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豐兒少爺帶着詹先生回府了。”翠兒急急忙忙的跑進來通報,看着一旁的宗老們,翠兒倒是一點也不慌不懼的,看了看便隨着紀真一同前去迎接詹川。
留下的這麼宗親們則是面面相覷,按理說這詹川是紀豐的先生,這論資排輩上便比他們低了一輩,但是話雖然這麼說,但是誰也不敢當真啊,畢竟這詹川也是曾經做過帝師的人,若是他們敢稱大說自己是詹川的長輩,那豈不是藐視皇上,這要是被人蔘上一柄,這整個平北侯府都要一同陪葬。
想着想着,這些老傢伙們就出了屋子,手腳麻利點的便早就跑了出去,想着要是能在詹先生面前多露個臉,待會說拜師之事自己也好開口,年紀大了的,腿腳不好的,就讓自個的孫子們都跟着紀真一同前去,怎麼着也要留個乖巧的印象給先生不是。
“先生一路辛苦了,酒席早已備好,還請先生這邊請。”紀真帶着詹川往東苑走,一路上跟詹川聊起這平北侯府的建造,一旁的紀豐還不時的可以插上幾句,紀真對詹川的教導有方深感驚訝,而詹川卻對紀真的聰慧過人上了心。
詹川心裡清楚,像紀真這樣的女子,若是嫁給誰,便是一大助力,而前幾日自個的徒弟還曾來找過自己,跟這紀豐還是師兄弟,若是能親上加親該有多好,想着想着,詹川看向紀真的目光便帶着打量。
“先生可有疑慮?”紀真感覺到詹川異樣的目光,便側過身子詢問到。
“沒有沒有,我只是在想着,既然你姑姑被送到逸雲書院,爲何你父親未曾將你送去?”詹川進門時便聽說了紀家小姐回府了,按道理這紀真乃是侯府嫡女,怎麼也是要精通琴棋書畫的,合該送到書院修習,或是會請有女師在家中授課。
“當年繼祖母覺着我年紀太小,不適合獨自離家,便沒有同意。”紀真對於這事倒是並沒放在心上,反而是要反過來感謝老柳氏,若非她執意將自己留下,也不會有後面發生的事了。
“那可有請女師於府上授課?”詹川最是好奇的是,若是無人教授,紀真那些知識又是從何處學到的?
“並沒有,小女只是從小自己愛好看書,這府裡的藏書我已經近乎看遍,故此知道的多了一些也是自然的。”紀真知道詹川開始懷疑自己了,只是這所學之物,最好遮掩的便是書籍。
詹川想了想,倒也是,這侯府的藏書比起普通人家自是多了去了,若是紀真性子安靜,再好看書,自然這瞭解的多了一點也是應該的,詹川笑着朝紀真點了點頭,“看來豐兒那些想法大多也是有你教的。”
詹川一口咬定,紀真也不好反駁,只是笑了笑。
到了東苑門口,一羣人站着迎接詹川的到來,紀文急忙迎接了上去,“詹老先生蒞臨寒舍,正是令寒舍蓬蓽生輝啊!”
詹川倒是也沒介意,看到紀文還恭敬地行了個禮,“拜見紀老將軍。”
紀文未致仕之前位列護國將軍一職,而令人好笑的是,紀文的夫人紀秦氏乃是超品誥命夫人,按禮制上來說,這紀秦氏要比紀文高上一品,“什麼將軍不將軍的,今日你將這豐哥兒收爲弟子,便是我紀府的先生,自是我們該行先生禮纔是。”
詹川自是不可能受紀文的禮,兩人客氣了一番便入座就席了。等到衆人坐定之後,紀全站了起來,舉着酒杯,高聲喊道:“今日乃是詹老先生收我紀府豐哥兒爲徒的日子,我在此敬先生一杯,豐哥兒年幼,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先生海涵。”
“侯爺哪裡的話,豐哥兒聰明乖巧,自是我傳承衣鉢的好苗子。”詹川笑着摸了摸一旁的紀豐的頭,隨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豐哥兒,過來,給你師父敬茶。”紀真端着一杯茶遞給了紀豐,這拜師茶是怎麼也得要喝的,喝了這杯茶,紀豐纔算是真正入了詹川的門下,若是詹川不肯喝茶,便是心中有所芥蒂。
“好!”詹川接過茶杯,抿了一口,便將紀豐給扶了起來,“日後入我門下,便得數九寒冬勤學苦練,你可記得?”
“徒兒自當記得。”紀豐攙扶着詹川坐會位子上,而這時酒桌上的其他人,這心思便開始活泛起來,皆想讓自己的孫子一輩拜入詹川門下,哪怕就算是做個門生也是好的。
這紀豐和詹川之間乃是師徒關係,而這門生便如同學堂的夫子授課收學生一般,皆可稱爲門生,更有科舉之時,趕考的考生皆是當時主考官的門生一般,這兩者之間的差距可就是大了。
“先生,您看我家墨兒,多聰明伶俐,將來定是國之棟樑。”老柳氏帶着紀墨擠到了詹川的身邊,還伸手將紀墨推向詹川眼前。
詹川第一眼便不喜歡面前這個小子,戾氣太重,這眸眼之間盡是對紀真的怨恨和對紀豐的不屑,詹川當時心下便是不滿,我收的弟子你有何不滿意的!
“他不適合。”詹川脫口而出的四個字瞬間打破了老柳氏帶了大半天的面具,她勞心勞累了大半天,甚至連今天紀雪回府之事都沒有鬧大,不就是爲了給詹川留個好印象,從而能讓詹川收下紀墨嘛,這下倒好,一切都打了水漂了。
不過這老柳氏倒也是不氣餒,討好的看着詹川,“先生您再看看,我們家墨兒怎麼會不適合呢?您看他這頭生雙旋,護國寺的大師都說他是天生靈智。”
這紀墨原本就心裡不滿,嘴裡便嘟囔着:“不就是個糟老頭子嘛,他不收小爺,小爺還不想拜他爲師呢!”
這說者無心,聽着有意,一旁聽到紀墨所說的宗親們便發現詹川的臉色變了,便怒道,“既然先生說是不適合,便是不適合,休要再糾纏了!”
他們只擔心惱了詹川,最後誰也不收。原本紀全是想着,若是詹川能將紀墨收下也是好的,只是這先生心裡不願意,他也不能強人所難。
一旁的嬤嬤受了紀全的意,便帶着老柳氏回了西苑,而這些宗親們便一擁而上,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