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他們離開後,鬼姬忽然笑道:“蘇正名這傢伙竟然會將這東西送回來。”說罷,視線一直落在木匣子上,有些不解。
唐傲輕輕嘆了一口氣道,“蘇正名信上說這是傾城的意思,本想在傾城去世後來唐家堡交給我,但應該是記恨我當初不應該配合鼎劍閣追殺傾城,一直是耿耿於懷吧。”
“其實我也不想原諒你。”鬼姬搖着頭道,傾城當年被各門派追殺,唐家堡因爲琉璃飛針一事,也一直配合各門派,收集傾城的座標。其實當年的傾城也是被人利用罷了,好在唐傲及時讓手下的人住手,不再與各門派一起,停止了一切追殺。這琉璃飛針在唐門的地位,其實沒多少人知道。
唐傲似乎有些無奈,想到以前的事情,就有一些惆悵,他沉着聲音道:“我也嫉恨過自己的。”鬼姬見狀,若有所思道:“其實,現在想想,當初你也暗中出手幫過傾城的,否則青州與青城山那一戰的時候,傾城估計早已命喪於此。”
聽着鬼姬這番話,唐傲身子一怔,面色一僵,而後訕訕一笑,沒有說話,鬼姬搖着頭道:“你不承認也罷,傾城都心知肚明瞭。她那麼聰慧的女子,會不知道?”
唐傲聞言,無可奈何一笑道:“是啊,她那麼聰慧,卻爲何要被人慫恿了。”當初,傾城入住唐家堡,過了幾日,便將藏在密室的琉璃飛針偷了出來,震驚了唐家堡以及江湖上下。畢竟這琉璃飛針當時在江湖上也是人人窺探的寶物之一,號令唐家堡爲其賣命,誰都想得到這件寶物。
“江湖不險惡,險惡的是人心啊。”鬼姬莫名的說出了這句話,笑了笑。傾城當初被自己最好的姐妹出賣,爲了一個男人,就這般出賣自己的姐妹,鬼姬想到此,就唏噓不已,若不是那女人在鼎劍閣,加上傾城的勸告,她早就想殺進去了解那女子的性命。
“是啊,險惡的是人心。”唐傲知道當初許多武林門派都想得到琉璃飛針,若不是被傾城偷到手了,這秘密公佈於天下,他想自己這唐家堡肯定也不會安生起來。好在,傾城帶着琉璃飛針消失於這江湖上,被顏若風刺中以後,她就消失了,多年以後,才得知她嫁給了蘇正名。這樣的結局也挺好的,只是伊人去的太早了。
“你知道麼,她沒恨過你了。”鬼姬忽然起身笑着道,而後離開前廳,一襲妖豔的身影消失在唐傲視線中。沒有記恨過我?唐傲滿臉的詫異,愣了原地半天,怔怔的看着鬼姬離去。
唐微將他們幾人送至客房後,忽然叫住蘇念晚,驚得她回眸挑眉看着他,唐微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些什麼。另幾人躲在院子裡面,偷偷看着,總覺得兩人之間肯定有什麼貓膩在其中。
“唐少主找我何事?”唐微其實在蘇念晚眼裡就是一個悶葫蘆,還是特冷冰冰的面談悶葫蘆。他不開口,那就只有自己開口了。
“沒事。”唐微想了半天,小聲道。
沒事還叫住自己?蘇念晚眼角抽搐的看着唐微,真想上前掐死他啊。罷了,他身上有毒。
“你們好好歇息吧。”唐微說完這句話時,便邁步離去。
蘇念晚見他身影離去,長吁一口氣,不知爲何,一看見唐微,就莫名有些牴觸,大概是鏢局那件事吧,她始終都無法釋懷。
說實話,若是沒有這事的話,她還真希望見識一下唐家堡的暗器。可是,哎,算了。蘇念晚悵然一笑,回過身時,便見三人趴在牆垣上,側耳細聽般的。蘇念晚瞬間冷哼了一聲,驚得三人立刻跳起,定眼一瞧,蘇念晚冷着臉站在他們面前,嚇得三人立刻抱頭逃竄,速度極快。
蘇念晚見狀,無可奈何一笑,這三人還真是,越看越覺得真是配啊。
大理某處郊外,孔雀聖教基地。一襲修長的身影靜立在塔頂,他邪魅的面龐反常般的冷峻。一雙眸子冷冷的看着塔下那抹豔紅的身影。身後站着另一人,卻是護法夜瞳。他不知教主讓自己與他在此等候什麼,只是微微低頭時,便瞥見一抹熟悉的紅色,這不是霓裳麼?
