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云溪懸着的心放下了,看着他似乎有些不開心的樣子便道,“說起來,你比本宮還大幾歲,可是看着卻年輕這許多,真是羨煞旁人啊!”
周國師知道她這是在安慰自己,寒暄幾句之後終於還是急急忙忙出去了。
“哼……我周昌源怎麼說也是個國師,堂堂正一品,怎麼就配不上公主了?不過是年紀大些!”周國師邊走邊自言自語道。
正當他氣哼哼的經過御花園的時候,看見青春靚麗的卓爾公主正在和小宮女們嬉戲打鬧,遠遠看去,那美妙的身段青春的容顏,果真集合了容氏的清秀和上官皇族的俊逸,若能得此美女,周家還會絕後麼?
想着想着他便朝着卓爾公主走去。
祭天大典終於在上官七律錦豐十五年第一次舉行,爲了慶祝這次大典,容云溪又穿上了當年上官七律親自監工趕製的朝服,與之前有所不同的是那一襲華麗輕盈的頭紗,加上眉間的梅花烙使得整個人顯得青春俏麗,絲毫不亞於卓爾公主。
“母后保養得益真是好看極了,放眼宮中還不曾見到有誰比得上母后呢!”德利太子上官皓熙興高采烈地道,他看了看卓爾想得到同樣的答覆,卻只收到一個吐舌頭。
容云溪知道她還在因爲那件事生自己的氣,也無礙她想卓爾終究不過是個孩子罷了。
走着走着,只見上官七律的營帳停了下來,楊虎便協同宮女太監一同迎接容云溪到皇帝的坐攆中,還沒下轎容云溪就發現楊虎手臂上醒目的疤痕,也許是不經意間,他不自覺的遮掩了幾分,越是這樣容云溪越覺得可疑。
“七爺,楊虎可曾有妻子?”
上官七律原本陰沉的臉色瞬間變得晶亮,“哦?云溪倒是提醒我了,似乎還不曾……”
“楊虎似乎也不年輕了,七爺怎麼都不關心一下呢?”容云溪嗔怪着道,“這件事就包在云溪身上吧!”
上官七律輕輕一笑,捏了捏她的鼻子,“還是你心細,這些年被南方叛亂、南樑餘孽擾亂的心煩意亂,只有在你這纔得到片刻安寧!”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在其位就要承受一般人不能理解的苦楚,七爺……”容云溪輕輕靠在他肩頭慢悠悠地說道。
“皇后娘娘,秦夢來了……”司裡回稟道,容云溪擺擺手秦夢便進來了。
“皇后娘娘,如您所料,那個如意果真還是住在楊府,只是……”秦夢有些難以啓齒的樣子。
越是這樣容云溪越是着急,她示意秦夢繼續說下去,“說吧,無論情況如何本宮都能接受!”
“聽說當年熊遠死後,連着孩子也沒有了,那個如意便跟瘋了一般,多虧楊侍衛精心照料。聽着楊府下人們說,他每天都會去看望如意,可是每次聽到的都是裡面打鬥吵鬧的聲音,到後來便漸漸沉寂了,楊侍衛雖然不常去看望她,可還是噓寒問暖十年如一日,唉,也是情深……”
聽到這裡,容云溪看了看她們二
人的表情,差點沒有笑出聲來,“怎麼?你們都被楊虎的癡情打動了?”
司裡這才辯解道,“不不不,哪裡……只是楊侍衛向來乖張性格捉摸不定,能如此對待一個女子着實不易罷了!”
容云溪笑了,她雖然不能理解這樣的行爲,可是畢竟有情有義,無論他是圖着什麼,如意終究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本宮想見見她,找個機會宣她進宮吧……”容云溪饒有興趣地道。
沒過幾日,如意便進了宮,如果說十年前她還算是個有身份的嫡夫人的話,現在算什麼呢?她一步步走着悵然若失。
“喲,果然是個出色的美人……快來!”容云溪驚歎的不是她有多美,而是那份恬靜,這樣的淡然的樣子恐怕世家之中的女子都不曾見過。
如意行了禮看着通身氣派的容云溪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容云溪大概是看出來這份尷尬了,便只留下了司裡屏退了衆人,“想必你還是因爲那件事來怪罪本宮了,是不是?”
“哦,不敢……奴婢不敢!”如意下意識地說道,這麼多年來她早就不是那個受人尊敬的將軍夫人了,也許只是個衣食光鮮的囚徒。
容云溪十分驚訝地道,“哈哈,如意啊,你都在侍衛府裡住了這麼些年,如何自稱奴婢?你這讓楊侍衛情何以堪呢?”
