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監控視頻上看到被困在狹小囚室內的宋小雙,吃飯的動作開始變緩,監控室內的亞撒,示意工作人員,把顯出宋小雙臉部視頻影像的那個視頻窗口,放大到整個超大屏幕牆上,看着屏幕上比真人放大到很多倍的宋小雙的整張臉,特別是他的那雙看起來無意識眨眼的眯眯眼,亞撒真的笑了,暗想:還可以,已經注意到了允許吃飯的時間超出以往,開動腦筋想對策?這樣纔好玩!
“終止A字號試驗體的供餐時間,告訴博士,我要提前與A字號試驗體見一面!”
亞撒快速做出決定,用英語吩咐核心監控室工作人員照此辦理,屏幕牆上宋小雙巨幅臉部視頻影像瞬間被切換掉,還原成幾十個小的監視視頻窗口,依然顯示着一號實驗室各個重要監控地段的監控視頻。
只有兩個小視頻窗口還與宋小雙有關,一個是大鬍子內保正在走入狹小的紅色花崗岩囚牢的影像,看起來是在通道中的監控探頭拍攝的;另一個自然是囚牢中的影像了,可以看到宋小雙對進入囚牢的內保不以爲意,抓緊時間塞了兩口咖喱飯在嘴裡後,又跑到牆壁角落去就着水龍頭喝水,外加順帶洗去手上黏糊的咖喱飯糊糊和那股子咖喱味。
核心監控室的工作人員,只是知道A字號試驗體就是鏡頭前的宋小雙(宋小雙身上的棉質汗衫上有個大寫的A字母標記),但是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實驗室分工明確,監控室只是屬於情報處理處的一個所轄單位,情報處理處還有一些專業的分析人員,纔是少數知道宋小雙詳細情況的人員,不過他們在另一個地方不在監控室,屬於亞撒直接掌控的力量)。
終止試驗體的供餐倒是很容易,監控室內按動一個按鈕,囚室的合金大門上安裝的微型揚聲器就會傳出標定信號的聲音,負責提供食物的大鬍子印度內保馬上就能明白,去到囚室裡把飯盒收走,不管宋小雙有沒有吃好。
但是亞撒主管要提前和試驗體見一面,這是突發事件,不在原定計劃流程內。
監控室的工作人員只有快速行動起來,一面用內部通訊設備聯繫通道內穿着淺黃實驗室服裝的內保,讓他們稍等一下,不要帶試驗體(宋小雙)去博士的研究實驗室,等候命令;一面通過設備聯繫上了博士,將那名亞裔博士以及猶太裔白人研究員的視頻通話,接入到了和監控室連接的一間房間。
工作人員示意連接成功後,亞撒快步拐進房間,關上房門開了壁燈,坐在沙發上按動桌子上視頻通話系統的電源開關,很快這間不大的房間內,一面牆上掛着的大型液晶屏幕就閃亮起來。
小房間做了防止監聽的屏蔽處理,外面的監控室工作人員無從得知亞撒的交談內容,這是情報處理處主管才能擁有的權利,畢竟即使是在內部,也有很多事項需要保密,一號實驗室是綜合型研究基地,所屬成員不少,亞撒這樣做是標準程序。
“敏博士、唐尼博士,我建議實驗項目和審訊結合在一起,我們耗去的時間很多了,儘快從宋小雙身上獲得有價值的情報以及可觀的研究數據,你們怎麼想?”
剛剛接通視頻通話系統,中年亞裔研究員和白人研究員套着白大褂的身影,出現在液晶屏幕上,是一間和亞撒所處房間趨同的房間,柔和的壁燈光線、複合材料牆壁和一張沙發。看到兩人坐在沙發上,亞撒快速的說着英語,直白的表示了他要插手兩名研究員準備的實驗項目。
“亞撒,你什麼意思?核心試驗區的實驗項目都想插手,這也太過分了!”
