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水裡的毒已經完全被清除了!你是怎麼做到的!”
鳳輕塵的聲音都顫抖了,一邊說着,甚至還將碗裡的水一飲而下,臉上也不知是激動還是震驚,總之是變換不停。
從沒見過這種解毒的手法,這簡直就是難以置信!
衆人一聽鳳輕塵這話,自是高興地歡呼起來,要不是夜玄凌在邊上擋着着,這幫人就要衝上去將喬念惜擡起來了!
活了,終於能活下來了!
一次實驗成功,喬念惜臉上勾起一抹欣喜,扭頭看着夜玄凌,眯起的眼睛裡漾出絲絲俏皮。
神奇,也並沒有什麼神奇。
赤子江水含鐵量過高,水質呈酸性,喬念惜根據當地飲水的源頭讓木匠做了這個模擬的水槽。
第一個儲水的區域裡放的草木灰呈鹼性,水在這個區域停留,酸鹼中和能將部分鐵離子生成沉澱。
大部分沉澱能在水靜止的時候沉到底下,剩下小部分流經細紗和鋸末,再一次沉澱,到最後水中的鐵離子幾乎就所剩微量了,自然是可飲用的。
“這只是一個微型模擬的情況,針對百姓用水的情況,需要修建幾個飲水閘道,其中草木灰和鋸末也要大量更換,不知道行不行得通。”喬念惜說話之間擡頭看向夜玄凌。
夜玄凌目光依舊在那水槽上停留,思索片刻,扭頭看向喬念惜:“鋸末曬乾擦淨之後燃燒便是草木灰,這裡可以利用,至於鋸末,若是每年增加樹木植被來供應鋸末應該也不會有太大問題。”
“對!”
旁邊的大頭聽着夜玄凌的分析,接過話茬:“後山有一片空地,糧食不長,可青楊樹在那裡卻長得很快,若是開荒出來供應鋸末不會有太大問題!”
地域的優勢算是給了衆人一條活路,大頭很快召集了霄州城的工匠到喬念惜跟前待命。
一個時辰之後,喬念惜將之前畫好的圖紙給工匠,又交代其中的細節,晌午十分正式開工。
這邊工匠製作水槽,另有精兵依照水槽的尺寸在江邊修建外圍,喬念惜跟夜玄凌也不閒着,日夜親自監工,每一處細節都檢查到位。
五日之後,衆人連夜趕工的第一個引流槽就算是完成了。
鋸末是現成在製作水槽的時候留下來的,草木灰是這段時間煮粥剩下的比較乾淨的灰,一切都是隨用隨取。
江邊接口已經砌開一個引流口,旁邊帶着閘門控制水進入儲水區域的流量,後續接連的幾個區域也帶着控制水流的閘門,引入的水控制起來很容易。
不得不說,古代沒有現代這般高科技的工藝,可工匠的手工活也是現代無法比擬的,只看着這水槽就讓喬念惜露出了那沒見過世面的德行,再看細節,驚詫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衆人懷着激動地心情看着江水流過引流槽後的反應,喬念惜和鳳輕塵對最後的水質檢測,當流經水槽的水接到罈子裡運回來的時候,整個霄州城都沸騰了!
夜玄凌和章源是拯救衆人性命的戰神,喬念惜就是解脫百姓苦難的女菩薩,不,簡直比菩薩還要神,菩薩沒有管衆人性命的時候,是喬念惜將大家從鬼門關拽了回來!
這一晚,霄州城年紀大的族人帶領大家給喬念惜舉行了一個神的儀式,世代流傳的串珠掛在喬念惜脖子上時,她已經成了族人供奉的神明!
折騰了一晚,終於恢復平靜,這麼多日來,喬念惜終於鬆一口氣,睡不着,拽着夜玄凌在延邊的樹林散步。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這兩日的事情,喬念惜一臉興奮,正說着,似乎感覺到什麼,猛然扭頭,一個瘦小的孩子就跟在他們身後,來不及躲閃,被逮了個正着。
“你爲什麼跟着我們?”
說話之間,喬念惜眯起眼睛看那孩子,似乎有些眼熟,凝眸細看,想起來了,原來是在城門口遇到的那個孩子。
孩子看被人發現了,遲疑片刻,擡腳走了過去,低着頭面上帶着幾分羞怯:“姐……參見王爺王妃!”
孩子一句“姐姐”沒說完似乎意識到說錯了話,緊忙改口,說話的同時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了個頭。
“快起來!”
喬念惜伸手將那孩子拉起來,看着他臉上的緊張,不由得勾起脣角:“叫姐姐也可以,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娃子!”
娃子聲音依舊帶着幾分緊張,稍稍平靜片刻,伸手將握着的東西遞到喬念惜跟前:“奶奶說這是我們世代相傳的犀牛骨,可以保佑平安!我……繩子我已經洗乾淨了!”
