是越發的明顯,那時候忍氣吞聲的樑璧君已經不在了,這會兒是不容許別人說不的樑璧君,可是王府有地牢一事,除了王爺能跟王妃說,自己如何能說,更別說帶她去了。
“老奴不知。”
“我現在就要去地牢。”樑璧君一字一頓地說道,可見她此時很惱火,若是再敢頂撞她,她定是要責罰的,“管家,你若是不告訴,我就翻遍整個王府。”
管家的呼吸帶了一股凝重,樑璧君這是要把事情鬧大嗎,“王妃,請三思。”
“這是命令,沒有徵詢你的意見。”樑璧君走向了管家,圍着他轉了一圈,“管家,我知道你對王爺忠心不二,但是我也有的是法子讓你難做。”
管家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牢牢扼住了他的喉嚨一般,立馬垂下了頭,轉過身去,“王妃這邊請。”
那是處於漢王府極爲偏僻的地方,樑璧君從來沒有來過這裡,拐了好幾拐,終於在一個地下門口停了下來,門口有兩個侍衛在把守。
兩個侍衛見了樑璧君,俱是一驚,大聲喊道,“給王妃請安。”
“開門——”樑璧君看着那緊鎖的鐵門,“我要進去。”
兩個侍衛互看了一眼,“王妃,這個......”
“我再說一次,開門——”樑璧君說話的語氣中帶着寒意。
其中一個侍衛拿出鑰匙開了門,門開了,一人從裡面出來,赫然是李繼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