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嫣蓉的厲害警告,不但沒讓納蘭娉婷露出半點懼意,反而還懶洋洋地拍了兩下巴掌,笑着對她道:“姐姐這番言論說得可真是精彩,可惜啊……”
她微微一笑,“我這個要天生就是倔脾氣,別人不讓我做什麼,我就偏要做什麼。”
說着,笑容一斂,對呆愣中的小太監道:“繼續打,無論發生什麼事,我納蘭娉婷用性命擔着。”
兩個小太監得了她的保證,掄起巴掌,繼續抽向奄奄一息的陳月瑩。
不能怪兩人心狠手辣,而是他們早就對陳月瑩看不順眼了。
這兩小太監都是秦寂逍養在身邊的心腹,自然知道納蘭娉婷被關在地牢的那些天裡,王府後宅中那些看她不順眼的人背地裡都是怎樣對她說三道四,甚至買通地牢獄卒,可着勁的折磨着他們新王妃的。
眼下總算找到機會爲王妃報仇,不把人給折騰得哭爹喊娘,倒真是對不起王妃器重他們一回。
二十幾個巴掌沒過多久便噼哩啪啦抽完了。
再瞧陳月瑩,雙頰紅腫,口鼻流血,被兩個小太監鬆開的那一刻,整個人就像死魚一樣癱軟倒地。
跪在地上的其它夫人,則被眼前這血淋淋的一幕給嚇得臉色慘白,腿肚子直轉筋。
她們深深地意識到,納蘭娉婷不但變了,而且還變得非常可怕。
蔡嫣蓉被對方囂張的姿態氣得花容失色,指着納蘭娉婷的鼻子道:“你儘管張揚跋扈,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爲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沉重的代價。”
納蘭娉婷姿態優雅地伸出纖纖玉指,折了一根豔麗的紅梅在指尖把玩,面對蔡嫣蓉的厲聲威脅,她緩步走到對方面前,將脣湊到對方耳邊,輕聲道:“還記不記得在地牢裡,我曾親口對你說,別給我活着的機會,否則,我就會親手毀掉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我看你敢?”
“敢與不敢,咱們不如賭賭看。”
“好,賭就賭。我倒是要親眼見識見識,你這個賤人,究竟有什麼本事奪走我現在的一切。”
納蘭娉婷笑了一聲,“既然你這麼熱衷於這個遊戲,從現在開始,咱們就倒計時吧。”
帶着惡魔般得逞的微笑,納蘭娉婷率領身後的太監婢女,笑意盈盈地揚長而去。
看着她驕傲挺直的背影,蔡嫣蓉咬緊牙齒,死握雙拳,一雙大大的杏眼內彷彿能噴出灼人的火焰。
那該死的賤人居然敢口出狂言,奪走她現在的一切。
哼!一個水性揚花的爛貨,她真以爲王爺還會像從前那樣把她當盤菜?
更何況她現在的立場並不美好,據說納蘭青玉已經和她正式脫離了父女關係,而之前可以給她當靠山的墨子城,也在不久前被王爺下令給宰了。
一個無依無靠,無權無勢的弱女子,她不信對方能仗着王爺對她的所謂寵愛,就能掀起巨大的風浪。
夜幕降臨,一輪明月高高掛在夜空的最頂端,襯着稀稀點點的星子,將整個夜空渲染得華美而又炫麗。
嬌吟聲不斷。
直到兩人鬧得累了,他才熄了蠟燭,擁着她嬌軟的身體,拉過被子躺在溫暖的被窩裡。
修長的大手在她的發間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梳理着,她則像往日那般,閉着雙眼,將小臉偎依在他的懷裡。
“今天在後花園的梅林邊玩得開心麼?”
黑暗裡,秦寂逍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而又生動。
懷中的女人微微一動,隨後笑道:“很開心,而且也很過癮。”
“是麼,看來你終於明白權和勢究竟能給你帶來怎樣的快感了,我早說過,只要你乖一點,無論你想要什麼,我都給得起。”
“真的?”
“我何時騙過你?”
“知道下個月初九是什麼日子麼?”
“你十九歲的生日。”
“你會送我什麼禮物?”
“你想要什麼?”
“要什麼你都肯給?”
“不如說說看。”
“我要讓蔡嫣蓉,失去一切!”
兩人的對話突然靜止了。
好半晌後,秦寂逍撐着手臂起身,藉着窗外投射進來的月光,他看到仰躺在他左手臂上的女人睜着一雙明亮美麗的大眼,戲謔地與自己四目相對。
“你剛剛說什麼?”
納蘭娉婷無畏地回了他一記淺笑,“既然聽到了,爲什麼還要再重複問一次?你是在怕麼?怕自己給不起這個禮物?”
“這個禮物你很想要?”
“勢在必得。”
“如果我不給呢?”
