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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曦擡眸望了一眼玄色銀袍的男子,他墨發傾披於身後,眉心點有紅色硃砂,眉修長,眸微微發紫,五官極爲精緻,倒是有些得道仙人的感覺。
司徒夫人在林若曦耳邊輕聲道:“若曦,這是老墨王的三公子,李雲霄,曾經在山上學藝,剛下山不久,聽說是幫助老墨王出兵助陣,專門出謀劃策。”
林若曦看得出這個老墨王的三公子李雲霄,的確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出雲郡主將林若曦引進了屋中,司徒夫人和司徒家二位公子也隨後進入,出雲郡主將蓋在李雲英身體上的白綢掀開,她望見李雲英一張死灰般的臉,不由得伸出手捂住了口,別過了面容嚶嚶哭泣。
司徒斌好心從懷中拿出了帕子遞了過去,出雲郡主接過他的帕子,朝着他輕輕哽咽道:“謝謝司徒六公子!”接着又拿帕子捂住了口,忍不住流淚。
林若曦眯起雙眸,纖長的手指滑過李雲英脖頸上的傷口,這道傷口並不是很深,想必在交手時,他們二人的武功不差上下,只是最後李雲英還是中了對方一招,脖頸被輕輕擦傷,但是刀劍上有劇毒,所以纔會身亡。
林若曦又看了一眼,李雲英胸口有一把匕首,這把匕首的柄上是有司徒家的族徽,而這把匕首的刀刃上沾的血卻不是黑色的,而是紅色的,這就說明李雲英其實先中毒而死,而這把匕首是他死後被刺入胸膛的,爲的就是栽髒陷害。
這樣看來,這背後一定是有人與司徒家過不去,故意引起老墨王和平陽侯府兩大家的恩怨。
司徒夫人倒也不怕,看了李雲英一臉死灰的顏色,明顯與正常被刀劍砍殺而死的人不同,她便在林若曦耳邊輕聲問道:“若曦,怎麼樣?看出來什麼了嗎?”
林若曦點點頭,她朝着老墨王也玄色銀袍的李雲霄道:“墨王、雲霄公子,我看過六公子後,才知道他爲何而死,是被人在刀劍上下了毒,在對戰之中被劃傷中毒身亡。”
老墨王毫不客氣道:“這還用你說?我們早就看出來了!”
林若曦倒也不惱火,繼續道:“而六公子先是中毒而亡,隨後纔是用匕首刺入心臟,可是他都已經死了,還會被刺入心臟,結果只有兩個,不是六公子與那人有深仇大恨,那人見他死了還要拿匕首刺一下,就是這根本就是栽髒陷害的手段,爲的就是讓大家看到這匕首上司徒家的族徽。”
老墨王本身脾氣暴躁,雖然覺得林若曦說的有理,但是這理分明是偏袒司徒家的人,他冷聲道:“司徒小姐還能不能說些有用的話?什麼栽髒陷害,本王看你就是在爲司徒瀚開脫罪名,編制出來的這個謊言。”
出雲郡主聽到林若曦的話,她不由得停止了哭泣,伸出手拉了一把正在發怒的老墨王,輕聲勸道:“父親,司徒小姐說的其實很有道理,六哥應該是被人害死,接着又被那人栽贓陷害給司徒家,爲的就是讓我們兩大世家起衝突,他們在坐收漁翁之利,所以父親這件事依我看,我們還是要追查下去,還司徒二公子一個清白,也算是爲六哥報仇雪恨,不要讓他死不瞑目。”
老墨王雖然脾氣不好,但是對待他這個女兒可是從心底喜歡,從不對她大吼大叫,老墨王深深呼吸一口氣,平靜了下心情,望向司徒夫人道:“這件事我暫且不與你們平陽侯府計較,我們還是一起找出害死我兒的兇手吧!”
司徒夫人點頭道:“好!”