揚聲器裡面傳出那名猶太裔白人研究員唐尼憤怒的質詢,從視頻通話上可以看出,身邊的敏博士只是臉色變得很難看,卻沒有直接表示反對,幾天前在合金閘門處亞撒顯出的異能力,讓這位亞裔中年博士記憶猶新,暫避鋒芒是他現在的選擇,所以在一邊看着,由着同爲猶太裔的亞撒和唐尼去扯淡,只要宋小雙還能夠進行試驗項目,獲得有極大參考價值研究數據纔是正途。
亞撒臉上露出淺笑,就知道會是這樣,快速的說道:“兩位博士,這個世界上不只是只有一號實驗室搞人體潛能開發研究的!對於你們兩人現在的工作環境和條件要知足,我就不多廢話了,一號實驗室還有很多研究員,自己想想吧。宋小雙這個試驗體已經引起了各方面的關注,他不只是一個異能力者,還掌握着事關世界新能源領域的一件極大秘密,當然這些對於你們來說是毫不關心的事情,但是黑五月組織和丹尼爾教授則不能等閒視之,掌握這項事關新能源領域的秘密,YSL就可以適當收縮防線,和阿拉伯人“和平相處”進入下一個世紀,因爲石油的價值會大大降低,YSL掌握核能技術早就天下皆知了,有了這項技術,沒有人可以在能源領域掐我們的脖子!對於敏博士所屬的阿薩姆王國皇族後裔,爲復興阿薩姆王國這件大事,也不無幫助。利益!只要具有足夠的利益,很多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亞撒急速的一番話語,震懾了兩名狂熱研究人體潛能開發的博士,亞撒看到視頻通話的那頭沒有說話後,就明白自己的話語有了效果,因此接着說道:“可惜的是,知道宋小雙身上有這樣價值的人,現在不只是我們黑五月和你們,還有狡詐的中國人、美國佬、英國佬,甚至是緬甸人、印度人也聞風而動,阿薩姆邦現在到處是間諜、特工、僱傭兵,我的情報來源支持這些人都是爲此而來的,爲了防止出現意外情況危急一號實驗室的情況,造成不可彌補的損失,有必要壓縮從他身上弄出秘密的時間!而研究實驗項目卻是不能隨便縮短時間的,就只有將兩樣合併在一起來弄了。”
“亞撒,我發覺你比我還要狂熱,還要迷信審訊技術能夠達到的效果!你認爲宋小雙這個試驗體能夠輕易的被你所攻破心理防線?獲得那種所謂的儲能水晶的秘密?我看可能性太低了。那個美國娘們阿黛拉,不用說沒有向你提供多少有價值的情報!因爲她已經試過很多次在宋小雙身上弄出有價值的情報,卻一次次的失敗,這是真實的吧?你怎麼能確定宋小雙會屈服勒?還不耽誤我們的實驗項目?”
敏博士對於亞撒的說法持謹慎小心的態度,在視頻通話裡明確表示出疑惑。
“還記得加入你們研究團隊的那個女人吧,她製造的人體檢測儀可是本部實驗室都大量應用的,考慮到各種情況,丹尼爾教授吩咐將她帶到亞洲部的一號實驗室,配合你們獲取宋小雙的各種生化理化數據,用以給人造異能力部隊這項終極研究項目補充實驗數據。那種人體檢測儀有兩種模式,正常和非正常模式,兩種模式數據都可以無線傳輸,非正常模式下可以獨立完成對人體各項監控數據的採集計算任務,加載在一號實驗室的研究數據庫中,供給研究員做參考。所以我們不必採用正常的實驗項目程序!”
亞撒把老底都抖了出來,讓視頻通話那頭的敏博士和唐尼博士兩人大吃一驚。
開始兩人只是知道亞撒帶來的那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是電子工程專家,是丹尼爾教授爲加強研究團隊而臨時補充進來的,那種黑色工程塑料爲殼手機大小的人體檢測儀,據說是試驗品?
敏和唐尼兩人經過幾天的觀察,確實發現這種強制性裝在宋小雙左手臂上的檢測儀,能夠代替不少監測、檢測儀器採集人體實時數據,集成度很高,卻不知道還有一種非正常模式?能夠代替所有各種複雜的設備,這就讓人真的很驚訝了,一般手持形人體檢測儀根本達不到這樣的效果。
敏博士和唐尼博士兩人明顯陷入了一種誤區,以爲亞洲一號實驗室是頂級綜合實驗基地,各種高科技機械電子設備運用程度很高,就以爲丹尼爾教授的本部實驗室基地,使用設備處於同一種水平,畢竟是些瘋狂研究員,忘了黑五月組織纔是實驗室的老闆,本部實驗室全是猶太裔研究員,而一號實驗室勒,各色人等都有,防人之心有如防川,頂級的玩意當然很少在一號實驗室露面了,採集試驗體身體數據的能力,一號實驗室當然是具備的。
恍然所悟後,敏博士臉色有些短暫的僵硬後,很快說道:“什麼非正常實驗項目程序?”