“你會給的,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他投給她一記性感的笑容,伸出手指,在她白嫩的臉上輕輕捏了一把,“對自己這麼有自信?”
“你也可以理解爲,我這是自負的一種表現。”
秦寂逍慢慢斂了笑容,認真道:“何必把自己逼到這種地步?你不累麼?”
“別用上位者的語氣和我說話,你該知道,將我逼到這步田地的人,究竟是誰。”
他不聲不響地看了她好久,最後輕聲在她耳邊道:“你要的,我不會給。”
納蘭娉婷並不失望,她展開雙臂,摟住他的脖子,很是主動地在他脣上印下一吻,“沒關係,你不給,我可以自己奪。秦寂逍……”
她在他耳邊輕聲喚着他的名字,“咱們之間的對決,從這一刻起,才正式開始。”
三天之後,周瑞帶進王府一個驚天動地的大消息,蔡敬昂死了!
秦寂逍聽到此言,眉頭重重擰了一下,“好端端的,他怎麼會死?”
“據說是死於中毒,昨天夜裡侍候他的是六姨太,臨睡前,兩人在房中吃了些酒菜,蔡敬昂因爲多貪了幾杯,沒一會兒便睡下了。今兒大清早,六姨太醒來時就看到蔡敬昂的身體已經硬了。叫了大夫前去查看,發現他身體沒痛沒傷,只是臉色發紫,瞳孔流血,初步斷定是中了毒,只不過他中的究竟是什麼毒,一時之間還沒有人能給出個答案。”
“他
中的毒名叫追魂。”
納蘭娉婷的聲音突然出現兩人耳邊。
周瑞面色一怔,下意識地看了秦寂逍一眼,見對方輕蹙眉頭,並衝他使了個眼色,周瑞立刻領悟,很有禮貌的衝納蘭娉婷行了個大禮,這才轉身離開了房間。
待室內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秦寂逍衝她挑了挑眉:“蔡敬昂的死,與你有關。”
語氣肯定,沒有半點疑問。
納蘭娉婷也沒否認,笑着回道:“我說過,咱們之間的對決,現在纔剛剛開始。你既然不肯將我最想要的生日禮物送給我,我只好自己動手親自親爲。我要讓你知道,當日在地牢裡折磨過我,侮辱過我,給我帶來不痛快的那些人,都會爲他們當日愚蠢的行爲付出沉重的代價。而蔡敬昂,則是被我報復的第一顆籌碼。”
秦寂逍的臉色微微沉了一沉,“拉蔡嫣蓉下馬,能讓你得到什麼?”
“我快活!”
“你已經殺了她爹,難道你現在不快活?”
“這不一樣!”
她踩着輕盈的步子走到他面前,伸出細白的手指,在他的衣襟上輕輕撩了一把。
雖然這個動作帶着幾分漫不經心,可挑逗之意卻十分明顯。
仰着俏臉,美麗的眼睛裡盡是柔媚之意,“如果我想殺蔡嫣蓉,簡直是易如反掌,可讓她就這麼死了,又讓我覺得無趣至極。我只是想讓她嚐嚐,被她最愛的男人折辱冷落,抹去名份後,她究竟會露出怎樣一張醜陋的嘴臉。王爺……”
她軟軟喚了一聲,眸內眼波流轉,“你不覺得,這樣的挑戰很有趣麼?”
秦寂逍一把捏住她不斷在自己胸膛上撩撥的小手,“娉婷,這遊戲一點也不好玩。”
“你愛蔡嫣蓉麼?”
“不愛!”
“如果她死了,你會爲她心疼麼?”
“不會!”
“你愛我麼?”
秦寂逍目不轉睛地看着她美麗的面孔,點頭道:“這點毋庸置疑。”
“既然這樣,你會爲了滿足我的慾望,對蔡嫣蓉落井下石麼?”
“不會!”
他回答得乾脆俐落,沒有一絲脫泥帶水,那份絕決,倒真是讓人心寒。
納蘭娉婷笑了一聲,“瞧,你到底還是在乎她。”
他用力捏着她的手腕,在她耳邊警告道:“我只是不想看到你爲了復仇,而將自己逼上絕路。”
她順着他掌勁的力道,將自己柔軟的身體借勢偎依在他的懷裡,柔弱無骨的小手扯着他的衣襟,“也就是說,你仍舊是不肯妥協了?”
他邪笑地勾起她的下巴,“我這輩子最討厭被人威脅,你已經觸犯到了我的底線。”
她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用談論天氣是否晴朗的語氣對他道:“下一個死掉的,是靖南御史趙扶蘇。他的老搭當蔡敬昂已經死了,做爲爪牙的趙扶蘇沒有理由繼續活着。”
“你覺得我會如你所願?”
“會不會如我所願,明日卯時自會見分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