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不知好歹總是惹出這事那事留不住皇上心的皇后,自己這言行舉止得體大方,溫良恭淑又孝順的小兒媳,太后喜歡誰,自然不言而喻。
曹嬤嬤見太后不想管,心裡想着外頭沒聽見什麼動靜,估計也不是什麼大事,就出門將玉桃給打發了。
太后則是繼續和自己的小兒媳說閒話,不多時,朔親王又來了。
太后看着恩恩愛愛的小兩口,心裡越發滿意,這頭越滿意,那頭對皇后就越不滿意。
而玉桃見不到太后,自然也無法爲皇后說情。
待失魂落魄回到鳳儀宮的時候,見這裡一派蒼涼,錦枝也不見了蹤影,當下心底一沉,忙跑進去看情況。
“錦枝,錦枝,這是怎麼回事?”,見錦枝也是一臉落迫地坐在下人房裡,玉桃滿臉震驚地問道。
“皇上下了旨意,將咱們娘娘手裡的任何權利都奪走了,還禁了足,沒有皇上的親口命令,娘娘再也無法出宮門,連宮人都調走了一半,份例只讓按嬪位的給”,錦枝臉色蒼白,失魂落魄地坐在那裡。
玉桃聽了,一時也怔住了。
這不就是說,皇后如今除了名號還是皇后,其他的,一切權利都沒有了,被皇上軟禁在鳳儀宮,這跟廢后,有什麼差別。
“這可怎麼辦,現在,太后那邊也根本不管娘娘了,我去了之後,連太后娘娘的面兒都見不到”,玉桃也一樣跌坐在那裡。
“朔親王妃那樣討人喜,對咱們娘娘也歷來不是什麼好意,你見不到太后也是正常,太后已經有好些日子不問內宮事了,說不定,出了這檔子事,太后還不知道“,錦枝苦笑着說道,和玉桃說了說話,也漸漸回過神來。
“要是太后知道了,未必不會幫咱們主子,不過,橫豎,這一次,只是禁足罷了,不管怎麼說,娘娘還是皇后”,錦枝頓了頓,又接着說道。
“唉……如今也只盼着魏貴人生下孩子,過繼給咱們主子了,到那個時候,哪怕皇上再不喜,總算還有個嫡出的名頭……”,玉桃心虛地說道。
二人一句接一句地相互安慰,說了一會兒話,見時候不早了,也就上去服侍皇后了。
皇后則是一臉落魄地歪在軟榻上,眼神空洞,臉色煞白,口中還唸唸有詞。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皇后面色蒼白,雙脣顫抖地喃喃道。
玉桃和錦枝交換了一下眼神,隨後便紅了眼圈兒,紛紛上前勸道。
“娘娘,皇上只是一時氣急,這才禁了娘娘的足,等皇上氣消了,又怎會讓娘娘一直這般?這段時間,娘娘就好生在咱們宮裡養好身子就好,其他的咱們都別管,免得氣壞了身子,白白便宜了那些人”,玉桃道。
“是啊娘娘,您別忘了您還有魏貴人,貴人懷了身孕,您可不能再倒下啊娘娘”,錦枝也勸道。
“不是,都不是,是……惠嬪那個賤人,沒有小產?賤人!我們都被她騙了!阿噗……”,皇后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一樣脖子,吐出一大口鮮血。
玉桃和錦枝嚇得滿臉蒼白!
“娘娘!您這是怎麼了娘娘?您彆着急啊娘娘?”,玉桃忙上前端了一盞茶水給皇后漱口,扶背。
錦枝則是紅着眼框跑出去。
“宣太醫!來人吶,宣太醫!快來人吶”。
一時間,已經大爲冰冷蕭索的鳳儀宮忙亂成了一團。
而魏貴人此時正在暖閣裡,燒着金絲銀炭,整個內室暖烘烘,身邊的宮女恭恭敬敬立在一旁,而魏貴人則是有一口每一口地喝着小廚房燉的補湯。
按理來說,魏貴人的品階太低,是不能夠有小廚房的,可無奈她懷了孕,肚子金貴啊,誰又敢說什麼?
此時,魏貴人放下手裡的補湯,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嘴角帶笑悠悠問道。
“你是說?皇上將皇后禁足了?還將人都撤走了一半兒?份例只相當於一個嬪?”,魏貴人越說越高興。
“是的主子,還有,剛得的消息,鳳儀宮那邊現在亂成一團,哭着喊着要請太醫呢,是不是皇后娘娘……?”,大宮女青竹在一旁也附和着笑着問道。
“哈哈……估計是知道了惠嬪沒有小產的事兒了,只可惜她知道得太晚了,她就是蠢,是嫡出的又能怎樣,還不是被我拿捏在手裡,玩兒得團團轉?”,魏貴人樂悠悠地說道。
這一次的是,的確是她在最後面,坐收漁翁之利的。
若是皇后得手了,那也算是一箭雙鵰,惠嬪小產,皇上定不會善罷甘休,必是要查個水落石出的,皇后又能得到什麼好處,若是沒有得手,落下個這樣的結果,也不錯啊。
“主子您真是好計策,這一回,恐怕皇上不會答應皇后過繼的事情了,到時候,您就可以封妃了,親自養着,以後,就是正兒八經的主子娘娘了,就算是魏家,也得看您三分臉色,難不成,還指望皇后?”,青竹一臉笑意,只是這話裡的意思,卻是處處戳中要害。
“那是自然,其實,我倒也不在意這個,要是過繼了,我也沒什麼好在意的了,皇后必不會虧了我娘,我那兒子也算是嫡出,要是沒有過繼,我自己養着,那更好不過,我這一輩子,也就有了着落,我娘在魏府,也能好過一點兒”,魏貴人淡笑着心滿意足地說道。
這筆賬,怎麼算,都是魏貴人獲利最大,從一個不起眼的小庶女,到一個將來的皇子生母,再到王府裡的老夫人,這一生的軌跡,也算是極好了,有多少庶女能這樣幸運。
魏貴人這廂得意,而董如怡也不傻,她又如何想不到這些。
聽到初柳說皇后差點兒被廢的時候,嘴角也只是冷笑了幾聲。
“皇后還真是蠢到作死,不過這件事的幕後黑手,並不全是皇后,只怕那魏貴人在裡頭也做了不少事,相比於皇后來說,魏貴人要可怕得多,別看她如今只是一個小小的貴人”,董如怡歪在軟榻上懶懶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