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看了他足足有三分鐘,氣氛越來越壓抑,在場的衆人都閉住了呼吸,等待着宣判易風的死刑,易風也在靜靜地等待,在別人思考的時候貿然出聲是不禮貌的,自己初次登門,總要留給別人一個好印象吧。
他看到蕊兒在那裡無聊地玩弄着草草的頭髮,草草對她好像很溺愛,並沒有制止這種明顯冒犯的舉動,易風一把將她拉了過來,小聲地教訓她:“你這樣很沒禮貌,乖乖地別動哦。”蕊兒眨着小眼睛無辜地說:“人家不動就是了嘛,好凶哦。”易風滿意點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玩弄着她的頭髮,髮絲輕柔,髮香縈繞在鼻尖。
草草的眼中射出複雜的光芒,似喜似嗔。終於在易風如風的眼波中軟了下來,“你們進來吧。”
“歐耶,”易風拉着蕊兒的頭髮就將她提了進去,蕊兒的小腿在空中亂蹬:“喂快放開人家了,好疼啊。”看着蕊兒的樣子很多人都忍不住笑了,蕾兒用怨恨地眼神看着蕊兒,小聲說:“哼,秋後的螞蚱蹦達不了多久的。”她的聲音不大,可以易風的耳朵在這時候顯得異常靈敏,他一直在觀察着蕾兒的舉動,總覺得很奇怪,看了看手中的蕊兒,有這麼奇怪的姐姐,出現這麼奇怪的妹妹也就不奇怪了,真是奇怪的姐妹。
在蕊兒的指引下,他來到了蕊兒的房中,幾個師妹也想跟進來幫他們打掃房間,被蕊兒拒絕了。易風將蕊兒放到地上,她在一旁拿起掃帚細心地打掃起來,易風就在一旁打量着房間,其實房間的陳設很簡單,一眼就可以都敲見,一張牀,牀上的被褥是由普通的布料做成的,在被面上還繡着一直可愛的小豬,枕巾上竟然也有一直小豬,最奇怪地是牀上還放着一個豬娃娃。
他覺得很有意思,江湖有名的魔女蕊兒竟然是一個喜歡小豬的女孩,笑死人了,不知道讓那些人知道了,他們還會不會怕她,也許正是這個原因吧,蕊兒的房間很少讓其他人進來。他走過去抱起那隻豬娃娃,拿在手裡覺得肉呼呼的,還有溫度?他在豬頭的鼻端一探,還有呼吸?他捏住了豬的鼻子,一會兒就聽到殺豬似的叫聲,蕊兒立刻跑了過來,手裡高舉着掃帚:“放下我的豬頭。”易風看看她,又看看手裡的小豬,“你是說它?”竟然有人叫一隻完整的豬爲豬頭?也只有蕊兒這種腦子缺根筋的人會這麼叫吧。
攝於蕊兒掃帚的威力,他將豬頭放在了地上。掃帚剛剛在沾滿灰塵的地上掃過,打在身上,易風一陣顫抖,髒死了。豬頭一落地就嗖地一聲鑽進了蕊兒的懷裡,一點都不像一隻豬,簡直給豬丟臉。
蕊兒摸着它的大耳朵說:“豬頭別怕,媽媽在這裡,不會讓壞人欺負你的。”
暈倒,自己竟然成了壞人?女人在有了孩子後男人就仍進了角落了,易風發誓以後堅決不要孩子。他走過去,拉着豬頭的耳朵問:“這隻豬是你養的?”
蕊兒說:“是啊,人家養了它好多年了.”
“很多年了?”易風淫笑着摸摸它的肉,“那麼說可以宰掉吃了?”
豬頭好像聽懂了易風的話,大聲哼哧着表示它的抗議,蕊兒小心地摸着它的大耳朵,豬頭好像很喜歡別人摸它的耳朵,漸漸地平靜下來,躺在蕊兒的懷裡睡着了,豬就是豬,即使叫豬頭也不代表它真的就有了頭腦。
易風鄙夷地想:“要是我躺在女人的懷裡,纔不會這麼簡單就睡着的”。雖然和蕊兒一起生活了很久,也有過多次的親密接觸,可是很少正面擁抱和接吻,蕊兒好像很排斥正面的親密,大多數時候易風都是從背後抱着她的,連睡覺都是從後面抱着她睡,其實他很想從正面抱着她,感受她胸前的起伏。
也不管牀是否乾淨,是否有一隻豬在上面睡過,易風就坐了上去,上下顛了顛:“你的牀挺軟的啊,是自己鋪的嗎?”蕊兒點點頭,“這裡的東西都是我自己做的。”她的臉上寫滿自豪,易風笑着說:“怪不得凳子三條腿,牀有五個角”。蕊兒的臉刷的就紅了,雖然平時有些遲鈍,可是她還是聽出了易風話中的諷刺,這些東西都是自己好不容做出來的,她不允許別人批評,即使是心愛的易風也不行。“去死吧。”大掃把就像易風拍去。
在即將拍中易風腦袋的時候,易風大喊一聲:“看那裡。”雙手配合的伸出食指指着房口。蕊兒驕傲地說:“對我使用同一招是不管用的。”
易風一閃身就躲開了,他說:“剛纔的話中你犯了兩個錯誤,首先我這招已經成功的使用了三十七次了,你在第三十八次時成功識破,說明你果然很三八。”蕊兒又要拍他,易風趕忙說:“第二個錯誤,這一次我並沒有騙你,你忘記關門了,門口站着一個偷窺狂正在偷看我們打架。”
蕊兒一轉頭就看到蕾兒站在門口,臉白的嚇人,蕊兒張口想解釋些什麼,蕾兒就跑開了,她邊跑邊狠狠地想:“醜男人敢說我偷窺,我明明是正大光明地看嘛,鄙視他!”
蕊兒很失落,這是易風第一次從她的臉上見到這種表情,他的認知裡,蕊兒一直是傻傻地,沒有煩惱,雖然不愛笑,可是喜歡發呆,一發呆就是一整天,失落這種表情和她應該是無緣的,傻子也會失落嗎?他終於知道,蕊兒也有正常的時候。他走過去輕輕攔住她的肩膀,“想哭就哭吧。”
原本只是隨口說出的話,沒想到蕊兒真的撲到他懷裡猛哭,淚水沾溼了他的前襟,易風很後悔,出來的太匆忙,他根本沒帶衣服,唯一的一件衣服就這麼被蕊兒打溼了,這可大條了。蕊兒哭了很久,就和她發呆一樣好像永遠不會停下來,易風只好哄她,可是蕊兒和普通的女人不一樣,有男人哄的時候,普通的女人要不停止哭泣,要不哭的更兇,可是蕊兒就這麼徐徐地哭,既不加快,也不減慢,哭聲徐徐,聲傳千米,開始他還擔心其他人會過來看熱鬧,沒想到蕊兒哭了快一個時辰了,門口還是一個人都沒有,蕊兒這裡難道是禁地?
一直到蕊兒哭累了,趴在易風的懷裡,哭聲才停下,睡着的蕊兒很美,沒有了刻意裝出的兇惡,也沒有不解世故的無知,有的只是柔柔的弱,淡淡的美,讓易風忍不住抱緊她,最愛她睡着時微彎的嘴角,只有這時候她纔是在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