司徒夫人和林若曦等人剛離開老墨王府,出雲郡主便追了過來,她拉住了林若曦的手臂,一副誠懇的神情望着她,輕聲道:“若曦,我曾經聽靖羽說你是個很聰明的女子,料事如神,沒有什麼能爲難的住你,但是我能感受到在你面對危險時也會無助和孤獨,所以……若是需要我,或者墨王府內的人幫助時,儘管開口,我們定當全力以赴幫助司徒家的人,救出司徒二公子,也算爲我六哥報仇雪恨。”
林若曦沒想到出雲郡主是這樣不計前嫌,心思細膩的女子,她點點頭,對出雲郡主溫柔一笑,接着上了司徒府的馬車離開。
回到平陽侯府,司徒家的人都決定了不要將這件事告訴年事已高的老夫人,最近老夫人沾染風寒,身體不舒服,怕她得知了這件事會經受不住,所以對她要隱瞞這件事。
司徒夫人將林若曦、司徒湛、司徒斌和晴兒召集到了花廳中,讓莫雪鳶在門外守着。
當晴兒得知司徒瀚被抓走,一直都是心緒不定,司徒夫人看出了她的情緒不定,忙柔聲勸道:“晴兒,你不必擔心,瀚兒他福大命大,一定會沒事的。”。
“夫人,其實我之所以會感到心緒不安,是因爲武皇后定不會給我們充足的時間,來找到殺人的兇手,她一定迫不及待給瀚公子治罪,處死他,好讓司徒府的人都爲他傷心,從而逐個擊敗司徒府中每一個人,除掉每一個人,跟隨她這麼多年,我太瞭解武皇后的手段了。”
林若曦輕嘆一聲:“晴兒說的不錯,這件事一定是與武皇后有關,而且晴兒也分析出了武皇后做這件事的真正原因,她就是想逐個擊垮我們司徒家的每一個人,讓司徒府一蹶不起,這樣她也不必要擔心司徒府會對她的後位,會對她的太子登基產生阻攔。”
司徒湛一雙黑曜石般的眸子微微亮爍着光芒:“武皇后看來她早有準備了,看來邊疆動/蕩,皇上派父親去鎮/壓,這一定是武皇后出的主意,爲的就是在父親不在時,對司徒府出手。”
司徒斌點頭道:“是啊,而且這件事要是讓父親知道,怕是要十天左右的時間,即便父親趕回來了也都晚了。更何況父親現在處於戰火之中,最好不宜接到這樣的消息,會影響他的心情,更會在戰場中威脅到他的生命。”
司徒斌的一席話,頓時讓林若曦清醒,她忙站起,蹙眉道:“六弟,你說的這句話太重要了,想必武皇后已經開始行動了,她假傳密信,讓父親以爲二哥殺了人,被定了罪處死,司徒府陷入困難之中,想讓父親分心,再者讓他犯了軍紀趕回司徒府,讓皇上定了司徒家違法軍紀,企圖謀反的大罪……這樣司徒家定會成爲一片散沙的。”
所有人聽聞了林若曦的話,都不由得驚訝的倒抽一口冷氣,林若曦忙回到書房,起筆寫了一封書信,又讓莫雪鳶通過司徒家最好的傳信密探,將這封信傳給遠在邊疆的司徒宇,這才返回了花廳,看到司徒家的人每一個人都有些心緒不安。
司徒夫人見林若曦來了,忙走去拉住她的手,問道:“若曦,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呢?”
林若曦看向晴兒,晴兒有些驚訝,不知道爲何林若曦要用這樣的眼神看着她。
“晴兒,你一定還知道武皇后曾經做過的壞事,對吧?”
晴兒點點頭:“當然知道,跟隨她十多年了,她的所作所爲我都知道!”
林若曦脣角勾起,輕笑一聲:“武皇后,你一定想不到,你曾經做過的錯事,會讓你付出代價!”
不出一日,陵城之中到處都傳聞了平陽侯府中二公子司徒瀚殺死老墨王的六兒子李雲英之事,而老墨王家和平陽侯府卻都沒有動靜,這讓所有人都覺得難以理解。
第二日,皇宮之中傳出了消息,說司徒瀚已經承認了是他親手殺了李雲英,皇上決定在三日之後將他處死。
這件事又引起了陵城中一片轟動,可是這一次老墨王府還是沒有爲李雲英辦理喪事,平陽侯府也沒有什麼動靜,這不得不讓所有人覺得這件事太過神秘了。
直到離司徒瀚快要行刑前的一天,林若曦和司徒湛一同到了獄牢去見司徒瀚,起初京兆尹讓獄卒森嚴守護,不得讓任何人進出,可京兆尹萬萬沒想到他的心腹葉獄官是老墨王子弟的門生,葉獄官讓獄卒通融一下,讓林若曦和司徒湛進到地牢去探望一眼司徒瀚,而且不能將這件事告訴京兆尹,獄卒當然知道葉獄官直接管署他們,葉獄官的分量也不輕,也就不在多言,乖乖讓出了路。
關押司徒瀚地牢的門被打開,林若曦和司徒湛走了進去,這纔看到司徒瀚滿頭亂髮,身上遍體鱗傷,手上和腳上都鎖着鐵鏈,想必吃了不少的苦頭。
司徒瀚擡眸望見是林若曦和司徒湛來看他,不由得激動的站起身子,可是還沒站穩,就跌倒在地上。
林若曦和司徒湛忙過去扶起他,林若曦輕嘆一聲:“二哥,讓你在這裡受苦了!”
