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的駙馬爺?”公主不去了,未來的駙馬爺又去了,真是一個祖宗比一個祖宗難伺候,不過話說這未來的駙馬爺是哪位,爲何他從未聽說過星璨公主已經訂了親。
北冥馥兒沒有回答,石榴貼心到了一杯茶,北冥馥兒像是沒聽見一樣,專心的喝着茶。
這會兒點香樓的客人已經都離開了,畢竟是朝廷的事,再加上蘇逸的身份不方便讓人知道,所以在北冥馥兒亮出金牌的時候,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就被李德和孫掌櫃疏散離開了。
也幸虧此時酒樓裡沒有外人,否者以北冥馥兒剛纔的那句話,市井之中又要有一個月的話題了。
爲首的那個官兵,背後早已汗透,額上汗滴到眼睛中踅的眼睛疼,卻也不敢在公主面前有失儀之處,北冥馥兒看着他模樣,心裡偷笑:你抗旨都抗了,還怕失儀。
“公主,敢問駙馬什麼時候去大牢,下官也好招待。”這句話怎麼聽都有,公主你放心,在下一定備好刑具好好招待駙馬的意思。
北冥馥兒眼睛眯起來,危險的看着他,沙啞的聲音冰冷而無情,“你大張旗鼓把本公主未來的駙馬滿身是傷的請入大牢,竟然還敢來問本公主駙馬什麼時候去?”
“公主說笑了,下官哪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打星璨公主未來的駙馬爺。”敢把這個小公主未來的駙馬打得滿身是傷,那這個公主還不得把他的一整層皮活活的扒下來。
和笨人說話就是費勁,北冥馥兒用眼角的餘光的瞥見蘇逸又被打了一拳,再拖下去不知道還能堅持多長時間。
“說笑?本公主可沒時間從宮裡跑到這酒樓陪你說笑話。”北冥馥兒小手一指,“好大的膽子當着本公主的面,竟然也敢說謊話,本公主勸你好好掂量掂量以下犯上和欺君之罪,哪個你能擔的起?”
爲首的官兵聽見以下犯上還有欺君之罪時,也顧不得什麼殿前失儀,再也忍不住掏出一塊帕子往額頭上抹去,擡頭看見蘇逸又捱了一拳往後退去,嚇得急忙喊停。
“公主說的駙馬爺是?”他怎麼也不相信自己隨便抓了一個人,就是駙馬了。
難道冷天城是知道公主在這裡故意要害自己,轉而一想又覺得不對,自己一個小官冷相還不看在眼裡,何必去陷害自己?只是這個小乞丐到底是什麼人,一會是星璨公主的侍衛,一會又成了未來的駙馬爺。
爲首的官兵,這纔想起手上拿的公文,急忙打開飛快的看了一遍,冷相讓自己抓的人還真是一個朝廷欽犯,叛國大將蘇連的兒子蘇逸。
“逸哥哥,正是本公主未來的駙馬。”北冥馥兒揚聲道。
“噗……”北冥冽一口茶噴了出來,站起來就要衝出去。
他的小公主什麼時候有駙馬了,這個駙馬還是一個小乞丐,他就是蘇將軍的兒子又能如何,還是配不上他家馥兒?
冷泠淡淡的抖了抖裙角被沾上的水跡,學着北冥冽的語氣道“真是噁心死了……”
北冥冽氣急,拐回來又坐下,他知道冷泠這是在膈應他,剛纔她讓自己去看看自己沒去,還反擊她不夠淡定。這會兒自己倒是忍不住了,非但吐了一口茶,還差點衝動的跑了出去。
“其實這個叫蘇逸也沒那麼差勁,也有點文采,反應敏捷,對子對的還算整齊,只不是不到其他的文采怎麼樣,至於武功,這個年齡也算是湊活,不過仍然是不堪入目。” 此時的北冥冽看蘇逸,就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挑剔,“不行,相當馥兒未來的駙馬,這點本事絕對不成,回頭讓他跟着慕風去戰場上歷練幾年,要是這小子能活着回來估計也就差不多了。”
冷泠翻個白眼,這叫什麼,駙馬養成記?
紅狐狸也真夠能想的,這只是馥兒爲了救蘇逸隨便說的,小丫頭纔多大點連愛情都不知道是什麼,就開始爲她找駙馬,她以後要讓馥兒遠離北冥冽才行。
冷泠不知道的是,北冥馥兒並不是爲了救蘇逸隨便一說,實際上如果蘇將軍當初沒有殉國,那麼幾年之後蘇逸絕對會是北冥馥兒的駙馬。
蘇逸再次聽到這聲熟悉的逸哥哥,她竟然還記得?
