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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庭筠夫妻倆在太夫人的熱情挽留下,直到吃過晚飯天都已經拉下了黑幕之後才起身告辭走了。
當薛仁杰和謝靈芸送走謝庭筠夫妻倆返回來要跟太夫人告退回東院時,太夫人拉着謝靈芸的手,意味深長地道:
“要養好身子,不能再生病了,你看你昏迷了這幾天,老四都瘦了。”
薛仁杰沒有想到母親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臉上閃過不自然的神情,趕緊說道:
“娘,我只是最近累了而已,並不是……”他想說並不是因爲謝靈芸才瘦了的,可是話到了嘴邊看到太夫人衝着他笑的那般的戲虐,讓他無法把話接着說出口,最後他實在是對自己這個越老越愛開孩子玩笑的老母親無法,只能不再多說什麼的低頭悶聲喝茶了。
謝靈芸已經從秦嬤嬤和抱琴幾個那裡聽說了薛仁杰有多麼緊張她,太夫人這樣說的時候,她眼神複雜的看了薛仁杰一眼,然後很抱歉的對太夫人道:
“是我不注意了,讓您和爺都跟着擔心受累了。”
太夫人知道她這一次生病究竟是因爲什麼原因,臉上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只是拉着她的手不說話。
等到回到東院時,謝靈芸都在奇怪太夫人的態度,不由出聲問薛仁杰道:
“你沒有感覺到娘好像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們?”
薛仁杰正脫衣服的手一頓,接着若無其事的繼續解着盤扣,說道:
“有嗎?我沒有感覺到。”
其實他也看出來了,心裡更明鏡似得,但是他和太夫人一樣,都選擇了對謝靈芸隱瞞布偶的事情。這個時候不管是他還是太夫人,都覺得對她隱瞞這件事情是爲了她好,然而母子倆卻算錯了一件事情,等到一切真相大白的時候,差一點就要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謝靈芸很奇怪的看着薛仁杰,覺得他今天有些心不在焉的,好像有什麼事情似得,想到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以爲他心情不是太好,她便善解人意的並沒有繼續剛纔的話題,反倒是笑着道:
“幸虧大哥沒事,若不然大嫂肯定會撐不住的。”
薛仁杰點了點頭,附和她說了一聲“是”。
謝靈芸看出她沒有說話的興致,便也沒有再接着說什麼,叫抱琴幾個進來,伺候兩個人洗漱一番便躺到牀上睡覺了。
一夜無話到天明,當謝靈芸再一次醒來時,卻驚訝的發現薛仁杰竟然還睡在自己身邊,一開始她以爲時辰還早,可是等到她微微折起身,卻看到天已經大亮,顯然並不是她起早了,而是他起晚了。
“醒了。”
薛仁杰突然睜開眼睛,溫柔的看着她,聲音沙啞卻性感的問她道。
謝靈芸知道是自己把他驚醒了,微微一笑,點頭道:“是。”
薛仁杰很高興能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到她,清冷的面容上露出愉悅的笑意,看着她清麗動容的容顏,不由的擡起手撫摸她的秀髮,聲音暗沉地道:
“睡的好嗎?”
謝靈芸有些受不了他一大早上的就對自己這樣,下意識的躲避開他的手,眼神躲閃的道:
“很好。”
薛仁杰早就知道自己的小妻子是一個很容易害羞的人,所以他也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反倒是利落的坐起身,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笑着搖頭道:
“看來這一回真的是睡過頭了。”
謝靈芸看着他的背影,想起最近一件件事情,知道他一定是很累所以才睡過頭了,想到眼前這個男人肩上所揹負的東西,她的心底微微有些心疼,不由說道:
“現在還有點時間,不如你再躺下睡會兒吧。”
薛仁杰擡手搓了搓臉,讓自己精神了一下,搖頭道:“不睡了,我一會兒還要進宮一趟。”
“這個時候進宮?”謝靈芸疑惑的問道。
薛仁杰點了點頭,說道:“我要去宮裡見一個人。”
雖然他沒有說是去見誰,謝靈芸卻猜出來了,“你是去見那個假扮文公公的暗衛嗎?”
