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這吳家衆人便入紀府拜見,紀真爲了表示對吳家的重視,還特地要求紀家衆人皆要到延壽院出席。吳家人原本在看到延壽院裡坐着的滿滿當當的紀家宗親,心裡便有些打鼓了,但轉念一想,這也是紀家表現出對這樁婚事的重視程度。
“見過侯爺,見過郡主。”吳家老爺子看着便是隸屬文臣儒士之風,紀家宗親一見到這吳家人,便明白了紀真爲何執意要促成這樁婚事了,但就是看吳生的風度,也定可以知道此人日後必定不凡,定能在這朝堂之上佔據自己的一席之地。
“先生多禮了,快請坐。”紀全招呼着讓吳家夫妻坐下,這吳生擡頭一看坐在一旁的紀雪,兩個人眼神一對,卻又快速的躲閃開來,但是這臉上的紅暈卻是怎麼也瞞不過去的,兩人的神情也是被紀真所察覺到,紀真笑了笑,便轉身朝冬梅低聲吩咐些什麼。
原本冬梅是被紀真安排在了藥閣之中鎮守,也是極少回府的,再加上自從之前這雪災之後,韓州城的百姓大多樂意到這藥閣之中看病抓藥,紀真便讓冬梅在藥閣充作大夫,醫師協會的人也時常到藥閣之中向冬梅請教醫術。
只是自從翠兒懷孕,紀真身邊也是少了個人伺候,陳媽媽年紀大了,有些事情總是不便的,紀真便讓冬梅回府,也是碰巧,這丫頭竟然同之前在醫師協會門前碰上的那個小夥子看對了眼,只是冬梅年紀還小,紀真便暫時沒打算給他們兩舉辦婚事。
冬梅心儀那人,便將自己的醫術都交給了他,此人也是醉心醫術,又是獨身一人,對冬梅也是一心一意,紀真便將此人也算是收到了麾下,這藥閣暫時也就交給了此人在掌管。
“老祖宗同吳家長輩先聊着,真姐兒便讓雪兒姑姑帶吳生在府裡走走,也讓兩人多接觸接觸。”紀真倒是無所謂,只是這話出口,牽扯到的兩個人卻是鬧了個大紅臉,吳家家風嚴正,哪裡遇到過紀真這般跳脫的處理事情的方式。
紀秦氏倒是很是開明,她覺得這兩人的婚事是差不多便定下來了,那在這之前多見見面也只會有好處,沒有壞處,隨即便大手一揮:“去吧,只是你就別跟着去了,免得他們二人反而尷尬,放不開。”
吳家人聽到紀秦氏的話,整個人都懵了,紀家家風開明到這個地步嗎?吳生心裡也是想說,我們有啥放不開的,兩個人卻是羞得連頭都擡不起來了。
“吳公子,這邊請。”冬梅帶着兩人出了屋子,但是看吳生的樣子還是極爲拘謹。紀真雖然理解,但是對於她來說,前世浪費的時間已經夠多了,若是她喜歡一個人,定會表現出來,這種所謂的世俗的枷鎖,對於她來說,或許只是別人一些無關緊要的看法罷了。
“他們兩人的事情,不知道吳家老爺是怎麼考慮的呢?”紀秦氏雖然身爲長輩,但是在這件事上,自然是要放下架子的,原本兩家就相差甚遠,不能讓別人感覺紀家在仗勢欺人,更何況日後這紀雪是要嫁進吳家的,總要賣吳家個面子。
“這,自然今日前來,便是想通夫人您商議此事,還望夫人不要嫌棄我們吳家小門小戶。”吳老爺說話得體,紀秦氏也是頻頻點頭,有這樣的父親,想必教養出來的兒子也定是不俗的,這一旁的吳家夫人雖然有些膽顫,但卻也是舉止大方。
“這是自然,能過的了真姐兒這一關,想必是真姐兒對吳生的品行都是滿意的,關鍵是雪兒也是對吳生有所心儀,自然我是沒有不同意的可能的,只是這婚事的細節,還是要同貴府商議一番。”紀秦氏是對吳府這一門親家極其滿意的,但從這臉上的笑意便可判斷出這一點。
冬梅將他們二人送到花園,便漸漸退到二人身後,給他們單獨相處的空間,看着他們兩人羞紅了的臉,冬梅也是止不住癡癡的笑。
兩人一單獨相處,這氛圍便是愈顯尷尬,直到吳生握緊了拳頭,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雪兒小姐對我,恩,有什麼看法嗎?”吳生一說話,紀雪也是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什麼看法?沒什麼看法啊。”紀雪沒能搞懂吳生的意思,但是卻見吳生慢慢暗下去的臉,便知道吳生是誤會她的意思了,“你你,你別瞎想,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吳生原本聽她的話,以爲是紀家給她安排的婚事,所以她對自己沒什麼看法,如今看來是自己想錯了,吳生深情地看着一旁的紀雪:“我記着第一次見你,是在逸雲書院裡,當時我正打算接儀兒回府,然後便在回去的路上巧遇了你,從哪之後我便一直忘不了你。”
紀雪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臉紅的低着頭,輕輕地“恩”了一聲。“我一直想要同父母提及想來紀府提親一事,但是顧忌紀家家大業大,總是提不起勇氣,我又怕你不能接受我。沒想到那日大小姐同我說,你也是心儀我的,雪兒,你可知我心喜?”
紀雪鼓起勇氣擡頭看向吳生,“我心悅你,自是知你心喜,因我知你悅我,心中幾日忐忑。”隨即便見紀雪又似乎想到了什麼,鼓着小臉看向吳生:“若是真姐兒不問你,你是不是就不打算來紀府提親了?”
原本吳生還沉浸在紀雪所說的那一句話中,但是隨即一聽紀雪後面的話,整個人便急了,“不是的,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紀雪擡頭看向他,微紅的小臉,微微含情的眉眼,耳邊輕舞的髮絲卻是撩得吳生整顆心都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吳生深吸一口氣,認真的看着紀雪說道:“我原本是想着此次科舉之後,便騎着高頭大馬,十里紅妝來紀府提親的。”而後,吳生伸手,將紀雪耳邊的那一縷碎髮挽到而後,“雪兒,我心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