那個時候她才那麼小一點,他以爲她早就忘記了,卻沒想到她還記得,一時之間說不清楚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
父親受了埋伏戰死沙場,自己被他手下的幾個心腹士兵,拼死護着逃了出來,被送回老家祖父祖母那裡,回到家中之後等待他的不是母親溫暖的手,和祖母的寵溺的笑,而是大火中一具具被燒焦面目全非的屍體。
來不及爲親人收斂下葬,他就被人追殺,幾個叔叔都爲了保護他死去,就只剩下他孤身一人,憑着從小混在軍營中的一點武功,九死一生從殺手中逃了出來。
他本來是想去京城找和自己孃親情同姐妹的太子妃,但是一路走來全部都是說父親叛國害死了太子,更堅定了要去解釋清楚的決心,父親沒有叛國更沒有陷害太子。
可是走到一半時,他又聽說太子妃病逝的噩耗,自己唯一的希望也破滅。
屋漏連天雨,他再次遇到殺手,身重數刀差點沒命。死過一次之後,再次醒來,他知道從今之後自己只剩下孤身一人,天地之大再沒有他一個親人。
他白天隨他們一起出外乞討求溫飽,晚上勤練武功,如果一天能討到銅板就攢起來全部用來租書,去書院外面偷偷聽講,稍大一些後他便去酒樓做店小二,就這樣纔沒有被餓死。
他從來沒有放棄過報仇,更加沒有爲自己改過名字,這個名字是他最大的弱點卻也是他一生的驕傲。
午夜被噩夢驚醒之時,坐在清冷的月光下,他的腦海中總會有一個軟軟胖胖的小女孩,甜甜糯糯的聲音叫着他逸哥哥,他想他還有一個親人。
他不知道未婚妻是什麼意思,只知道他還有一個妹妹,一個很喜歡依賴他的妹妹,但是他又不敢去見她,他隨父親去戰場的時候她纔不過兩三歲大小,或許早就把自己忘記了。
他怕她把他忘記,又怕她還記得自己,怕她會恨自己的父親害死了她的父王,所以從未有過去尋她的念頭……
直到有一天他聽說她的嗓子不能說話,心裡大驚,立馬放棄了自己的活計帶着僅有的一點積蓄,又恢復本行一路乞討了幾個月纔來到京城,京城是來了,可是卻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見到她的。
但他又不願意就此回去,一想到再也無法聽見那甜甜的聲音便心痛不已,於是留在了京城。京城畢竟是天子腳下,因爲怕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不敢再找活去做,只有做個不起眼的乞丐。
一方面爲了生存,另一方面爲了悄悄弄明白當年的事情真相,他們一家人的死亡絕不是因爲父親的叛國罪那麼簡單,若是官兵所爲怎麼會放那場毀屍滅跡的大火?
沒有什麼比做一個乞丐消息來源最廣。
他知道今日馥兒出了宮,只是等他趕到相府門口想要遠遠的看她過的好不好時,她已經從相府離開。本無意來這酒樓,只不過是心情不好纔會一時衝動,雖然惹出了禍端,但是卻給他帶來了意外的驚喜……
未婚夫,蘇逸有些不自然的笑了?
他和馥兒確實有婚約,不過只是馥兒小時候喜歡纏着他,大人們的口頭玩笑之言,這小丫頭竟然知道。
這讓他有些意外,但是心裡又有一種無法言喻的雀躍……
“公主您不是說這個小……小公子是您的侍衛嗎?”爲首的官員到嘴邊的小乞丐幾個字硬生生的換成了小公子。
“他惹了本公主生氣,本公主討厭他才那麼說的,本公主可以拿他當侍衛,怎麼你也敢……”
“不敢,下官不敢。”鬧了半天人家兩個小孩子是在鬧彆扭,只不過這蘇逸的身份,“公主,這蘇公子可是朝廷欽犯。”
這兩句話點醒了蘇逸,是呀,他現在還是一個朝廷欽犯,馥兒這麼說,只是爲了救他罷了,小時候不懂事不知道未婚夫妻是什麼意思,現在既然知道了,他就不能當真。
“你纔是朝廷欽犯,先是對本公主不敬,然後是欺君,後來又以下犯上,哪個都是掉腦袋的大罪,還不趕快滾。”北冥馥兒眼睛一瞪,腮幫子氣鼓鼓的說。
“可是可是……”
“可是個什麼,你在仔細看看本公主的駙馬可與你要抓的人一樣,蘇將軍的家的小公子從小和本公主一起長大,本公主還會認錯不成。你看看你這公文上的畫像,塌鼻子,小眼睛,大嘴巴,一臉的麻子,還是個禿子,那個醜八怪能和本公主的駙馬比嗎?”
北冥冽一聽,就更不滿意了,這個叫蘇逸的小時後竟然那麼醜,他家馥兒從小可就很可愛,堅決不能讓馥兒嫁給這樣的醜八怪。
冷泠見北冥冽的表情,一臉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