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筆直的站在營帳的中央,聽到我們進來的的動靜,他轉過身來見是我們,先是一愣隨即問道:“古武,這是怎麼回事?”
古武被捆綁着,本想行禮奈何雙手動彈不得。
那紅衣小官搶先上前弓腰行禮。
“王上萬歲,小的夜裡在大營內巡查之時捉到這兩名賊人想趁夜偷偷溜進大營裡,便將這兩人抓獲給您帶了過來。”
父親瞥了一眼那紅衣小官,然後嗷了一聲,便不再理會,而是一直盯着我這邊,把我心裡盯得毛毛的。
“本來還想見見你,這下可好,就這麼被綁來見你了,我看你就是鐵了心想整死我們娘倆,要殺要剮就隨便你!”
我心想反正他要是想殺我甭管我幹什麼都沒用,還不如趁他沒弄死我之前先瘋狂輸出一波,爽一把再說。
可是沒成想到我這一波輸出竟然被他給無視了。
只見他的目光從我身上移開然後轉移到了那紅衣小官身上,紅衣小官見他的目光轉來連忙又把拱起來的身子再往下壓了壓。
“平身吧,這沒別人,你弓着不累嗎?”
“謝王上!”
“去把他倆的繩子解開。”父親指揮着紅衣小官說道。
“啊!王上這……”
紅衣小官還想說話卻被父親的眼神止住了,他只好作罷,乖乖的走過來將我和古武的繩子解開。
我心中一直有個疑問,古武到底是站誰一邊的,爲何他進來之後一言不發?
等那紅衣小官將我們二人身上的繩子解開之後回到父親面前覆命,父親繼續對他說道:“乾的不錯!你叫什麼名字?”
“賈仁錄!”紅衣小官聽聞父親詢問他的名字,聲音中夾帶着難以抑制的興奮!
“古武,帶他去領二十殺威棒!”
父親忽然這麼一句話將紅衣小官驚訝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他連忙替自己辯解道:“王上是他們夜闖軍營,是他們,您爲何要降罰於我?”
“他們的罪我自會處理,但是你夜裡擅離職守,這在軍中可是大罪,念你抓賊有功,故只罰你二十殺威棒。”
這時古武也上前去拽起了那紅衣小官的胳膊欲往出帶走。
“行了,你還不趕緊隨我下去領殺威棒?對了,王上賞罰分明,你還不趕緊謝過王上?懂不懂事啊你?”
那紅衣小官見形勢已經不對了,他好像忽然明白了些什麼。
“謝謝王上!謝謝王上!小的這就下去受罰!”
那小官被古武拖着一邊往外走去,一邊還在說着感謝的話。見那勢利小人吃癟,我心裡的爽勁一下子就上來了,不過我並沒有表現出來,我在道天閣坐冷板凳這三年還是學到了不少東西的,我知道在沒有弄明白情況之時,先隱藏好自己就是最明智的做法。
“那你違抗禁令,私自進入軍營,我該如何處罰你呢?”
這時我忽然聽到父親冷聲說道。
“雖然我知道你現在心裡已經不把我看做是你的兒子,既然你認定了我是胡人的後代,那我再說什麼辯解也是無濟於事的,更何況我出生之前的事情我也無法得知,不過念在我們曾經還做過十幾年的父子,有過十幾年的父子情,所以我在這裡還依舊想稱呼你一句,父親。”
“你來就是爲了說這個?”
其實此次前來想見父親一面,不單單只是因爲我生日的事情,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爲了我的母親,因爲常年待在那人煙稀少的花木苑,
最近聽聞我母親的舊疾又復發了,這是她曾經被胡人擄到北邊去染上的寒病,若是復發長期不脫離那種荒涼惡劣的環境且得到良好的醫治很有可能會危及到母親的生命安全,這事情我不能馬虎,原本想邀請他去道天閣設宴與他慢慢聊,伺機提出來,沒想到以這種方式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我竟然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正在猶豫要怎樣和他講他纔會同意之時,他見我沒說話又繼續說道:“是我吩咐古武帶你來的!”
我聞言頓時一愣,隨後恍然大悟,難怪古武遇到賈仁錄之後就變得怪怪的,原來他帶我來這裡是父親早就吩咐好的,是賈仁錄那個傻子不長眼的撞到了父親的槍口上。
“你難道不想知道我讓古武把你帶來有何用意?”
我連忙點頭。
“最近軍方偶然從坊間蒐集到了一張地圖和幾本舊書,上面記載了關於加零王朝的一些事情,其中有關於加零王朝藏寶的記錄,加零王朝你可瞭解?”
我在道天閣看了這麼多年的書,關於前朝的一些事情我還是有一定了解的,話說加零王朝初期規劃了很多前無古人的壯舉,但是由於該王朝的統治階層目光短淺且急功近利,將從無極盛世那裡繼承而來的豐厚家底敗了個一乾二淨,毫無成績可言,所以史學家給這個王朝起了一個很貼切的名字,就叫做加零王朝,但是就這麼一個敗家的王朝,勞民傷財幾十餘年,史書記載其在崩潰之際已經是國庫空虛,連守京城的士兵餉銀都發不起,怎麼還會有寶藏呢?史書裡並沒有關於寶藏的記載,我心中的略感疑惑。
“瞭解過一些。”
“那就好,找到這些寶藏對我很重要!哦不,是對整個大周而言都很重要。”
“所以你是想找我來替你去找到這些寶藏?”我心裡忽然明白了他的用意,可是他爲何要讓我去尋寶?大周能人衆多,爲何這個人偏偏就是我?
“你還是很聰明的,雖然不知道你這聰明是隨的誰。”
我聽到他這麼說,不禁攥緊了拳頭,我感到了深深的恥辱。
“爲什麼是我?”我咬牙說道。
“我也不願意是你,可是宋天師說必須是你,換誰都不行!”
“這難道是宋天師卦象裡的指示?”
他點了點頭說道:“看地圖上有幾處藏寶點都是我大周的南疆偏遠地帶,這中間的兇險你應該也是能掂量到的。”
此時我忽然心生一計,既然卦象所示必須由我來擔此重任,那麼這又何嘗不是我救母親的一個機會,如若我答應下來替他去鋌而走險,用母親的健康作爲交換條件,想必他是可以接受的,如此一來母親豈不是得救了?
據傳聞南疆鬼怪橫行,蟲蠱多生,十分兇險,因此那裡人煙稀少,但是我這三年來一隻忍受着人間的嘲諷與冷漠,早已不在重視自己的生死,現在母親有難,她就是我活在世間唯一最親近的人,我不能眼看着她受苦受難,哪怕以我的生命爲代價,只要能救母親,我都願意。
“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