司徒瀚卻是苦笑着搖頭:“可是,即便這樣受苦,他們還是將我屈打成招,因爲我不招,他們就要灌下我毒酒,要了我的性命。”
司徒湛心疼的伸出手輕輕搭在了他的肩膀之上,安慰道:“二哥,你不用再說了,我們都能理解的!”
司徒瀚顯然還是情緒激動:“當初小妹告訴我,要我無論他們怎樣打我,我都不要屈打成招,可是我要是不招,連命都保不住了,即便你們爲我查到了我是冤枉的,怕那時也是沒人能將我起死回生了。”
林若曦溫柔道:“二哥,沒事的,我能感受到你身上受的苦,這次來我和四哥來看你,就像想問清楚,當初事發的過程。”
司徒瀚回憶道:“那日我接到李雲英邀請我去他家的帖子,我也沒多想就去了老墨王府找他,可是剛進到他的院子就看到李雲英已經躺在地上,而且他的胸前還插着一把匕首,我剛接近他,想看他是不是死了,就在這時候老墨王府裡突然來人將我圍住,我說李雲英不是我殺的,可他們就是不信,沒多久京兆尹就來了,還沒等我解釋什麼,他就說李雲英是我所殺,將我扣押進大牢。”
林若曦垂下雙眸,若有所思道:“看來他們早就想好了,要引司徒府中的人入局,他們選擇二哥,是因爲二哥太過憨厚,遇到這種事不會爲自己找到有利的證據開脫,不過他們的如意算盤打的也太響了,怕是不會讓他們得逞了。”
司徒瀚望向林若曦,伸出手拉住了她:“小妹,你可有想到法子救我了嗎?”
林若曦點點頭:“二哥,你放心,我已經想好方法救你了,很快你就會被放出去了。”
司徒湛和林若曦很快離開了獄牢,而當天外面突然流傳一個謠言,說武皇后其實殺死了不少皇上得寵的妃子,沐王殿下的母妃也是皇后所殺,甚至太子殿下的母妃也是被武皇后所殺,而且死相悽慘,最後連一塊完整的墳墓都沒有。武皇后下手也太過狠毒了。
謠言如風一般到處吹拂,到處蔓延,很快就到了皇宮,也很快到了太子府。
太子妃聽聞這句謠言後,她挺着肚子,鮮紅的脣角微微勾起,緩緩走向正雙手按住額頭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您這是怎麼了?”太子妃很是溫柔的用纖長的手指,幫太子殿下按頭。
太子李淵額頭上的青筋突起,怒道:“母后真是太過分了,明知道我的生母不是她,她搶了我也就罷了,還將我母妃殺死,還將他棄屍荒野,連一塊完整的墳墓都沒有,可憐我的母妃就這樣被慘死了。”
太子妃重重的嘆息一聲:“太子殿下,臣妾也覺得母后太過惡毒了!”
她突然間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臣妾聽聞有一種好的方法,可以讓死去的人安魂,太子殿下你想一想,您的母妃含冤而死,並定是魂魄無法安生,更沒辦法投胎做人,但是我們只要安了她的魂魄,讓她轉世投胎做人,也算是您對他進行了這個笑道了。”
太子李淵難以置信,盯望着太子妃良久,問道:“這些鬼神之說,本太子不會相信的!”
“是啊,太子您從來都不相信這些鬼神之說,可是最近很多人都看到了,您母妃的魂魄在太子府裡走來走去的,你不信,大可以去問問府中的其他人?”
太子李淵心中一跳,他沒想到太子妃和府中的其他人也都如他一樣看到了,看到了梅妃他的母妃披頭散髮在太子府中走動,口中還一直唸叨着她是含冤而死,是被武皇后害死不能投胎做人,死的好冤。
一想起看到梅妃,他的母妃那張蒼白的臉,他就心中一抖,他轉變了主意道:“太子妃,既然你知道用什麼方法去安魂,那就如你說的去做吧!”
太子妃調侃道:“太子殿下不是?不相信鬼神之說嗎?如今怎麼轉變了主意?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好了,你也不要在囉嗦了,按照你的話去做吧!”
太子妃脣角帶着一抹詭異的笑容退下:“是,太子殿下!”
若若長輕三。——
遠在邊疆的南疆國營帳中,司徒宇突然見到了他府中的幕僚陸原,陸原跟隨他多年,一直幫他出謀劃策,也算是他的心腹,他將一封司徒府中傳來的密信,交到了平陽侯司徒宇的手中。
司徒宇問道:“陸原,可是家中有事,要你將這封家信千里迢迢,送到我的手中?
陸原面上帶着哀慼之色:“侯爺,您還是親自過目吧!”
司徒宇忙將密信打開,一目十行看到了信上的內容,最後他擰緊眉心,將手中的密信撕得粉碎,握住了拳頭,一拳頭就將那木桌子砸成了兩半。
陸原勸慰道:“侯爺,您還是節哀順變吧!”