亞撒看着屏幕上敏博士有些懵懂的表情,扶了扶眼鏡架,直接說道:“不就是要在不同情況下采集人體數據嘛,可以按照處理無用試驗體一樣對待宋小雙,只不過不要他死就可以了,我想在危機時刻也能完整的表現一個人的潛能!有精密人體檢測儀,這不難操作。”
“實際上很難操作,不是說那個美國娘們要把宋小雙帶走嗎?根本沒有試驗體在被限制了能力以後,還能活着闖過那些地下嗜血猛獸的地盤!那是我們銷燬作廢試驗體的區域,每年有不少試驗體被弄進來,最終的歸宿就是變成骨頭和一些糞便,和心靈力實驗室有協議,一個弄不好人掛掉了,就不好辦了!”
唐尼急切的說着話表示不認同亞撒出的餿主意。
僅僅憑藉一個綁在手臂上的人體檢測儀,就把宋小雙這個試驗體扔進銷燬作廢試驗體的地下空間,現在身體能力只是一個正常人水平的宋小雙,根本逃不過那些猛獸的侵襲。唐尼不想擔責任。
“我也是不久之前才搞清楚,一號實驗室銷燬作廢試驗體採用的是如此原始的手法,用猛獸來吞噬數量不少的試驗體,本部實驗室基地早就用化屍粉來處理了,乾淨利落,了無痕跡!”
亞撒說話的同時,眼裡閃現着某種莫名的意味,他和敏博士、唐尼博士兩人都一樣,絲毫不覺得討論悲催的試驗體的命運,有丁點的負罪感,這些所謂的試驗體可是活生生的人類,只是被利用完了沒有價值了,就被冷酷的殺掉,不管是被猛獸吞噬掉,還是直接被殺死後用化屍粉化掉,都屬於妥妥的毫無人性的做法。
敏博士根本不會去想這些,只是不同意亞撒說一號實驗室銷燬試驗體的做法原始而落後,反駁道:“那些地下空間,安裝有不少監控探頭,猛獸吞噬銷燬試驗體的過程中,我們還可以採集不少的實驗數據,這叫不放棄一點資源。不過把宋小雙扔進去,確實很危險,唐尼說得對,沒有上級的命令,我們拒絕這樣做。”
敏博士和唐尼兩人明顯是不想背黑鍋,這些視人命如草芥的瘋子,智商可是很高的,亞撒不露出最後的底牌,想要兩人輕易的同意亞撒的餿主意,看來是辦不到了。
果然都是一些狡猾的老油條,亞撒暗自想到。很快就接着道:“實話告訴你們,如果不盡快獲得宋小雙身上的秘密,丹尼爾教授傾向於幹掉宋小雙這個試驗體,免得被其他組織和機構獲得秘密,影響黑五月組織和YSL的整體佈局,什麼心靈力研究實驗室,讓他們美國佬見鬼去吧,他們和我們不是一條心!”
“好吧,既然丹尼爾教授都這樣想,我們就可以放手施爲,給你一些時間來試探宋小雙的心理防線,後面的我們來安排就可以了......”
敏博士和唐尼博士兩人顯然還是胳膊拗不過大腿,同意按照亞撒的新思路來操作,在說完兩句後就結束了視頻通話。
亞撒關掉了視頻通話系統的電源,起身關掉牆上的壁燈,速度的走出房間,告訴一名監控室的工作人員,讓他用內部通訊器,聯繫還在囚牢外面等待命令的幾名內保,先將宋小雙帶到離囚牢最近的實驗1區,隨便找一間沒有人的房間看管起來,他馬上趕過去後,就很快的離開了監控室。
話分兩頭各表一枝,在亞撒、敏、唐尼三人密謀針對宋小雙達成共識的這段時間內,被限制自由關進幾平米狹小囚室的宋小雙,也是坐在單人彈簧牀上,看似微微擡頭,盯着石頭牆壁上發出淺藍色光芒的防爆照明燈發呆,其實是在暗地裡根據種種跡象琢磨着,推導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內容。
今天內保的表現完全和平日不同。
幾分鐘前那個大鬍子印度佬白人,按照監控室發送到合金門上信號製造出的短促聲音,快速的拐進了狹小的囚室內,宋小雙即使不動用精神力量,光是聽聲音也知道大鬍子內保是來收飯盒的,抓緊時間吃了兩口咖喱飯後,讓出空間走到牆壁角落裡,去做每日一餐後必做的事情,利用水龍頭流出的水,洗乾淨雙手以及洗漱掉嘴裡的咖喱味,然後溼漉漉的雙手隨意的在衣褲上拭去水滴,轉回來靠牆坐到彈簧牀上,看着內保收拾好飯盒離開。
被關進這間狹小的囚室已經有幾天了,每次都是大鬍子印度佬送飯的時候做出挑釁的手勢,嘴裡罵罵咧咧的說着印度語,根本不管宋小雙聽不聽得懂印度語。
在宋小雙想來,這印度佬可能是表達着某種對中國人的仇視態度,也許印度佬的父輩或者爺爺輩(滿臉大鬍子,宋小雙懶得動用精神力去觀察他的具體年齡),參加過在上世紀六十年代的那次印中戰爭,宋小雙成爲階下囚,印度佬有種莫名的快感吧?