喬念惜從娃子手裡接過來,細看是一個用繩子穿着的圓墜子,許是經常摩挲,表面都盤出了一層均勻的油脂。
本來不想收人家的東西,可聽着娃子那句“已經洗乾淨了”,喬念惜拒絕的話不由得嚥了回去。
若是不接,這孩子會以爲自己嫌棄,看他腳上的泥應該是跟了很久的,這般情況,拒絕就要傷了這孩子的心啊!
“好,娃子送的東西,姐姐以後天天戴着!”
說着話,喬念惜將墜子掛在了脖子上,看他咧嘴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你跟奶奶現在怎麼樣了?”
一說這個,娃子臉上的神采更加燦爛,嘴角咧開綻放一個大大的笑:“我和奶奶住進了新房子裡,白衣哥哥已經治好了奶奶的病,現在已經能站起來走路了,大家都說姐姐和哥哥是救世的菩薩!”
說話的功夫,娃子擡頭看了邊上的夜玄凌一眼,依舊咧着嘴笑,雖然他面上表情嚴肅,卻沒有絲毫冰冷的感覺。
這樣的消息讓喬念惜有很大的成就感,前世的生活除了訓練就是執行任務,殺人,從來不知道救人會是這種感受,特別是救了這麼多人!
平常看電視沒有太大的感受,可身臨其境就不一樣了,神經總是那麼敏感。
“你要好好照顧奶奶!”喬念惜摸着娃子的頭,笑得一臉溫和。
“嗯!”
娃子應聲,擡頭目光在喬念惜和夜玄凌臉上掃過,認真道:“我以後也要好好學本事,像哥哥姐姐一樣救別人!”
帶着雄心壯志的稚嫩聲音臉夜玄凌都逗笑了,可是經歷了這些,喬念惜相信這孩子會爲了自己這句話努力。
娃子離開,夜玄凌扭頭看着喬念惜,見她手裡握着娃子給的犀牛骨墜子,雙眸之間更添了一層幽深。
“你可真是個不可思議的女子!”說着話,夜玄凌伸手攬過喬念惜的肩膀。
喬念惜一頓,擡頭看進夜玄凌的目光之中,想了想道:“你是不是早已經察覺到我的手和別人不一樣?”
夜玄凌沒想到她就這麼說出來了,愣神瞬間點點頭,卻沒有問。
喬念惜挑了挑眉毛,醞釀瞬間猛地將手彎成爪子朝着夜玄凌伸過去,悚着聲音叫喚:“我是妖怪!”
夜玄凌一愣,抓住她的手,手腕用力將她整個人拽進懷裡包裹住:“你是我的寶!”
這句話說得喬念惜心裡一顫,扭頭看着他一臉認真,不知怎麼感覺眼眶發熱,將頭埋進他胸口,悶悶地說:“我不是妖怪,以後我會慢慢告訴你的,有關我的所有的秘密。”
夜玄凌不說話,伸手在她頭上輕輕地摸着,知道她有很多秘密,可也知道她暫時不想說。
其實,說不說有什麼重要呢?她還是自己喜歡的那個丫頭!
接下來的幾天,沿江幾處飲用水徑流的地方差不多都修築了水槽,基本不用從遠處水域運輸。
然而,水源的事情解決,卻並沒有讓人這一口氣徹底鬆下來。
之前百姓暴動的時候曾經燒過高進帶來的災糧,如今後續的糧食沒到,即便加上從孫江那裡繳收的存糧還是有些緊張。
而且,這兩日接連大雨,高雲端的隊伍也延誤了一些,如今城中的糧食只能撐個三五天了。
不光是糧食,連未央草都是緊缺的東西。
鳳輕塵帶來的未央草伴着粥煮食暫緩了衆人的病情,可要醫治好,靠着江邊撿來的那些殘葉遠遠不夠。
而且,江水終歸還是需要依靠未央草保持平衡,存活的一些不能過多采集。
眼看着鳳輕塵擰着眉頭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喬念惜腦袋都暈了,伸手一把拽住他,沒好氣。
“你在這裡轉圈有什麼用!當地不會只有這一個地方有未央草吧?”
說話之間,喬念惜翻個白眼,扭頭吩咐外面的兵丁去找大頭。
鳳輕塵看着喬念惜不說話,眉頭依舊擰成一個疙瘩。
雖說平常浪蕩慣了,可畢竟醫者仁心,更何況見到這麼多深受痛苦折磨的百姓,那種無能爲力的感覺讓他心口壓抑萬分。
喬念惜不理會鳳輕塵,扭頭去拿所剩無幾的未央草葉,左手小手指不經意的觸及草葉片刻,轉身往外走。
夜玄凌知道她有主意,也不多問,跟着她走了出去。
出了營帳,喬念惜將手指沒入泥土之中,隨着剛纔未央草葉內物質分析的記憶,芯片的搜索系統放射出探測信號。
“西南方向過了江就有很大一片未央草地。”
喬念惜說話之間伸手往西南方向指過去,根據探測到的信息,那個地方距離霄州城大概五十多公里,並不是很遠。
“王妃說得沒錯!那裡的確有大片的未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