司徒宇仰天大笑:“節哀順變,要本侯爺白髮人送黑髮人,還要本侯爺節哀順變,本侯爺怎麼會做的出來呢!”
這在這時,外面又來了司徒府中的一個傳信密探,陸原看到後有些驚訝,但是卻是安靜的佇立一旁,察言觀色起來。
那密探將家信傳到司徒宇手中,司徒宇忙拆開,一目十行看過後,又接着一目十行的看回去,最後將這封密信摺好,放進懷中。
司徒宇這一次並沒有發怒,面色平靜的倒像是一汪湖水,陸原忙問道:“侯爺,是不是家中又發生了什麼事,在我離開之後?”
平陽侯司徒宇朝着陸原步步逼近,一伸出手揪住他的衣領,冷冷道:“陸原,你跟隨我多年,我可曾虧待與你?”
陸原搖頭道:“侯爺待我如親人,從未虧待我,侯爺,您爲何說這些?”
平陽侯司徒宇一咬牙,從腰間抽出寶劍,放在了陸原的後頸之間:“你口口聲聲說我沒有虧待與你,可你都做了些什麼?竟然想背叛我,跟隨了武皇后,她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你竟然會出賣我?”
陸原沒想到這麼快司徒宇就識破了他的陰謀,他哭着求饒道:“侯爺,這次我真的做錯了,武皇后說要給我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我一時鬼迷心竅,纔會相信於她,但是我現在已經想開了,我生是侯爺的人,死是侯爺的鬼,求侯爺您饒了我這一次吧!”
平陽侯司徒宇咬牙道:“我真是太相信於你了,看到信上內容時,我還以爲瀚兒真的被處死,老夫人真的也因爲太過悲傷去世,夫人真的臥牀不起,只因爲你是我的心腹,我太相信與你,若不是若曦將她的一縷頭髮夾在信中,這是我們之間說好的信物,意爲千鈞一髮,不然我還真相信你了這個吃裡扒外的叛徒!”
司徒宇一揮劍,陸原便血濺而亡。
他忙起筆寫了封家信,讓司徒府的密探將這份密信傳回司徒府。
鳳房宮中,武皇后一直愁眉不展,她坐在銅花鏡前看着鏡中的自己,額頭上出現了細細的擡頭皺紋,她不禁惱怒,將梳妝檯上的胭脂水粉和釵環頭飾都推翻到地上。
阿彩忙走來,命人將地上打翻的東西收拾乾淨,武皇后看了她一眼,冷哼一聲:“怎麼,到現在都沒有想出對付司徒若曦的計謀嗎?”
阿彩垂下頭道:“娘娘,我們不要急於一時,一定要先將司徒瀚除掉,在想其他的計謀對付司徒若曦!”
“這個小踐人害的本宮天天愁眉不展,連擡頭紋都出來了,這是一個可怕的女人,本宮不想在忍下去了,一定要處死她,本宮次啊能安心!”
“娘娘放心,阿彩一定想辦法將她除掉,讓您能放寬心!”
這時,外面突然有宮女走進來稟報:“皇后娘娘,大殿外司徒小姐要求見於您!”
武皇后突然揚起了笑容,道:“看來她按耐不住了,想要過來求本宮放過司徒瀚?哈哈,她真是做夢……”她望向那宮女道:“宣她進來吧!”
“是,娘娘!”
宮女退下,不多時一身粉色衣裙的女子走了進來,她向皇后施禮,皇后娘娘清冷道:“起身吧,司徒小姐急着來這裡求見本宮,是有何事?”
林若曦望了一眼她宮中的人,道:“皇后娘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武皇后推推手:“你們都下去吧,阿彩你留下!”
宮人們都退出了大殿,林若曦這纔開口道:“皇后娘娘,若曦這次來求見你,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太子殿下如今正在家中做法事,爲他的親生母妃梅妃?安魂,而且還是用了皇上他最忌諱的巫蠱之術,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怕是要引起大風波了。”
武皇后騰的一下,從鳳椅上站起,冷豔的脣角揚起:“少在這裡威脅本宮,本宮知道你是在這裡妖言惑衆,來人……”
“皇后娘娘您若是現在喊人,我現在就讓靖羽侯爺將控訴太子殿下的摺子遞給皇上過目,您想一想,太子殿下可是您這一生都下注的希望,您不會就這樣放棄了這個希望吧?”林若曦一雙黑眸,如同古井一樣幽深,毫不懼怕的望向武皇后。
武皇后身子一斜,一手扶住了鳳椅扶手,不敢置信問道:“司徒若曦,你不是與靖羽侯爺不相往來了嗎?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在戲弄本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