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羌先是一愣,忽而臉色拉了下來:“司馬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大司馬冷哼一聲:“太子殿下害死了老臣最重要的人,還有臉問老臣什麼意思?!”
“太子殿下在動手的時候,難道沒想清楚嗎?!”大司馬聲如洪鐘,傷懷中帶着絲絲怒意。
公子寒,是他看做比自己性命好重要的人,他曾經在自己的妹妹墳前發誓,一定要好好保護。
大司馬對公子寒的寵愛,甚至勝過了自己的兩個孩子。
跟公子寒作對,就是跟他作對,更何況,梟羌竟然敢殺了公子寒。
梟羌支支吾吾道:“那毒真不是本宮下的,這是陷害!”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寒陷害你?!即便如此,那一劍,也是太子殿下給的!”大司馬目容銅鈴,眼中血絲密佈,盯的梟羌心驚膽戰。
他真的惹怒了大司馬,他該怎麼辦。
門閥勢力,大司馬頂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手握紀國大半兵權,虎符在手,是梟羌對付餘析的唯一依靠,也使餘析步履艱難。
如果失去了大司馬的支持,那梟羌什麼都不是。
“司馬大人,你是知道本宮的,本宮斷然不敢謀害公子大人的。”梟羌急了,指着盧心水:“本宮是要殺了這個女人的,她就是個禍害!”
大司馬盛怒:“我看你纔是個禍害,恕老臣無理了。”
“來人,請太子殿下出去。”大司馬一聲令下,兩名侍衛走了進來,架起梟羌,轟了出去。
盧心水突然跪在了地上:“舅父,寒……”
這一聲舅父,叫的大司馬心苦中帶澀。
他瞬間老淚縱橫,仰頭深長道:“放心,我不會讓他白死的,不會……”
“妹妹啊,我對不起你一次,又對不起你了一次,我有何臉面下去見你啊!”大司馬忍不住的哽咽,靈堂內,寂靜的,只能聽到大司馬的哭聲。
次日,大司馬便到廣臨王府親自拜訪餘析。
他爲的,就是一口氣。
大司馬倒戈餘析,讓餘析如虎添翼,太子位子不保。
可大司馬卻提出了一個條件。
盧心水在公子寒的靈柩前,守了三天三夜,除了吃幾個蘋果,再也沒有進食。
按照紀國的規矩,三日後才能出殯入土。
紅木質地的棺材,從公子府擡出,外面纏繞着大白花,公子府中的下人舉着白幡,大司馬聚集了數千官兵,一路護送。
對於大司馬帶兵入城,皇上知道,是示威,可也不敢說什麼,他知道,這次太子梟羌闖大禍了。
殺了公子寒的,是皇上最寵愛的兒子,認定的江山繼承人,現在皇上不敢惹惱大司馬,萬一大司馬舉兵相向,那紀國可就完了。
皇上派人送上哀辭,可他知道,這不足以平定大司馬的憤怒。
白色的紙錢揚撒,盧心水一路上,沒有掉一滴眼淚。
門閥集體送行,包括了餘析,且大司馬特意安排餘析在前行。
這也確認了餘析的位置,讓衆門閥認清以後要輔佐的人。
皇上收到消息,知道不
但梟羌保不住了,自己也大勢已去。
太極殿內,皇上狠狠的甩了梟羌一個耳光:“逆子!”
“父皇,您一定要保住兒臣的位置,兒臣要做皇帝,父皇。”梟羌跪在地上,不斷的請求。
皇上恨鐵不成鋼,怒氣道:“皇位?!”
“你先能保住自己的命再說!”皇上嘆息一口氣,咬着牙說道:“朕現在也保不住你了,你說你!說你招惹誰不好,招惹公子寒!”
“父皇,救救兒臣吧!”梟羌如今怕的要死,緊緊的揪住了皇上的龍袍:“父皇,兒臣的皇位不要了,兒臣不想死啊!”
“滾出去,朕不想見到你!”皇上指着殿門口,怒吼一聲:“滾!”
夜裡,餘析夜訪公子府中。
公子寒的房間裡,盧心水正在整理他‘生前’的衣物,還有他喜歡的那些暖玉小擺件兒。
她嘴裡念念道:“很快就春暖了,院子裡的牡丹花,我今年一定能看到,一定能,以後每年都會來看的,你放心,它們不會枯萎的。”
“你的衣服,可真素氣。”她聽說,死去人的靈魂,還會回到自己的家。
這裡是公子寒的家,他的房間,盧心水擡頭,眼睛繞着房間轉了一圈,還是她一個人,沒有任何感覺。
突然,她聽到了開門聲響起:“你回來了嗎?!”
