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起來的時候,雨沒有下了,到處都是溼漉漉的一片,所有的人都是離開了,小巧正在廚房裡面忙活早餐,婉清伸了個懶腰,自己取過茶壺燒了一壺水,然後就是安安靜靜的泡着茶葉。
“姐姐,吃飯了。”
小巧從廚房裡面探出了一個腦袋,對着婉清笑眯眯的說道,婉清點頭,然後就是站了起來,小巧端着兩個人的早餐放到桌子上面,然後就是舒了口氣。
“姐姐,只有咱們兩個人吃早餐真好。”
“婉娘,婉娘那邊的水道已經通了,橋也是出來了,那個大人可真是厲害,今兒早上我們起來一看,趙家的屋子已經回來了,淹沒了屋子的那幾戶人家,已經去京兆尹報備了,這一場大雨,算是這樣的解決了。”荀大嫂子笑眯眯的走了過來,將一手青菜放在了檐下。“這是我早上去地裡摘得,你嚐嚐看味道怎麼樣,這可是今年的第一茬蘿蔔苗。”荀大嫂子看了一眼婉清桌子上面的早餐,似乎是瞭然,只是笑着看着婉清。
“我家的那位今兒要趕去京城做工,你們可是要過去,一道兒吧,張老三的木炭也是要過去賣,最起碼,有個車子哩!”
婉清笑着點頭,小巧將籃子拿了出來,然後就是交給了荀大嫂子,荀大嫂子又是說了幾句話,就是笑眯眯的離去了,婉清和小巧兩個人也是相視一笑,吃過早餐,收拾好東西,便是拿着繡品笑眯眯的出去了。
將雙面繡賣掉,小巧本是十分不樂意的,但是掌櫃的三十兩銀子讓這個雖然生活在大戶人家很多年,但是卻是從來都是沒有見過那麼多銀子的小丫鬟的臉上立刻就是帶上了笑容,笑眯眯的接過掌櫃遞過來的銀子,然後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懷裡。
看着小巧這開心的樣子,婉清無奈的搖頭,“走吧,咱們先去買些米麪,然後就是坐張叔的車子回去。”
小巧點頭,蹦蹦跳跳的跟在婉清的身後,朝着米鋪去了,看着小巧的樣子,婉清無奈的搖頭,說來說去還是個孩子,雖然有時候老氣橫秋了一些,但是孩子氣的一面,卻是絲毫都是沒有掩飾的。
買好所有的東西,身上的餘錢還是有很多,婉清笑眯眯的給小巧買了幾包小零食,小巧抱着零食,臉上都是笑容,回到馬車上,老張卻是一臉的鬱悶,婉清和小巧對視一眼,然後就是看向了老張。
“張叔,你怎麼了?”
看到婉清和小巧,張老三嘆了口氣,然後就是認命的將幾匹布放到了馬車上。“別說了,今兒個賣了一車炭,不過就是換回了這些布匹,你說我一個男人家的,有沒有妻兒子女的,拿着這些布匹做什麼?真是黑心的,我還想着大戶人家的生意好做,最起碼銀子會多一點……”
老張十分無奈的說道,婉清看着放在上面的布匹,都是上好的錦緞還有幾匹細棉布,這些在布市的話一匹要近一二兩銀子左右,婉清看着這些布匹,心思便是活絡了起來。
“張叔,你這一車子的炭,往日是要賣多少錢的?”
“一車子木炭,燒好要七天,往常一車子,都是賣一百個銅板到一百二十個,人好的,也會給個一兩銀子左右,沒有想到……”張老三搖頭晃腦,臉上都是痛心疾首。“這半個月雨水都是沒有停的,自從木炭出來以後,這大半個月的,都是沒有再燒了,窯裡面也是積了水,這一下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可以重新燒起來……”
“那張叔,你就當二兩銀子,將這些布匹賣給我可好?”婉清擡起頭,笑着問道,老張看着婉清,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這……顧家娘子,不是我不賣給你,實在是值不得這麼多錢的,再說了,你們兩個婦人家的,拿着也是沒有用……”
“張叔,這句話你就是說錯了,我和小巧,是做繡品賣的,這布對我們來說,那可是有用多了,再說了,我們也是要買布的,去市場上買,這些布匹,少說也是要十幾兩銀子纔是可以,現在二兩銀子買下張叔的布,是我們賺了大便宜了。”婉清的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然後就是對着張老三說道。
張老三猶豫了一下,然後就是點頭,婉清示意小巧拿了二兩銀子給老張,老張接過銀子放到嘴裡,咬了一下,然後就是坐上了牛車。“顧家娘子,謝謝你了,若不是你,這幾匹布,我也不知道怎麼處理了。”
婉清笑笑,沒有接張老三的話,只是拿過布匹放到手中摩擦着,小巧卻是一眼就是看出了布匹的出處。
“姐姐,這是錢家的布莊出來的布,您看,這些紋理,尤其是這些花紋,這可是錢家……”小巧後面的話語沒有說,但是臉上的興奮卻是不言而喻。
婉清點頭,然後就是放到了一邊。“咱們不要管這些,咱們只管用來坐坐荷包,刺刺繡就是了。”
小巧點頭,卻是還是拿着布匹在手中把玩着,低着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婉清摸了摸小巧的腦袋。“以前的事情都是過去了,關鍵是咱們以後要過得好好的,小巧。”
“恩。”許久,小巧方纔是應了一聲,然後就是靠在婉清的肩膀上。“姐姐,我好喜歡這樣的時間,有時候想起那些事情,我都是覺得,似乎就是和一場噩夢一樣。”
婉清點頭,擡起頭,馬車卻是到了魚牌坊,白天的魚牌坊十分的安靜,婉清擡起頭,清平樂三個字安靜的立在上面,處在最顯眼的地方,偶爾有淡淡的絲竹之音出來,帶着一抹淡淡的憂愁,攝人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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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了這些姑娘咯,原本都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卻是不得不委身於青樓楚館爲生。”張老三的聲音裡面都是帶着惋惜,婉清卻是什麼都是沒有聽到,只是細細的聽着,許久,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澀。
或許是她可以的想要去以往那一段往事,但是有時候,越是想要忘記的東西,就是越是忘不掉,婉清低着腦袋,一隻手卻是握住了腰間的荷包,熟悉的手感讓婉清的心緩緩的放了下去,嘴角的苦澀也是最終化成了淡淡的笑容。
“姐姐。”看着婉清的樣子,小巧輕輕的喚了一聲,婉清轉過頭,對着小巧露出了一個我沒有事情的笑容,然後就是拿過一包糖炒栗子,安靜的剝了起來。
“回去就是下午了,午飯是吃不成了,吃點東西飽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