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容珏的新婚妻子謝如婉準備好了早餐,回到新房換身衣服,打算和丈夫一起去拜見婆家人,卻發現容珏不在屋子裡。
不但容珏不在,就是容珏身邊的幾個大丫鬟也都沒在,謝氏讓自己的丫鬟去打聽了下,只知道容珏急匆匆地跑出了門,至於是什麼事情,小丫鬟們就不清楚了。
謝氏坐立不安地等了一會,眼看着都辰時三刻了,再不出門,只怕得讓婆家人責怪了,可是如果她一個人去拜見長輩的話,也是會被人笑話的。
謝氏沒想到剛新婚第二天,丈夫就竟如此不顧她的臉面,這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哎喲,我的小姐,這手帕是用來擦眼淚的,不是用來擰的。乖,快擦了眼淚吧,新媳婦流眼淚是不吉利的,姑爺準是有什麼不得已的事情出去了,你快收拾了東西出門,到老太太那了,有什麼不對,也得姑爺擔着,咱們只做咱們該做的。”謝氏的奶孃於氏忙過來勸道。
於氏的話剛說完,謝氏的丫鬟若冰進門了,說道:“小姐,好像姑爺是去求太太放什麼人了,聽說連老太太那邊也都驚動了。”
“太太關了姑爺的人什麼人”謝氏一聽更不安了,她自然知道這溫氏是繼母,這個時候關了容珏的人,豈不是故意爲之
“走,小姐,咱們不能再耽誤了,有什麼話等姑爺回來再問一個明白。”奶孃說道。
謝氏聽了忙着人帶着東西出了門,剛拐過遊廊,便看見容珏抱着一個小尼姑大步過來了,後面還跟着一羣丫鬟婆子,有三個婆子的手裡也抱着個十二三歲的姑娘。
“相公,出什麼事了”謝氏迎了上前。
容珏看見謝氏,這纔想起來自己該陪着妻子去拜見家中長輩,他不能讓新婚的妻子成爲整個安國公府的笑話。
“你等我一下,我換身衣服這就陪你過去。”容珏柔聲說道。
“好。”謝氏見丈夫不提懷裡的這個小尼姑,也聰明地沒有多問。
容珏把絕情幾個放在自己院子裡的廂房,又叮囑書香墨香幾句,這才換身衣服陪着謝氏進了老太太的上房,容家的人這會都在老太太這請安。
容家的人本來就隱隱約約有些耳聞昨天容珏被一個小尼姑攔下馬的事情,今兒一早容珏又這麼高調地整了這麼一出,容家的人想不好奇都難。
容珏和謝氏進屋的時候,容珏的那些叔叔嬸嬸們正在向溫氏打聽絕情的事情,溫氏看了一眼主位上沒什麼表情的老太太,剛要開口,老太太攔住了她。
“這個小尼姑我知道,大郎在山裡守孝的時候有一次被蛇咬了,是這個小尼姑救了他,昨天這個小姑娘出了點事,求人找到了咱們府上,鄉下來的孩子不懂規矩,以後,你們見了也多擔待一些,別太計較了。”
“是,娘教訓的是。”溫氏的臉刷地紅了,雖然氣得直想磨牙,可也得陪着笑向老太太認錯。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說道:“我倒不是單單說你,你做的也沒有錯,家有家規,她們衝撞了貴客,咱們要是沒有一點說法,反倒讓人家笑話咱們沒有一點規矩。”
溫氏一聽這話舒心多了,忙笑道:“可不是這話,我原本也是等着送完賓客再好好問問她們的,誰知後來居然忙忘了,這事怎麼說也是兒媳的錯,千不該萬不該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了。”
溫氏的話音剛落,容珏夫妻正好進門了,老太太忙換了一副笑臉道:“大郎,這次你母親爲了你的親事沒少操心受累的,一會好好給你母親磕幾個頭。”
容珏淡淡地看了一眼溫氏,對着老太太恭敬地回了一聲“是。”
“纔剛你母親也說了,關人的事情她不是存心的,咱們這樣的家庭,也不能沒有一點規矩,衝撞了自己人還好說,衝撞了外人就讓人家看笑話了,你母親當時做的沒錯。只是後來不該忙忘了。”老太太一看孫子陰着的臉,又和了一句稀泥。
老太太自然清楚,溫氏這一出肯定會惹惱容珏,這兩人要是撕破了臉,這個家還能有個寧日以後容珏還能對底下的那些弟弟妹妹好
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太太也不能單單爲了一個大孫子置其他孫子不顧,俗話說,家和才能萬事興。
“大郎,方纔老太太說你在山裡守孝被蛇咬了,怎麼沒聽你說過,當時兇險不兇險”容珏的叔叔嬸嬸自然也看出了老太太的用意,忙着打岔。
“嗯,當時清風幾個急着去找郎中,幸好碰到了一個小尼姑,她替我把毒血放了,又給我敷了些草藥,這才讓我闖過這一關,我覺得是祖父在保佑我,把這位小師傅送到我面前。”容珏特地提到了祖父。
容珏這麼一說,容珏的那些叔叔嬸嬸們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問起絕情的身世和病情來,怎麼着也要表示一下關切,當然,除了溫氏以外。
溫氏聽了容珏的話,對絕情是恨得牙根癢癢,要不是絕情多事,沒準容珏就交代在那了,這個小尼姑簡直是她的剋星,這麼好的機會都讓容珏逃過去了。
容珏從上房回來時,書香她們正給絕情幾個喂藥。
“郎中怎麼說”容珏問。
“餓暈了,着了涼發熱,這不還在說胡話呢。”墨香嘆了口氣。
“這兩天我事情比較多,你們多盡點心。”容珏摸了摸絕情滾燙的頭。
可巧這會絕情正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句“哥哥,我餓。”,容珏的手使勁攥成了拳頭,才剋制了自己想去找溫氏質問的衝動。
從墨香的手裡接過藥碗,親自喂絕情吃過了藥,容珏也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回到上房,見謝氏正凝神想什麼,容珏坐到了她身邊。
主動和謝氏商量了一番次日回門的事情,頓了一下,容珏便把絕情的事情簡單挑着說了幾句,重點是絕情救過他的命,如今出了事,他不能不管。
“相公,你放心吧,妾身不是一個不明理的人,相公的救命恩人就是妾身的救命恩人,以後,我一定會把絕情姑娘當妹妹一般看待的。”謝氏鄭重說道。
她早就風聞容珏是京城排名第一的冷麪公子,家世、長相、才學都不是一般的好,可就是對誰都是疏離冷漠的神情,所以,當她得知容珏一早便不見了,她的確是有些氣惱的,再而見容珏抱着一個小尼姑跑進了自己的院子,心裡更多的是有些吃味。
可是這會見容珏把事情攤開了告訴她,而且事事也都顧忌到她的面子,她又歡喜起來了,早晨的那些不安這會已經煙消雲散了。當然,更重要的是她知道絕情才八歲,是不會對她構成什麼威脅的。
“這就好,我不希望有人再次傷害到她,當然,我也不希望有人傷害到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容珏握住了謝氏的手。
“妾身明白,妾身知道怎麼應對了。”謝氏有些羞澀地低頭看着容珏握着她的手,心裡漸漸開出了一朵花。
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