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珄嘴角浮起一絲淡淡的笑,拿過桌上的破碎手機把玩着,眼前忽然水光掠過,月華出現在他面前。
月華其實早到了,見水珄在跟徐離晟說話,她沒敢靠近,等徐離晟離開纔出現,她已經知道了炎楓攻擊水珄的事,叉着腰,氣鼓鼓地說:「那隻火鬼太離譜了,要不要我再多找幾個道士對付他?」
「城郊五雲觀裡道士不少,趁着炎楓現在重傷在身,最好是把他打得魂飛魄散。」水珄玩着手機隨口說道。
月華驚異地看水珄,炎楓跟水珄雖然是對頭,但爭鬥了上百年,多少有點交情,給那個不長眼的火鬼一點苦頭吃是沒錯,但讓他魂飛魄散就有點過了,水珄以前做事沒這麼狠毒,她猶豫了一下,問:「是因爲你的少爺?」
水珄沒否認,淡淡嗯了一聲,炎楓做事一向張狂,他並不在意,但昨晚炎楓敢拿徐離晟的命來威脅他,那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事,任何威脅到少爺的人他都不會放過,所以只有讓炎楓魂飛魄散,一勞永逸。
「那你以前……」
「以前的事就算了。」水珄知道月華想說什麼,他淡淡一笑,說:「現在的生活我很喜歡,我不想再報仇了。」
昨晚危難關頭徐離晟對他的維護讓他感動,普通人在那種情況下只怕早嚇暈了,只有少爺,敢爲了他向炎楓挑釁,這份情意讓他還怎麼再忍得下心去復仇?再說少爺已經轉世,xing情跟以前完全不同,所謂的復仇沒有意義,如果說以前他對兩人的關係還有所顧慮,那麼昨晚的共同經歷則讓他下定了相守的決心——與其糾結三百年前的對錯,倒不如抓住現在的幸福。
月華跟水珄相處了很久,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的想法是不會變了,想到自己追了這麼多年都無法得到一顧,心裡有些發酸,可是難得的看到水珄柔和的表情,再想想他遭受的苦難,又爲他感到高興,嘆了口氣,說:「還說女人善變,你們男人也好不到哪裡去,一個恨了那麼多年,結果見到人沒多久,就把恨忘得一乾二淨,一個說喜歡人家,結果就踹了他幾下,就不知滾哪去了,鬼影都見不着……」
水珄這才發現一直像跟屁蟲一樣的金寶今天沒跟來,他很奇怪,問:「金寶呢?」
「鬼知道!」月華氣呼呼地說:「好幾天都不見影,說不定去投胎了!」
「金寶不會投胎的。」水珄對月華的氣話感到好笑,「他一定是有事要做。」
金寶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消失幾天,月華知道,她生氣的是那個胖子一聲不響就跑了,男人果然沒一個可靠!
「他一隻鬼有什麼事要做?」她哼道:「不來更好,我已經跟鬼差要到名額了,一個人去投胎!」
「是啊,做鬼做夠了,不投胎等什麼?回頭告訴那個死胖子,以後別來找我!」
月華說完就化作一波漣漪消失了,水珄愣了一下後笑了起來,月華跟隨他很多年,是小孩子xing子,難得會在意別人,希望金寶早點趕回來,否則月華真去投了胎,他可要頭痛了。
傍晚徐離晟回到家,買了很多菜,水珄經過一天的調養,已經基本恢復了,想去幫忙做飯,又怕徐離晟發現自己騙他,只好忍住了。
徐離晟的廚藝比水珄差很遠,但並不難吃,簡單的兩菜一湯,吃飯時水珄習慣xing地拿出酒瓶,被他淡淡掃了一眼,問:「生病可以喝酒嗎?」
「藥酒,沒關係。」
水珄說得忐忑,總覺得徐離晟像是看出了他在裝病,還好徐離晟沒多問,吃完飯,讓水珄去房裡休息,自己把餐具收拾了。
水珄傷已經好了,躺在牀上很無聊,過了一會兒徐離晟走進來,拿了一張紙和一隻新手機。
「覺得好點了嗎?」
「別擔心,我死不了的。」
關於這一點,他從來沒擔心過。
徐離晟看看水珄,他手裡很無聊地轉着一塊小木頭,像是在考慮要刻什麼,長年累月的等待,如果不做些什麼打發時間,一定會悶瘋吧,徐離晟心緒有些複雜,看着手裡的手機,突然爲買手機時做的傻事感到好笑。
「留言你看過了嗎?」他輕聲問。
水珄放下木頭,愕然看他,徐離晟很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把話掩過去了,在牀邊的椅子上坐下,問:「陸凱的事是你做的吧?」
水珄還沒從徐離晟剛纔的話中反應過來,皺皺眉,半天才想起昨天他看到徐離晟跟駱小晴態度親密,所以遷怒陸凱的事,點點頭承認了,不過前半部分現在說只會越描越黑,於是只說了後半部分,當聽到陸凱亂翻自己東西時,徐離晟眉頭皺了起來。
「小心那個人。」水珄說完,見徐離晟垂着眼簾默不作聲,以爲他不信,急忙又道:「陸凱不是好人,你還記得在溧水鄉賽龍舟翻船的事嗎?何立偉是他推下水的。」
徐離晟驚異地看水珄,水玻不屑地哼了一聲,「別看有些人表面上正人君子,實際比惡鬼還不如,我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少爺,你可以不相信我說的話,但要多提防陸凱,他在算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