這話的意思是愛默認自己是楊虎的女人了,她咬咬牙像是被潑了冷水狠狠羞辱了一番,“皇后娘娘,這是沒有的事,楊侍衛是奴婢的恩人罷了,我們沒有什麼!”
容云溪這才發現是自己小看她了,“楊侍衛跟隨皇上多年,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本宮也是清楚的,女人啊,最終找個疼愛自己的纔是歸宿,斯人已逝……凡事可要向前看才行,否則白白浪費了大好時光,可不划算……”
“哼,也許在娘娘心裡,榮華富貴是最重要的,可是如意不這麼覺得,如意雖然出身不好,可也知道尊嚴二字!”如意義正言辭地道,此話一出司裡便睜大了眼睛想要說點什麼,容云溪揮揮手讓她退下,“哦?這麼說在你眼裡,本宮竟然是這樣的人?”
“奴婢不敢這麼說……只是人各有志無論對錯!”
容云溪沒想到居然攤上了這樣較真的人,而且一較真還是八九年之久……“難不成你覺得熊遠死的冤枉了?”
“奴婢不知道事實如何也不想去斷定,只是奴婢的丈夫和孩子都死了,這纔是奴婢應當關心的!”如意冷冷地道,不帶一點感情。
容云溪忍無可忍,站起來道,“讓本宮這麼跟你說吧,如果你的丈夫是個普通人,本宮無話可說,可是他要篡奪的是百琴的天下,要絞殺的是百琴的皇室,要對付的是皇上和本宮,本宮也是人,本宮的太子、公主也是孩子!不是隻有你熊家的人是人,不懂規矩不自量力的人有什麼好斷定的?本來就是虛空一場!關心?你可知道一場戰爭要多少百姓死去多少侍衛們的鮮血染就?你很委屈我知道,難道別人就
不委屈了?如果今天是你站在本宮的位置,你會怎麼對本宮說?”
如意一直都聽說容云溪得理不饒人嘴上功夫了得,如今看來果不其然,她笑了,“皇后果真如同傳言一般能說會道,奴婢已經啞口無言了……”
“哼,你知道就好!”容云溪正要坐下便發現不對,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尖銳的簪子就擋在了她的面前。
“你要做什麼?想清楚後果了?”
“哼,皇后娘娘又不是傻子,難道還用奴婢來提醒你麼?九年前我就應該這樣做,那時候還能隨着夫君一起,是你,是你讓我痛不欲生!”如意說着便淚如雨下。
容云溪知道,越是如此她殺了自己的可能性越小,心中有狠有時也未必下得去手。
她大笑了一聲,“你後悔了,是楊虎讓你後悔的?”
聽到這個名字,如意的眼神突然有了一絲變化,容云溪很快就發覺到了趁着她分心的那一刻隨手抓了一個擺件就打掉了那根簪子,“來人啊!”
秦夢司裡奪門而出,卻還是沒擋得住如意快如閃電的身手,她緊緊掐住了容云溪的脖子道,“看你們誰敢來!”
二人面面相覷急得上跳下竄,“你,你不要亂來,殺了皇后你可知道什麼罪名!”
“哈哈,你當我傻子麼?我會不知道後果?命,我就這一條,若是換了你們的好皇后,也是值得的!”如意笑中含淚最終還是在人羣中發現了上官七律和楊虎的影子。
上官七律厲聲喝道,“混賬東西,你都敢劫持皇后了!”他掃射了一眼楊虎,只見他緊張地汗如雨下。
“楊虎,這可是你的女人?”上官七律盯着容云溪脖子上的那雙手,狠狠地道。
你的女人四個字深深刺痛了楊虎和如意,幾乎在同一時間兩人着急忙慌地道,“是”、“不是”。
話音剛落兩人都後悔了,如意便緊張地不能自拔,“我不是!狗皇帝,你殺了熊家上下百口人,害得我和夫君孩子陰陽兩隔,今天我就要你皇后的命!”
“如意……你不要亂來!她是皇后啊!你要什麼衝着我來!”楊虎說着便拔劍而起,“你來,隨便你砍……我楊某人絕不吭一聲!”話一說完,劍便被扔在了地上哐噹一聲。
此時的容云溪給了上官七律一個眼色,她並不害怕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掐死,而是害怕上官七律太過沖動,這一局誰勝誰負尚不可知,怎麼能貿然行事?
可是上官七律哪裡等得?這輩子還不曾有人敢要挾他,何況還是拿着他最心愛的女人?
他不能容忍!
當楊虎還在和她苦苦哀求的時候,上官七律便眼疾手快地拿起一把青劍嗖地一聲不偏不倚地中瞭如意的左肩,如意當場倒下……
上官七律飛快地接過容云溪,“哼,敢動朕的女人……”
容云溪摟着他的腰下來道,“皇上……你不要這麼着急,如意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