入門的,並不是公子寒的靈,而是餘析。
“王爺。”盧心水輕輕的喚了一聲,臉上極爲的疲憊。
餘析上前,攔住了盧心水的腰:“還不睡,你看,眼睛都跟熊貓一樣了,本王可不想自己的女人便母貓。”
“好累,可就是睡不着。”盧心水倒頭,在餘析的肩膀上蹭了蹭。
餘析走到牀邊,看着疊起整齊的衣服:“大司馬,找本王談過,他願意幫本王。”
“這是好事情,王爺可以少奮鬥多年了。”盧心水扯出了一抹笑意,要不是公子寒的死,讓她情緒低落,她肯定會歡呼起來的。
餘析點了點頭,把牀上的衣物,抱到了一旁的矮桌上,摞的整齊:“大司馬最近幾日,就會逼父皇傳位給本王,他等不及了,現在正在怒氣之時,本王跟他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也只能由着他來了,反正也是早晚的事情。”
盧心水說道:“恭喜王爺,多年心願,中能達成。”
餘析沉默了一會兒,走到盧心水面前,伸手輕輕的整理了她額前凌亂的秀髮。
盧心水的心裡暖暖的,這幾日她過的很不安,深埋在痛楚中,每日回想起公子寒曾經對她的好,就特別的難受。
而公子寒之後做出的事情,他的那些壞,似乎都因爲他的死,無足輕重了。
餘析說道:“可大司馬,對本王提出了一個條件。”
盧心水擡頭,不解的盯着餘析。
“大司馬說,本王要想得到,就要娶了夏馨默,封她爲皇后。”餘析頓了頓,繼續道:“否則,他就會舉兵造反,奪得江山。”
盧心水沒有生氣,反而表現的很平靜:“大司馬手握兵權,如果起兵,成功的機率很大,紀國安定了沒幾十年,百姓再也受不
了時局變遷了。”
“心兒,你……你怎麼沒什麼反應?!”餘析的眼中,很是失望,還有點兒心塞:“皇后的位置,應該是你的,夏馨默要搶了你的位置,搶你的男人,你……你怎麼可能這麼……”
沒等餘析把話說完,盧心水就堵了上去:“王爺心中自有定論,我反不反應,都是一樣。”
並不是因爲公子寒的事情太過傷心,而是因爲盧心水相信餘析,一定不會傷害她的。
“王爺的心是我的,誰都搶不走,不是嗎?!”盧心水緊緊的抱住了餘析:“除非,王爺願意把自己的心,送出去給別的女人,那時候我就真的生氣了。”
餘析伸手,輕輕的撫摸盧心水的腦袋:“心兒懂事兒了。”
“一直都很懂,不過酸酸的,倒是真的。”盧心水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扁起了嘴巴:“王爺的決定呢?!”
餘析那麼想要皇位,皇權是他一直的追求,拼命的鬥了這麼多年,眼見皇權就在眼前,他肯定會選擇答應的。
從一開始,餘析就利用夏馨默,也不差再利用一次了。
盧心水要的,是餘析的心,餘析的全部,她是很想要,可紀國的百姓呢?!
江山易主,要死多少人,那些無辜的生命,不應該擔負起這些。
餘析雙手放在盧心水的肩膀上,緊緊的盯着她的眼睛,鄭重道:“本王,選你。”
“啥?!”盧心水怔了一下,有些搞不明白,腦子有點兒不清楚,可能是最近幾日睡的不多。
怎麼就聰明不起來,反應不過來了呢!
餘析繼續說道:“明日,本王就跟你一起,離開京都,尋一處嫺靜的院落,種點兒花花草草,平平淡淡的,與你一同蒼老。”
“本王什麼也不要,只要你就好,如果沒有你,要的再多,也失去了意義。”餘析把盧心水緊緊的擁入懷中,左右輕輕搖晃。
盧心水蒙圈了。
她極爲震撼,打死她也想不到,會是這個答案。
餘析爲了她,竟然真的可以放棄一切。
可她,卻不能自私的這麼做。
“不可以,王爺是要做皇帝的人,絕對不可以。”盧心水咬着牙,一把推開了餘析。
餘析一臉的委屈,心中酸澀:“你這是要把本王推給別的女人嗎?!”
“當然不是。”盧心水說罷,咬住了下嘴脣。
尼瑪她纔不要呢!
這不是沒辦法嘛!
大司馬做此決定,就是想鞏固自己的勢力。
他知道餘析不好控制,要不是大司馬被仇恨衝昏了頭腦,纔不會輔助餘析呢!
“不是的話,那你這又算什麼!”餘析被盧心水快氣炸肺了。
他可是想都沒想,就下了決定。
公子寒能爲盧心水放棄一切,他如果不能,那還對得起喜歡兩個字嗎?!
盧心水說道:“白花花的大好時機,能輕輕鬆鬆抓住,就輕輕鬆鬆抓住。”
“本王是真心想跟一起安安穩穩的過些平淡日子。沒有試探。”餘析緊抓着盧心水的雙臂,眉頭緊緊的簇在了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