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旨之罪可是要殺頭的?”北冥馥兒一臉無辜的說,偏偏讓人膽戰心驚。
冷泠在心裡嘆氣,馥兒呀,你很腹黑有木有,如果早把金牌拿出來人家也不敢請你到牢裡?
北冥冽倒是滿意笑了,果然是他侄女,早點把金牌拿出來多沒意思,不過下次別這麼折騰了,今個你皇叔剛好沒什麼事,要不然多浪費時間啊!
“求公主饒命,小人也是奉命行事。”爲首的官兵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今天這麼熱的天果然不適合出來,只是他出的好像是冷汗和天氣也沒什麼關係。
“奉命行事,奉的誰的命,可有公文?”這傢伙真的是一個朝廷欽犯,那自己救了他會不會給皇叔惹麻煩?
北冥馥兒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她皇叔不就在這裡嗎,如果蘇逸真的是一個朝廷欽犯,皇叔怎麼會不知道,管他是什麼人,她北冥馥兒想救的人還沒有救不了的。
“是奉冷相爺的命,這是公文請公主過目。”爲首的官兵急忙從袖中掏出一個公文,還好他早有準備。
準備的倒是齊全,又是冷天城,她決定了,就是蘇逸是朝廷欽犯她也要救,凡是冷天城要抓的人,就是朝廷欽犯也是好人。
石榴接過公文拿給北冥馥兒,北冥馥兒裝模作樣的打開公文掃了一眼,突然眼睛在一句話上定格下來,從開頭又一個字一個字看了一遍,有些失神的將公文合上,望向蘇逸。
竟會是他?
難怪她會覺得蘇逸這個名字這麼熟悉,這個笨蛋竟然逃了出來,既然逃了出來爲什麼不把名字給改了,不抓他抓誰?
蘇逸有些尷尬避開北冥馥兒的目光,知道她是從文書上得知了自己的身份,當初那個被他抱在懷裡的奶娃娃,竟然長成了婷婷少女,只是她的腿爲什麼會……
她不是皇上最寵愛的星璨公主嗎,爲什麼會坐在輪椅上,她的腿怎麼會這樣,是不能站起來了嗎?
蘇逸想到自己剛纔不過是多看了兩眼她的腿,她傷心失落的眼神,心中一陣陣痛意襲來,他真該死,怎麼能那麼傷害她,她那麼驕傲的一個女孩失去了雙腿該有多痛苦。
還記得那個時候,這個小懶丫頭不願意自己走路,纔剛剛學會說話,爲了讓自己抱她總是笑眯眯的叫着逸哥哥。自己也只比她大兩歲,每次抱一會兒就累了,可是一把小丫頭放下她就噘着小嘴眼淚汪汪的看着自己。
可是現在小丫頭卻如此的消瘦,雖然比以前大了很多歲,可是現在若是自己抱她別說抱一會兒就是抱一天也不會累,只是他還有機會嗎,他現在是一個朝廷欽犯。
北冥馥兒見蘇逸不但不理他,甚至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哼一聲,轉過頭來。
蘇逸自嘲的笑了,她果然討厭他了,是呀,他是一個朝廷欽犯,她一定也像別人一樣認爲是他的父親害了太子。
蘇逸這次是誤會了北冥馥兒,北冥馥兒冷哼一聲並不是因爲他的身份,而是因爲他在認出了自己後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反而還不理她了,難道他也像別人一樣看不起她是一個瘸子。
同時也惱恨自己竟然沒有早點認出他,自己雖然記不清他原來的樣子,可是卻是知道他的名字的,一時半刻竟然沒有想起來。
她只記得在自己很小的時候,有一個經常來府裡的小哥哥,對她非常好,可是後來她就再也沒有見過他,母妃說小哥哥和他的父親一起去打仗了。
那個時候她常常聽父王說,每次打仗都會死很多人,還害怕他死了,哭了很久,狠狠的傷心了一段時間。
再長大自己便懂事了,才知道他原來是蘇將軍的兒子,父王去親征的時候她也想和父王一起去,可是父王卻拒絕了。自己那個時候羨慕蘇逸能夠和他爹一起在戰場上,而自己卻不能,還在心裡偷偷把蘇逸狠狠的鄙夷了一段日子,心想他那麼小還去打戰,是別人打他還差不多。
結果那次之後,他便再也沒有回來過,母妃說他和父王一樣再也不能回來了。
有很多人說父王是被蘇家害死的,所以皇爺爺爲父王報仇,所以才殺了蘇家所有的人,他是不是在恨自己?
