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相信這個女人什麼也不知道?你以爲你說出這樣的話,哀家會相信麼?”太后反問道,眯起眼睛,打量了他一會,才繼續說道,“哀家是什麼人,你的母親。你在想什麼,哀家怎麼可能不知道;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你也是不相信的,對不對?”
“母后--”嶽楚凌不知道如何回答,低下頭,沉默了好久。時不時地擡起頭來,看看太后,想說點什麼,最後卻化成一聲嘆息。
太后看到他這個樣子,心知肚明,指着他,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哀家就知道是這樣,對於這個女人,你不忍心。哀家和你說過,如果想要成功,千萬不能心慈手軟、兒女情長。女人,後宮佳麗三千,要多少有多少,何必對這個女人耿耿於懷;何況,你也不是真心誠意喜歡這個女人,只不過是一個替身,可有可無,何必在意;別忘了這個女人的身份。”太后提醒地說道。
聽到這樣的話,出於本能,嶽楚凌愣了一下,然後故意問道∶“難道因爲這個人是麗妃的人、耿家的人,就一定是必死無疑嗎?”
“皇帝,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覺得哀家在這件事情上做的不對?”太后挑了挑眉,難以置信地問道。嶽楚凌是怎麼回事,突然提出這樣的問題;原來的他是不可能提出這樣的問題。
“母后,你誤會了,兒臣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嶽楚凌看到這個樣子,本來想解釋清楚,可是已經沒機會了—
“皇帝,哀家再提醒你一遍,在這個時候千萬不可以兒女情長,尤其是對於這個女人。”太后厲聲說道,聲色俱厲,“寧王虎視眈眈,你現在的情況,任重而道遠。哀家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你,這個女人不可能什麼也不知道,如果讓她活着,後患無窮。所以這個女人必死無疑。哀家不可能姑息養奸。”
嶽楚凌聽了這樣的話,心念一動,擔心起來了,回過頭看着她,故意問了一句∶“太后,你之所以這麼做,真的是爲了朕嗎?”
“皇帝何出此言,哀家是你的母親,難不成是爲了別人?”太后故意這樣問道,有些不滿,心裡有點緊張,難不成嶽楚凌這麼快就看出來了?
嶽楚凌不置可否,輕輕地笑了笑,冷冷地說道∶“母后,你是我的母親,你在想什麼,朕也是非常清楚的。在這裡,朕不願意把話說出來,如果把話說出去,對誰也沒有好處。母后,你的意思我明白,不要再說了。那個蘭嬪,朕想好好考慮考慮,希望你可以高擡貴手,放他一馬。否則的話……”
“你在威脅哀家嗎?”不等他把話說完,太后就站了起來,看着他,氣憤地說道,“皇帝,哀家希望你好好想想,當初如果不是哀家想辦法,你怎麼可能有今天;你這樣做,根本就是忘恩負義;爲了一個女人,激怒哀家。對你,有什麼
好處;哀家希望你可以好自爲之,千萬不要得寸進尺。哀家可以讓你高高在上,也可以讓你一落千丈。何去何從,你自己看着辦吧。”說完以後扭過頭去,不予理會。
“母后,你怎麼可以……”太后突然說出這樣的話,讓嶽楚凌吃驚不已,這個人是自己的母親,說出這樣的話,到底想幹什麼,忍不住正色問道,“母后,如果兒臣沒有了今天,你會怎麼樣?”看到太后轉過頭來,非常驚訝地看着自己,可能是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說出這樣的話。不動聲色地笑了笑,接着說道,“兒臣承認,如果不是因爲母后,兒臣不可能有今天;但兒臣想問一句,母后當初那麼做,真的只是爲了朕嗎?我們是一家人,母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果那個人成功了,兒臣不可能有好下場,母后呢,恐怕也是如此。就衝這一點,就說明了一切。母后,不得不承認你說的很有道理,到了這個地步,千萬不能心慈手軟,否則的話必敗無疑。可即使是這樣,也不能濫殺無辜,如果是這樣,豈不是暴君一個,人人得而誅之?母后,那個女人有孕在身,是朕的孩子。孩子不能沒有母親。母后,你想過沒有,如果當初有個女人也是這樣對付你,你會怎麼辦?”
