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指揮

絕情聽見大狼的叫聲,順着大狼的眼睛,這才發現自己身後一丈開外不知什麼時候站了七八隻狼,這些狼的眼睛都冒着綠光,顯然是想要襲擊他們。

“嗷嗚,嗷嗚。”大狼衝那隻領頭的狼叫了起來。

“這是什麼意思”容珏問道。

他的聲音裡有着輕微的顫抖,雖然從小就接受各種危險和磨難的訓練,但是卻從沒有一個人獨自面對一羣狼的經歷,再者,他也不過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真正的實戰也沒有接觸過。

“我也聽不懂。”絕情搖頭。

絕情的話剛說完,只見那羣狼一步步走了過來,大狼擋在了絕情的前面,並用自己的尾巴不斷地蹭着絕情,一邊蹭一邊向那羣狼嚎叫。

“你害怕嗎”絕情覺得容珏的身子有些抖,便握住了他的手。

“你都不怕,我還怕啥”容珏反手握住了絕情的小手,莫名地鎮定下來了,另一隻手,卻悄悄地握住了自己腰間的匕首,並觀察了一下週圍的地形,打消了逃跑的念頭。

因爲對方可是一羣狼,一羣冒着綠光的狼。

那羣狼站在大狼前面三步遠的地方站住了,領頭的狼衝絕情看了一會,良久,才“嗷嗚”叫了一聲。

大狼聽見這聲叫喚,這才走到那隻頭狼跟前,兩隻狼開始耳鬢廝磨,大狼特地讓對方看了看自己的傷處,還有那隻綁着白腰帶的斷腿。

容珏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看樣子,這隻大狼是這個狼羣裡的一份子,就是不知道這羣狼會不會聽這大狼的。

“嗷嗚,嗷嗚。”大狼過來拽着絕情的衣服,絕情摸了摸它的頭。

絕情看出來,這大狼是想要自己去跟這頭狼認識一下,所以,她鬆開了容珏的手。

“大哥哥,你別亂動,我去跟它們打一個招呼。”

容珏本能地想抓住絕情的手,不想讓絕情去冒險,可是他又特想知道,絕情走過去的後果是什麼,所以這一猶疑的時候,絕情便已經到了頭狼跟前。

絕情的身子比頭狼高不了多少,她和頭狼對視了幾秒鐘,終於,頭狼對絕情“嗷嗚”喊了一聲,然後也用自己的尾巴對着絕情搖擺了幾下,絕情知道這是對方接受了自己,剛要伸手也摸摸這隻頭狼,只見這隻頭狼突然仰頭長嚎一聲,原來是清風四個回來了。

這四人一看這種狀況,剛要跑到容珏身邊,只是他們剛一動地方,狼羣也擺開了架勢要衝過去。

“公子爺,你先上樹,我們幾個把狼羣引開。”松濤還算鎮定。

“你們先別動。”容珏看着這躍躍欲試的狼羣,忙吩咐道。

“大狼,這些都是我的朋友,他們雖然一開始傷害你了,可是後來也幫忙救了你,你不能傷害他們。”絕情摸了摸大狼的頭,指了指清風幾個,搖搖頭。

大狼聽了,轉身到頭狼跟前,“嗷嗚”幾句,頭狼回頭看了看絕情,跟絕情對視了一會,然後再看了一眼容珏和清風幾個,對着狼羣嚎了兩聲,狼羣開始轉身離去。

大狼又回到絕情跟前搖搖尾巴,然後跟着這羣狼三步一回頭地走了。

“小尼姑,你可以指揮一羣狼了”清風幾個見狼羣走了,興奮地跑了過來。

“指揮”這個詞絕情從沒有聽過。

“就是說這羣狼能聽你管”容珏也覺得這件事太不可思議,要不是親眼所見,他還真不會相信。

“我沒有見過它們,我只是認識大狼,我想,它們應該是來找大狼的,因爲大狼以前也會偷着出來看我,可是每次都是陪我玩一會就回去了,這次因爲腿傷了,所以耽誤了幾天,這些狼可能着急了,便出來找它。”

絕情一邊尋思一邊說道,完全沒有看到這幾人驚奇的眼光。

容珏這會驚奇的並不單單只是絕情能指揮這羣狼,而是以絕情一個六歲的小孩,說話這麼有條理,居然會推理,這下更堅定了要把絕情拐回去的念頭。

“你的意思是這隻大狼經常會來看你”容珏問道。

絕情剛要點頭,忽然聽見了絕色喊自己的聲音,這纔想起來,自己今天在外面耽擱的時間太長了。

“施主,我該回去了。”絕情一邊拿起自己的揹簍一邊說道。

“叫大哥哥,你又忘了”容珏摸了摸絕情的光頭。

“大哥哥,我回去了。”絕情倒是從善如流,只是把那四個隨從再次驚到了。

不過這一次四人誰也沒有多嘴,只是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絕情倒是沒有注意這麼多,因爲絕色已經到跟前了。