今日總覺得教主面色有些不對,面目下似乎強制壓制着一絲怒意,就怕等會就會有場腥風暴雨一般。
此刻的墨垂雲面色沉沉,自看見那抹紅色的身影,眸中似乎涌起了一番怒意,只不過,墨垂雲早已將此壓制了下去。
霓裳自是不知塔頂會有人看着自己,她一臉傲然的神色走近塔裡。就有人忽然上前恭順道:“護法,教主讓屬下告知你,讓護法你務必現在去一趟塔頂。”
塔頂?霓裳聞言,微微一愣,墨垂雲讓自己去塔頂幹什麼,自己還才從外面回來。雖這疑惑想着,估計墨垂雲找自己應該是有什麼事交代自己。想罷,她莫名一笑,而後,向着塔頂而去。
那抹妖嬈的紅色最終落在墨垂雲身側,見墨垂雲熟悉的身影立在自己身旁,霓裳莫名一陣歡喜,似乎是未能發現身後的夜瞳。
“教主找我何事?”霓裳一副恭順的態度道。
墨垂雲聞聲,並未側目而望,眼角餘光早已瞥見那抹大紅色落至自己身旁。身後的夜瞳將視線移至霓裳身影上,眼神閃爍不定,嘴角微微抿緊。
霓裳見墨垂雲未理會自己,心中閃過一絲失落,理了理心緒,正欲開口時。墨垂雲冷冷的聲音忽然響起:“這幾日護法辛苦了。”看似不冷不淡的語氣,在霓裳聽來,卻如天籟一般。但見墨垂雲回眸看向自己的時候,霓裳心一陣慌亂,慌忙低下頭,不敢直視墨垂雲,斂了斂眸光,她道:“怎能說辛苦了。”這幾日自己一直在外面辦事,今日急急趕回。
“哦?不辛苦麼?”墨垂雲忽然笑了,邪邪的笑容在他的面容上就如綻開的一朵花一般,豔麗無比,只是眼中忽閃過一絲異光。
霓裳頷首對上墨垂雲那抹邪魅的笑容,覺得心神一漾,她慌忙搖着頭道:“教主,霓裳真的不辛苦。”只是面前那抹笑容卻是自己不敢直視,她一直不敢直視墨垂雲,因爲總覺得他的有毒,會深陷不拔。
“不辛苦?這幾日趕路我想你也累了吧。”墨垂雲淡然一笑道,只是眼底深藏了一絲涼意。冷瞳眉目緊皺,目光在兩人之間徘徊。他似乎有些擔心霓裳了,隱約覺得今日教主有些不對勁。
“多謝教主掛念。”霓裳第一次聽到教主對自己說出這番話,心中一番感動。微微垂首,神態似有些嬌羞。
墨垂雲眉目微微一皺,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這笑暗藏風涌一般,只是被他掩飾的很好,面目下深藏的怒意早已被他壓制下去了,他眼角一擡,看着霓裳道:“你與無邪教主的事情商量的如何了?”
