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好的確極關心母親的病,每日端湯奉藥的,好不殷勤,那時我聽三姨娘和五姨娘說笑,莫不是二姨娘想給二姐姐掙個好前程,或是想給自己掙個養老錢?”五可從容說笑。
李媽媽的臉登時陰沉下來,“五小姐莫聽那兩個賤人胡言亂語,老婆子怎麼看,二姨娘橫豎不是那樣的人。”
“爲人母者,這樣給女兒打算卻也不奇怪。奇怪的是,她真的不是這樣的人,按說,二姐姐是爹爹的女兒,二姨娘冰雪聰明,哪會做出不讓姐姐入陳家族譜的事來。這事裡透着古怪,先前我還以爲二姨娘得了失心瘋。可是二姨娘現在做事條理分明,哪裡是得了瘋病。”
李媽媽最近忙得糊塗,聽五可一分析,不由得連連點頭。
“這只是其一。其二,自母親病後,媽媽日夜操勞,最是知道母親日日夜夜的睡,哪有睡眠不足的理兒。倒每每五可與無垢哥哥來給母親問安。二姨娘總推說母親睡眠不好。此時正睡着,讓我們莫要打擾母親。這卻怪是不怪?”李媽媽細細回想二姨娘的行止,果然奇怪。費勁腦殼,終是想不明白,有什麼理由讓二姨娘如此。
“二姨娘滿口子氣母親氣血不足,氣滯血淤什麼的,又說該服活血化淤之藥什麼的,五可年小,不懂這些醫藥的學問。只是看情形,二姨娘頗通醫理的樣子。”
“五小姐,你不問我倒想不起來。曾聽說二姨娘的爹,早年是個郎中,病瞧得比宋大夫還好。可是不知怎麼,自二姨嫁進了門,從未見與孃家有來往。不過,二姨娘的確是精通醫理。我們園中人的丫環婆子頗信她。若是誰有個頭疼腦熱,鬧個小病小災的,怕出去找大夫花錢的,就去問二姨娘,她指點給你兩樣極普通的藥草,熬了吃下去。卻也好了病。於是,衆人還給二姨娘起了個綽號,叫她女神醫。”
五可聽後一一記在心裡。側頭接着問道:“二姨娘是何時入的園,當時情形怎樣?”
“二姨娘是在夫人嫁過年第五個年頭,長歌小姐四歲時入的園,她是老爺在外私自娶的,直到領回來那日夫人才知曉。她進來時已經大着肚子,有四五個月的樣子。面色憂鬱,好像很不情願的樣子。夫人雖然心裡不高興,卻怕落了嫉妒之名,真心真意的爲她收拾房子,佈置庭院。老爺當時很是開心,對夫人說算命的說二姨娘這一胎一定是個哥兒,他終於後繼有人了。二姨娘卻在菊隱齋晝夜啼哭……”
五可哦了一聲。
“後來二姨娘生了二喬小姐,老爺就已不太高興。她還整日愁眉不展的,不見笑顏。老爺去了兩次,她總是帶理不理的,恨得老爺直說是擡了個喪門星進門,便不去理她了。沒幾日就擡了三姨娘進門。倒是夫人見她可憐見的,閒時帶了長歌到菊隱齋說些閒話,拿了佛經與她研究。後來二姨娘漸漸的好了,心無旁鶩地撫養二小姐長大。”
“怕是二姨娘同我娘一樣,心中對爹爹有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