“師妹,師妹,我跟你說,今天那隻狼。。。”她有一肚子的話想要跟絕色說,方纔的事情實在是太驚險了。

可惜,絕色一聽“狼”就沒有了興致了。

“師姐,你看,今天我下山帶回來了什麼”絕色打斷了絕情的話,伸出了自己的手。

“這是什麼東西”絕情接過她手裡的東西,用葉子包着,軟軟的,還帶着熱乎氣。

容珏幾個見了絕情的神情,先是閃過了一絲驚訝,繼而是一絲憐惜。

“這叫糉子,明天就是端午節了,趙大娘給了我們庵裡一人一個糉子。我跟你說,聽說明天山下有熱鬧看,我約了趙大娘家的大牛哥和小麥姐一起去看賽龍舟,聽說就在普渡寺腳下的大水庫裡。”

“端午節”絕情一聽這個,也忘了自己原本想要說什麼。

因爲她想起來了,兩個月前她遇見絕色那天,絕色說那天正好是她的八歲生日,說她父母都死了,絕情這才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本也該有父母有年齡有生日的。

於是,帶着絕色回到庵裡的絕情第一次追問師傅自己的父母是誰,自己的年齡和生日是什麼。絕情因此才知道,是靜明師傅在五年前的端午節撿到自己,今年應該是六歲了。

“端午節是什麼東西”庵裡的生活一向清苦,幾乎一年到頭都是一個模式,所以絕情也沒有什麼年節的概念。

“這個,一年之間一共有三個大節,五月初五叫端午節,是吃糉子的節,有賽龍舟的活動,八月十五叫中秋節,要吃月餅的,還有一個最大的節叫春節,也叫過年。。。”絕色把她知道的東西細細地講給絕情聽,這個時候的絕色還是有幾分優越感的。

“來,師姐,你快嚐嚐吧,趁着熱乎好吃,你放心,這是全素的,師傅們也吃了,這是我特地給你拿過來的。”絕色一邊說一邊替絕情剝開了糉子。

“大哥哥,給你吃吧。”絕情把糉子舉到了容珏的跟前。

“大哥哥”絕色聽了這稱呼,看了看絕情又看了看容珏,不明白她一會沒來這兩人的關係怎麼就親密了這麼多

“爲什麼給我”容珏看着絕情的舉動也有幾分不解,明明這個小丫頭是第一次見到糉子,而且據他觀察,小丫頭的眼睛裡也滿是渴望。

“大哥哥也是一個沒孃的孩子,大哥哥的祖父又剛剛沒了,所以大哥哥肯定也沒有糉子吃。”

容珏聽了這話,覺得眼睛熱熱的,剋制了很久,不忍再直視絕情清澈的眸子,轉身離開了。

“大哥哥好像生氣了。”絕情看着手裡的糉子,不明白爲什麼對方會不告而別。

“師姐,你怎麼叫他大哥哥了”絕色感興趣的是這個。

“他說讓我叫的。”

“他還跟你說什麼了”

絕情想了想,搖了搖頭,這會的她,也沒有想說的了。

絕色的眼睛一轉,拍了拍絕情的肩膀,說道:“師姐,你不是想知道端午節是什麼東西嗎我跟你說了這麼多你也不明白,不如明日一早我帶你下山去看看,你看過了才知道端午節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可是師傅不讓我下山。”絕情雖然動心,但是不敢違抗師命。

“這樣吧,咱們不告訴師傅,明天我們照樣拎着籃子出來,偷偷地下山,早去早回,師傅肯定發現不了。”

“這我從沒有騙過師傅。”絕情搖頭。

“也不叫騙,師傅只是讓咱們出來撿蘑菇和鬆塔,咱們只要不耽誤師傅交代的活,師傅也不會過問咱們有沒有下山。再說了,我們也可以不下山,我們可以從這繞到普濟寺的山門那,這不算違背師傅的命令吧”

“這樣也行”

“當然行了。”

“好,我答應你。”絕情沉吟一會,終於被說服了。

當然了,其實她好奇的是,這端午節究竟是什麼節日,自己的父母爲什麼會選擇在這一天拋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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