太后聽了這樣的話,大吃一驚,嶽楚凌怎麼會提出這樣的問題,難道是知道了什麼?心裡惶惶不安,幸虧曹嬤嬤站在身邊,按住自己的肩膀,太后才慢慢地平靜下來了。喝了一聲,說道∶“放肆,皇帝,你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簡直是大逆不道,真的是太讓哀家失望了。”
“母后,你誤會了,兒臣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
“夠了,不要再說了。”沒有讓他把話說完,太后就喝道。看着嶽楚凌,苦口婆心地說道,“想當初,哀家十月懷胎,多少人虎視眈眈。爲了你,哀家小心翼翼,一天到晚提心吊膽;好不容易你出世了,哀家盡力而爲,好好照顧你,讓你有了今天。沒想到你翅膀硬了,就不把哀家放在眼裡,居然還說出這樣的話,挑撥離間。皇帝,聽了你的話,哀家非常失望。”
“母后--”嶽楚凌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急忙跪了下來,看着太后,爲難地說道,“母后,兒臣真的不是故意的,母后的養育之恩,兒臣感激不盡,今生今世不可能忘記,只是……”說到關鍵處,就被人打斷了—
“好了,皇帝,關於這件事,你就不要再說了,哀家心裡有數。”看到嶽楚凌還要說點什麼,太后擺了擺手,故意說道,“哀家累了,如果你沒什麼事,就退下吧。”
“是,兒臣告退。”嶽楚凌說着,行了個禮。莫文蘭的事情,還是想個辦法單獨見面,把事情問清楚吧,嶽楚凌這樣想着,就要離開。卻在這個時候,再一次聽到了母親的聲音—
“那個女人現在在什麼地方,你已經知道了
,應該明白,沒有哀家的允許,任何人不能和她見面,所以……”知子莫若母,嶽楚凌在想什麼,太后怎麼可能不知道?剛開始不確定,看到這個人站在那裡,猶豫不決的表情,就知道所料不差,淡淡地說道,“還是那句話,當斷不斷反受其害。皇帝好好考慮一下吧。”
嶽楚凌轉過頭來看到母親悠閒自在的樣子,好像一切的一切和她沒有關係,心裡五味陳雜,應了一聲,行了個禮,然後就離開了。
看到嶽楚凌的背影,太后輕輕地舒了一口氣,但他也明白,治標不治本。問題的關鍵是,那天晚上見面,麗妃和他說了些什麼,有沒有把事情告訴他?本來想把話說清楚,可轉念一想,如果麗妃什麼也沒有說,自己把話說出來,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打自招?想到這裡,猶豫不決,不知道如何是好。皺了皺眉,突然想到什麼,回過頭看着曹嬤嬤,直截了當地問道∶“你覺得那些事情,皇帝知道多少?”
突然聽到這樣的話,曹嬤嬤愣了一下,回過頭看到太后充滿希望地看着自己,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想了一會才說道∶“麗妃畢竟只是個女人,不可能知道太多東西,最多就是前皇后的死。”說到這裡,看了一眼太后的表情,太后顯然是愣了一下,沒有迴應。見是如此,曹嬤嬤繼續說道,“從表面上看起來,皇帝好像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卻沒有說出來。這說明什麼,有所顧忌。依我看,就衝這一點,太后也沒必要擔心,時間可以改變一切,奴婢相信過不了多久,皇帝就可以忘記那個女人,重新開始。和妃娘娘和皇上青梅竹馬,以後有了孩子,那就是剪不斷理還亂。奴婢相信兩個人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借你吉言,希望是這樣,不然的話……”太后聽了這樣的話,非常滿意,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什麼,又吩咐地說道,“哀家覺得蘭嬪的事情,皇上不可能善罷甘休,早晚有一天還有可能……你多派幾個人在那個地方,如果看見了皇上,馬上就過來告訴哀家。”
“那就事情還沒有弄清楚,太后娘娘,這……”看着太后,小心翼翼地說道,曹嬤嬤希望可以得到最後的機會。
“無所謂了,事情已經是這樣了,嶽楚瑜不可能善罷甘休,這一點皇上已經知道了;該怎麼辦,哀家相信他心裡有數。”太后說着,點了點頭,好像是信心十足。突然之間變了臉色,繼續道,“蘭嬪只不過是個女流之輩,就算是知道了什麼,也不可能有什麼主意。可你應該明白,如果讓他們兩個人見了面意味着什麼。哀家不可以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從現在開始必須防患於未然,有備無患,事情纔可以成功,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奴婢明白了,奴婢馬上就去。”應了一聲,看着太后,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欠了欠身,然後就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