她知道父王的死不可能是蘇伯伯害死的,她見過蘇伯伯,蘇伯伯是父王的師父怎麼會害父王呢,蘇伯伯對她也非常好。她偷偷聽母妃對別人說,害死父王的人不是蘇伯伯,而是一個大奸人,那個人還害死了蘇伯伯一家。
蘇家是因爲父皇才慘遭滅門,自己是父王的女兒,這些年,他一定是因爲恨自己所以寧願做一個乞丐,也不願意來找她……
“公主,現在下官可以把人帶走了嗎?”爲首的官兵不識趣的問。
北冥馥兒面無表情看了一眼他,可是卻讓人覺得冰冷至極,和冷泠相處的時間不長,不過卻把冷泠的招牌表情學的一摸一樣。
爲首的官兵低下頭,額頭上的汗往地上滴着,卻動都不敢動,一個小女孩能有如此冰冷的表情,讓他心裡發憷。
北冥馥兒將公文摔到地上,“京城府尹的事,何時歸冷天城?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借冷相的名義抓人?”
“下官……下官沒有……這名朝廷欽犯是相爺的家僕發現的,報到府尹大人那裡,府尹大人調查屬實後,才讓下官來抓人的。”爲首的官兵也顧不得自己的話會同時得罪兩個上司,只想把自己的關係撇乾淨。
心裡嘀咕着,這個小乞丐到底是什麼人,冷相爺大費周章的去抓人,而公主卻不惜與冷相作對,看樣子是一定要保住這個小乞丐。
他應該早些看看公文才是,現在連要抓的人身份都不知道?
只想着立功,連公文都沒有來的急看,接過來就和往常一樣塞進袖子裡,府尹大人說讓抓哪個人他便抓哪個人,哪裡想着今天會這麼倒黴。
“府尹,他這個京城府尹看來是當不長了,連這麼小的事都調查不清楚,我東夌養這樣的人有何用,這個人不是你們要抓的人。”北冥馥兒也不知道這府尹是什麼人,想必也是和冷天城同流合污之人。
怎麼可能會抓錯人,公主擺明了態度不讓他抓人,公主他不敢得罪,可是冷相他也一樣得罪不起?
心裡暗中思襯着這人是抓還是不抓,公主雖然受皇上寵愛,可是也只是一個女流之輩,更何況這麼一個小孩子能做些什麼,最多就是找皇上告個狀,皇上就算知道也不會拿冷相怎麼樣。
可是如果自己這次辦砸了這件事,冷相的手段他見過,他好不容易纔混到這一步,絕對不能再回到過去那種日子。
這人還是要抓。
做個小官一輩子也就只能混個小官,目光短淺,只知道想那些有的沒的。都不知道用腦子想想,爲什麼向來連自己寢宮都不邁出一步的星璨公主,會出現在宮外?
只可惜等他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
“公主,得罪了。”爲首的官兵狠了狠心站起來,“來人,把這個朝廷欽犯給本官抓起來。”
李德從下來爲蘇逸解圍時就知道北冥冽的意思,後來又看到了文書上的字,知道了蘇逸的身份,怎麼可能會任那些人把蘇逸帶走?
見那些士兵向蘇逸圍去,就要出手,被北冥馥兒攔住。
李德不解的望着她,北冥馥兒衝李德微微一笑,摳着自己的手指頭不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才擡頭看着爲首的那個官兵,裝作不經意的開口,“你說的沒錯,本公主身份高貴,那大牢本公主就不去了。”
身份高貴幾個字,北冥馥兒加重了語氣。
“公主您能這麼想便好了。”爲首的官兵以爲北冥馥兒改變了主意,討好的說道。
“可本公主真的很好奇天牢長什麼樣子,不過……讓本公主未來的駙馬去看看,然後回來給本宮講講便可以了。”北冥馥兒想到一個絕好的主意,既能滿足自己的好奇,又不用她親自去。
冷泠聽到未來的駙馬幾個字時,一口水噴了出來,未來的駙馬,她爲什麼從來沒有聽說過北冥馥兒已經定了親。這小丫頭纔多點,北冥冽不會讓她去和親吧?
“你幹嘛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我也不知道。”北冥冽見冷泠像看着一個十惡不赦的大罪人一樣望着他,心裡莫名其妙,用手帕嫌棄的擦着被冷泠不小心噴上的口水,“真是噁心死了……”
未來的駙馬這幾個字不光是驚到了冷泠和北冥冽,蘇逸的吃驚絕對不亞於任何一個人,她竟然說自己是他未來的駙馬?
她不是恨自己嗎,爲什麼會這樣說,讓自己被抓走不是更好嗎,還是他想親自爲他的父親報仇。
蘇逸在想如果有選擇,他寧願死在她的手上,也不願死在冷天城那狗賊的手上,只是蘇家冤案永遠都無法平反,蘇逸一個沒留神,肚子上捱了一拳摔倒在地。
北冥馥兒眼中閃過一絲心疼,但很快回過頭,沒有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