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來（2）
耶律楚冷哼一聲：“無知的女人！”
哈斯旺道：“自古皇帝的女人都如此，只要是能得到地位，什麼都能做得出來。”
耶律楚的臉色更加難看了，皇帝的女人，他的母親也是皇帝的女人，那個單純善良的女人，他永遠都忘不了她臨死前的樣子，已經沒有呼吸了，眼睛卻還是睜得大大的，好像在控訴老天的不平，又好像放心不下他。
思及此，耶律楚的心抽痛起來，只要一想起母親他心中就充滿了仇恨的火焰。
哈斯旺看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他在心裡微微的嘆息，仇恨太可怕了。
“別說這些了，你去幫我查個人。”耶律楚壓下自己的痛。
哈斯旺疑惑地擡起頭：“主子不讓我去看着宮裡了？”
“嗯，你先幫我查這個人，宮裡的事情我另派人去，而且計劃已經差不多了，不需要你盯着了。”
“主子要我查的是……”
耶律楚用筆寫下了幾個字，交給哈斯旺。
哈斯旺接過一看，更加奇怪了：“飄香苑？這不是青樓麼？主子要查這裡的人？”
耶律楚點了點頭：“去吧，儘快查清楚，這個人對我來說有用。”
“是。”哈斯旺把紙揣好。
耶律楚一擺手：“去吧，我累了。”
哈斯旺一躬身，離開了。
耶律楚坐在牀頭，心裡又絞痛起來，該死的，自己的情緒有多久沒有這麼大的波動了，最近一切都變得那麼不對勁。
恩慈宮裡，一干嬪妃問過安陸陸續續的都走了，皇后方月晴剛想起身告辭，卻被太后叫住了：“皇后留步，哀家有事和皇后商量。”
方月晴復又坐下，道：“母后有何事？”
太后看了看她，道：“也不是什麼大事，昨天皇上來哀家這裡說了件事，哀家想了一晚上，也沒什麼辦法，所以今兒就想和皇后商量商量。”
方月晴一愣，一直以來大事小情的都是太后一人做主，雖說自己是皇后，也只是決定了以後和自己說一聲，象徵性的問詢一下，今天怎麼一反常態問起自己的意見來了，難道說真是有什麼棘手的事情？
方月晴心裡這麼想着，臉上卻還是笑的：“母后何出此言，媳婦也是笨嘴琢舌，恐怕難以相處什麼辦法。”
太后道：“噯，你先聽聽什麼事情再說，這件事啊非要皇后想辦法纔是。”
“不知母后所說是何事？”
“唉，你也知道契丹國那個三皇子來了，明着說是給皇后來祝賀千秋以表和好之意，其實暗含着不知道會有什麼貓膩呢，別的不說，他們這回表面是要動了真格的，說是想要爲三皇子尋一門親事。”太后羅羅嗦嗦地說了好多，最後才說出了她的意思。
方月晴略微一皺眉，和親？這也不是什麼非要自己決定的大事，太后說了這麼多，到底是什麼意思？她有些想不明白。
眼睛一轉，方月晴說道：“原來是這樣啊，咱們給他選一個就是了，何勞讓太后如此掛懷呢？”
太后一副很爲難的樣子：“本來哀家也以爲事情很簡單，可是那個什麼三皇子非要自己看中的才行，還挺麻煩的。”
方月晴又是一愣，自己看中，這是什麼意思？自古也沒這個道理啊，求親求親，還非要自己選不成麼？
太后輕呷了一口茶，暗暗觀察皇后的表情，看她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怎麼也想不到這裡面的隱情吧，太后心裡忽然又一絲不忍，可想起雲妃的話，又生生壓了下去。
方月晴思忖了好久，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只好說道：“媳婦也實在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就算是他想自己看中，也要看才行啊，這不看怎麼知道看重與否呢。”
太后撫掌道：“就是這個理兒啊，可是既然皇上求到哀家這兒來，哀家就要給皇上辦好了，所以要想個法子讓這個三皇子看一看人才行啊。”
方月晴跟着點了點頭：“是啊，那怎麼才能讓他看見呢，畫像麼？”
“不行，時間不夠啊，他已經在這裡呆了好一陣子，再呆下去誰也不保會發生什麼事，別忘了他們可是契丹人啊。”太后馬上否決了。
方月晴暗想，既然不能靠畫像，那就只能面對面地看了，面對面……
方月晴忽然靈光一閃，計上心來：“這樣吧，讓皇上在辦一個酒宴，把臣子和家眷都帶來，讓他暗中看就是了。”
太后眯起眼睛，笑了：“皇后這個注意到是不錯，可是誰家姑娘願意給人看啊。”
“我們保密就是了，對外宣稱就說是我給的恩典，聽說契丹也帶過來不少舞女，正好藉口欣賞欣賞。”方月晴真是很認真的建議。
太后看了她半晌，道：“好吧，也只有如此了，唉。”
方月晴奇怪的看着太后，她爲什麼嘆氣呢？
太后咳嗽了一聲：“好了，這下哀家就放心了，辛苦皇后了，哦，對了，讓皇后的妹子也去看看吧，這小丫頭不是愛看熱鬧麼。”
方月晴不疑有他，點頭同意了。
等皇后走遠，太后又嘆了口氣，道：“你出來吧。”
身後屏風後面繞出來雲妃，她看着皇后遠去的方向，心裡恨恨的。
“哀家實在是有所不忍。”
“臣妾知道太后是菩薩心腸，可是這可是關係到皇上和瑞王爺啊，太后一定要下決心。”雲妃煽風點火的本事可不小。
太后點頭道：“就算是現在想回頭怕也是來不及了。”
一切似乎已經偏離了所有人的初衷，每個人都陷入了這場前所未有的混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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