開始和宋小雙預料的一樣,大鬍子印度佬內保快速的收拾了手提式飯盒,在離開轉一個身都很侷促的狹小囚室之前,同樣做出一個充滿侮辱性質的手勢,被宋小雙無視掉後轉身出了囚室,然後聽着腳步聲越去越遠,就知道拎着飯盒的大鬍子內保已然離開通道。
按照宋小雙的判斷,剩下的三名持着***警惕性很高站在通道中的內保,要麼是關上合金大門,在又是一聲清脆的聲音中,合金大門複雜的鎖具自動上鎖,並且通上高壓電後三人轉身離去;要麼是很快示意宋小雙離開囚室,用***逼着他去到實驗室,做什麼實驗項目之類的?
結果這兩種估計都落空,宋小雙通過向外側石壁敞開的合金門,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名內保用掛在腰間腰帶上的通訊器,和某人進行了短暫的通訊聯繫,宋小雙沒有去仔細聽說些什麼(外語盲根本就聽不懂嘛),只是注意到這名內保在交談結束後,沒有留大鬍子的臉上神情變得一肅,然後就是三名內保繼續如同樹樁一樣值守在囚室門口,佔據在三米多寬的通道中央,不給給任何人讓路的意味。
宋小雙據此知道又出現新的情況了,內保臨時收到了新的命令,就是留在原地等候進一步的命令下達,應該還是要把他帶走,只是實驗室高層還在協調,不然那道合金門早就關上了。
其實亮着防爆燈暗淡燈光的通道進深只有幾十米,只有一側隔開一段距離後有一間囚室,另一側是整面有些凹凸不平的淺紅花崗岩石壁,囚室數量只有幾間,全都是與宋小雙所待囚室同樣的構造,也有合金大門,都是硬生生的從花崗岩岩層裡掏出來的,不過這些囚室裡卻空無一人,也沒有亮着燈都是黑黝黝的房間,這是宋小雙一進入囚室不久後就搞明白的事情!
幾天前宋小雙被內保帶入花崗岩通道伊始,就知道這個通道和通道里的小房間,不是現代人弄出來的工程,至少有好幾百年的歷史了,通道上下左右全是有些紅黑的石頭,仔細一看原來是一些淺紅的花崗岩,外表經歷了幾百年的歲月流逝,在裸露的岩層表面形成了一種發黑的沁色。
在被關進囚室後,宋小雙稍微思索一番,就把這些囚室與阿薩姆王國時期所建立的囚牢聯繫起來,看着牆壁角落那個插在花崗岩裡的鍍鋅水龍頭,宋小雙當時還犯傻似的往外拔,結果證實了猜測,水龍頭後面的金屬水管,沒有費去宋小雙多大力氣就拔了出來,長度不過一米多,一股稍大的水流從拔出水管的窟窿裡流出後,水流慢慢變小卻一直不絕,顯得沒有多少壓力。
宋小雙有些悻悻然的將水管重新塞回窟窿裡,憑着手臂上的感覺,將水管塞回去比拔出來要困難許多,因爲有水的阻力影響。
很明顯幾百年前被關押在這裡的囚犯,就是接着窟窿裡的水解渴,後面是很厚的花崗岩岩層,鍍鋅水龍頭只是後來才加上去的(當然是按照窟窿的大小來安排水管直徑的),宋小雙只能佩服古人的智慧確實不凡。
宋小雙正在陷入思索間,那名持有通訊器的內保又引起了宋小雙的注意,在對着通訊器說過幾句話後,內保示意宋小雙趕緊的出來,宋小雙慢慢吞吞的從彈簧牀下到地上,不緊不慢走出囚室,心裡面暗想:商量好了嘛?來吧,讓我見識一下是什麼樣的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