此話一落,霓裳面色一滯,身子一僵,一旁的夜瞳也驚住了,面色一驚,而後眸子一轉,直直的看着身側低頭身子有些僵硬的霓裳。
霓裳緩了緩心緒,平復了一下心情,惶惶然擡首,便對上墨垂雲那深不可測的深瞳,略帶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似乎能把自己看穿一樣。這樣的男人,她害怕,也確喜歡。
“不知教主何意?”故作鎮定般,霓裳對上墨垂雲的深眸,眼底閃過的一絲慌亂卻被他盡收眼底。
“呵呵,霓裳,你應該知道我是何意。”墨垂雲沉這聲音道,眸子裡的異色一閃而過。挑眉瞬間,殺意瞬起。夜瞳眼神一直看着身側的霓裳,眸子在兩人之間徘徊不定。
霓裳聞言,眉目微微一蹙,卻不敢直視墨垂雲那有絲殺意的眼神,她微微垂着頭,抿了抿脣道:“教主說的,霓裳不懂。”
“哦?你不懂?”墨垂雲忽然冷笑一聲,而後細細看着面前低頭的霓裳,邪魅的面容上掛着一抹笑,卻不似從前那般。
“屬下不明白。”霓裳低着頭道,聲音不大,就如沒有底氣一般。
意料之中,墨垂雲脣角勾起一抹笑,似毒非毒,若是對上他那雙眼眸,就感覺能被吸住一般,讓人移不開視線。
“不明白?那好,那本教主就讓你好好明白明白。”說罷,墨垂雲忽然對着身後的夜瞳道:“將東西拿出來。”
夜瞳聞言,愣了會兒,忽然想起上塔頂之前,教主交給自己的東西,這會與霓裳有何關係麼?雖心中有些擔憂霓裳,但夜瞳還是將袖中的信件拿了出來。
霓裳雖垂着頭,但聞墨垂雲這句話時,她猛地擡起頭,便見夜瞳將信件交到墨垂雲手中。她面色一驚,慌亂之意盡顯。
墨垂雲挑眉回過頭見她這幅神色,一絲瞭然神色躍上眉目。他一臉笑意走到她面前,將信件直接拆開,道:“我們孔雀聖教的護法竟然也是聖陰教的護法啊,還真讓人想不到。”
霓裳此時面色極其蒼白慘淡,她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信件,這些信件被自己藏得好好的,爲何還會被查出來,霓裳現在是大腦一片空白,她咬着脣,不發一句。
夜瞳聞言,一臉震驚神色看着面色慘白的霓裳,竟然會是聖陰教的護法,霓裳的身份,還真是讓他大吃一驚。
見霓裳這般神色,墨垂雲將這些信仍在地上,神色淡定,卻讓人覺得平靜後定會有場風暴到來。
“千防萬防,卻是我身邊的人最難防。”墨垂雲看着面前的霓裳,憤然說出這句話。
“教主我.....”鬼姬擡首,便覺得墨垂雲眼中的涼意寒人,驚得她退了幾步。
“無邪纔是你的教主吧,你只是他派來潛伏我身邊的探子吧。”墨垂雲冷聲道,一雙眸子冷冷的看着面前的霓裳。
霓裳聞言,面如死灰般,恍然擡首,見墨垂雲那般陌生的眼神,就連身旁的夜瞳也是戒備的看着自己。
她微微後退幾步,道:“教主,我,我。。。”囁喏了半天,卻始終說不出後半句話,她不知道自己如何解釋,只好笑着道:“是,我是無邪的人。”事已至此,怎麼解釋都是蒼白無力的,還不如坦然面對。
墨垂雲呵呵一笑,眸子忽然沉了下來,陰鷙一般的看着霓裳,冷聲道:“那,思源書院的事,其他門派的事情是不是也與你有關?”想到那幾日有幾個門派不安生被滅門的事情,都被推到自己孔雀聖教身上,所以這一次剿滅魔教纔會這般傾巢出動。
霓裳點頭道:“是。”
“你們教主無邪到底想做什麼,三年前你便入得我教,難道他一直在策劃這三年後會發生的事情?”想到那個陰沉的無邪,墨垂雲莫名心頭涌出一絲怒意。
霓裳聞言,微微一愣,自己確實是三年前進入孔雀聖教,想不到墨垂雲還記着。她緩了緩心緒,呵呵一笑道:“我們教主做事自有他的道理。”
“哦?自有他的道理?”墨垂雲聞言,眸子一冷,陡升一股寒意,無邪竟然三年前就打定孔雀聖教的事情了,他還真是膽大。
“墨教主,有些事情,其實未必是與你們孔雀聖教有關係。”現在霓裳的口氣儼然是站在聖陰教的位置上了。
“未必與我們孔雀聖教有關係?”墨垂雲有些不明白:“你們最近頻繁行動,將事情都推與我們孔雀聖教身上,會沒有關係?”
“墨教主,有些事情我只能點到爲止。”霓裳一字一句道,眼睛直視墨垂雲,被墨垂雲拆穿身份那一刻,她忽然覺得自己能坦然面對這個男子了,雖然無法忽視他眼中的怒意與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