薛仁杰知道她很聰明,對她說出自己的去向——本身就不打算隱瞞她什麼,於是他點頭道:
“是要有幾句話囑咐他。”
昨天謝庭筠說出從小綠口中聽到關於文公公生活起居方面的問題,這會兒他自然是要進宮交代那個暗衛幾句,免得到時候那個暗衛會被人看出來。
謝靈芸沉吟了一下,說道:“你若是專門進宮爲了見那個暗衛的話,豈不是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呵呵--”薛仁杰忽然笑着伸出手捏了捏她滑嫩的臉頰,戲虐地說道:“愛操心的小囡囡,怎麼把自己的相公看的這麼笨,呵呵。”
謝靈芸臉色一紅,不好意思地說道:“是我瞎操心了。”
薛仁杰卻突然收斂戲虐的神情,認真的道:“可是我喜歡你爲**心。”說着他又笑道:“只是不過要等你養好身體之後才能操心這些事情,現在你要做的事情就是養好身體。”
謝靈芸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唯恐他再讓她接着躺在牀上,趕緊的打斷了他的話,說道:
“我會注意的,反正現在家裡的事情都交給六弟妹幫忙管理着了,我也沒有什麼可累着的,待會兒去跟娘聊天去。”
薛仁杰笑了笑,知道她這是在牀上躺夠了,也不再強迫她繼續躺在牀上養病,只不過卻叮囑了她莫要累着。
謝靈芸再三保證不會累到,看着薛仁杰走出去之後,她才鬆了口氣,笑着搖頭,感覺薛仁杰越來越婆婆媽**了,不過她心底對於薛仁杰的變化卻有些甜滋滋的。
“世子妃?”秦嬤嬤突然撩開內室的門簾子走了進來。
謝靈芸看着她,收起臉上的笑容,嚴肅地問道:“嬤嬤可是查出了什麼?”
秦嬤嬤臉色凝重的點頭,回稟道:“您果然沒有猜錯,太夫人確實有事情瞞着您。”說到這裡,她遲疑了一下,猶豫道:“世子爺也知道。”
謝靈芸聽到這裡,眼底閃過一抹凌厲之色,早在昨天她見太夫人時,就察覺到了太夫人有些異樣,猜測到太夫人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瞞着她,可是卻沒有想到連薛仁杰也一起瞞着她,這讓她有些受傷。她閉了閉眼睛,再一次睜開眼睛時,眼中已經是一片清明,她直接問道:
“太夫人究竟要隱瞞我什麼事情?”
秦嬤嬤早在接到命令之後,便直接去外院找了暗衛來調查此事,直到今天早上才收到信息,知道了前因後果究竟是什麼,只是卻讓她極爲的震驚和憤怒,她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人用巫蠱之術來害人,而且還是害世子妃。這會兒見謝靈芸問起此事,她再也忍不住,便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說了出來。
“今天暗衛來告訴老奴,原來太夫人確實有事情瞞着您,老奴沒有想到王府裡竟然有人用巫蠱之術來害您,這些天您昏迷不醒顯然也是被巫蠱所害……老奴不明白太夫人爲何會瞞着您,還想要替喬姨娘開脫,顯然這是不相信喬姨娘要害您了。”說到最後她渾身氣的在輕顫。
謝靈芸閉了閉眼睛,不過她並沒有像秦嬤嬤這樣氣憤,也沒有因爲太夫人偏向於喬氏而不滿,她只是快速的思考着究竟是誰害她的可能性比較大一些。
從表面上看來,布偶是從喬氏的院子裡翻出來的,好像就是喬氏所爲,可是以喬氏的聰明來看,她會這麼愚蠢的讓人把東西翻出來嗎?
如果不是喬氏的話,那又是誰呢?是一直看自己不順眼,想要千方百計給自己使絆子的五夫人嗎?
謝靈芸心底快速的思考着,覺得每一個都有可能,而如果認定了兩個人之中的哪一個人,又好像沒有道理。
如果說不是喬氏的話,那便是五夫人。那五夫人又怎麼會把東西埋進喬氏的院子裡去呢?難道是想要她和喬氏相互爭鬥,最後好漁翁得利?
這樣的假設倒是說的通,可是卻還是有些牽強,畢竟喬氏不是傻子,不可能任由五夫人把布偶埋到她的院子裡去。這樣一來,反倒是喬氏的嫌疑要大一些,畢竟謝靈芸感覺喬氏看薛仁杰的眼神不一般,如果處於嫉妒心理,還有對祖哥兒保護的苦衷,喬氏有很大的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只是現在從太夫人的態度來看,明顯的她就算是懷疑喬氏都不能說出來,畢竟現在她還沒有證據。
謝靈芸心中思來想去,最後做出決定,對秦嬤嬤道:“嬤嬤,現在你密切的關注喬氏和五夫人那邊的動向,看看是不是能查出一點什麼來。”
秦嬤嬤一怔,接着躬身道:“是,老奴這就安排人盯着這兩這院子。”說着她轉身就要走出去,突然想到還有一個人,然後轉過身問道:“世子妃,您看尹姨娘那邊是不是也要派人看着一點?”
謝靈芸倒是把尹氏給忘記了,她低頭想了一下,然後搖頭道:“不用,您直接盯着喬氏和五夫人的院子就好了。”
至於尹氏那裡,謝靈芸知道薛仁杰一直都派人監視着,一定不會出現尹氏使壞的可能。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