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之前的蔡子堯,翩然如仙子一般超然,那麼現在的他,就如同黑臉煞一般帥氣,只可惜臉是黑的。因爲燈光太暗,武元懿是看不到蔡子堯的臉,可是卻能明顯感覺到周圍的氣壓已經低了很多。她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禁忌,“方便”這個詞在現代已經夠含蓄的了。
“你這個腦袋到底想點什麼東西?”蔡子堯已經無語了,又說道:“下次,不可再對男子說如此膽大的話語。”
“是。”武元懿低頭認錯。
“算了,走吧!”蔡子堯不再說話,一個人走在前面,耳朵卻時刻注意身後的武元懿是否跟上來。他的手心不覺出汗,好希望這條路能夠延伸到永遠。
武元懿感覺心裡特別便扭,這個蔡子堯是什麼意思,剛纔雖然替她解圍,卻也當衆給她難堪了。可是他又在自己迷路的時候出來解救自己,真讓人看不明白啊!她輕咬嘴脣,下了很大的決心問道:“世子,你前後的態度變得也太快了,你這是……精神分裂嗎?”
“什麼精神,什麼分裂?我說你腦子能不能裝點好東西?”蔡子堯都被武元懿鬧出了脾氣,難道自己幫她還有錯嗎?雖然他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但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氣勢上,武元懿明顯低蔡子堯很多,一聽着蔡子堯有些不悅,她就不敢說話了,而且他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如果直接問出之前爲什麼對自己那麼冷淡的話,怎麼聽怎麼覺得矯情,好像自己對蔡子堯有意思一般。
蔡子堯晶亮的眼神緊盯着武元懿,很希望她能說出些什麼,可是,等着他的只有沉默。
“你別想太多,不管是遇着誰,迷路了,我也得帶她走。”說完,他斂下失色的眼神,平靜的往前邁步。
武元懿不在追問了,就算是問到了又如何,難不成自己能給對方一個明確的答案嗎?她自嘲的笑了,對啊,蔡子堯不管是遇着誰迷路,都會帶着對方走的。
兩人無語一路,走了一刻鐘,終於走到了放河燈的湖邊,也引來了別人的側目。
“這裡人多,我去找你的丫鬟來。”蔡子堯一說,就準備走。
武元懿趕緊阻止:“有勞世子了,在這兒,我想我能找到我哥哥。”說完,她就想離開,可是片刻,她想到了什麼,又頓下了腳步。她提起手上的花燈,替給蔡子堯,說道:“世子,這個給你……你就把它送給你的有緣人,我拿着不太合適。”她已經拿了一路,心中也爲自己能和蔡子堯的花燈是一樣的而感到竊喜,可是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始終要還回去。
蔡子堯沒有表情,接過武元懿遞給自己的花燈,嘴角掛上一抹譏笑,說道:“不過是個遊戲,五小姐又何必當真呢?”
武元懿藏住自己臉上難受的表情,扯上一抹難看的笑容,卻不敢擡頭,趕緊行禮告退。
蔡子堯看着她離去的背影,久久不能自拔,到底自己要怎麼樣做?才能離她更近點?雖然之前是在宴會上出言有些刻薄,可如果他一味的幫武元懿,只會引起那些貴族小姐的牴觸感。他之前是不在意的,可是對於武元懿,他不得不在意。所以,他不能納武元懿入自己的羽翼之前,他是不會在人前跟武元懿過多的親密的。
他有些生氣,想把手上的花燈都摔了!可是手微微擡起,又捨不得扔下。恰好此時,小勇也找來。他把花燈丟給小勇,說上一句:“給本世子好好留着!”
他們不知道的是,武彩懿已經把這一切都盡收眼底。她的眼中露出歹毒的光芒,恨不得馬上掌摑武元懿幾個耳光!可是這麼光天化日之下打人,實在是有傷她的形象。她略一思考,喚來自己的貼身奴婢,微微附身說了些什麼。奴婢聽完就走了。只留下她看着武元懿冷笑。
“元元!”武尚榮首先看到了武元懿,他清楚的看到武元懿和世子一起走來的,好像兩人還說了什麼。他疑慮的看向了武元懿的身後。
武元懿順着哥哥的目光往後看,纔看到蔡子堯還望着自己,她微微點頭以示招呼,轉頭對哥哥說道:“哥哥,我剛纔迷路了,還好遇到世子,把我帶到這邊來了。”
“沒事吧?”武尚榮趕緊把武元懿上下打量。
“沒事。”武元懿看着武尚榮這副緊張的模樣,心裡暖暖的,有個疼愛自己的哥哥,真好!
“快走吧!大家都在等你呢!”說完,武尚榮拉着武元懿就要走,只是在他回頭的時候,也對蔡子堯微微點頭,表示感謝。
蔡子堯良久沒有反應,微風輕吹他的衣衫,讓他成爲一幅優美的畫。
花燈放得很順利,武元懿許上了“一世無憂”的願望。看着帶着柔和燭光的許願燈,希望這些人間美好的希望,最後都能實現。雖然,後續還有遊園活動,可是武元懿累了,剛纔迷路一遭,好像耗費了她所有的精力。在別人遊戲的時候,她已經躲在一旁休息。可是不管她怎麼躲,都在武尚榮的身後,只是不出來示人而已。
好不容易,等到散會了。李氏早就在杜府外等着,只是她神色嚴肅,通身的冷氣,雖然氣場不強,可是卻讓人明顯知道她的不悅。
武元懿跟着哥哥姐姐們一起離開杜府,心中還在感嘆好不容易相安無事,自己正準備回去好好放鬆放鬆。當他們一看到李氏居然在府門等着他們,都停住腳步,行禮問安。
李氏上前,二話不說,一巴掌就掌摑武元懿。清脆的巴掌聲,讓所有人都驚呆了,在場的只有武彩懿冷笑着斜睥了一眼。
“母親?”武元懿捂着火辣辣的臉,不甘示弱的望着李氏。這人是瘋子嗎?二話不說就上來打人,要不是自己在行禮,一點準備都沒有,怎麼會讓李氏這般輕易的打到自己?如果對方不是自己的嫡母,她真的要揍回去!這個坑爹的古代,怎麼那麼喜歡打人!
“你這樣看着我幹嘛?跪下!”李氏眯着眼睛,冷言道。她拿出了主母的氣勢,眼睛冰冷,沒有一絲感情。
武元懿掃了掃四周,這裡有些小姐正好要回家,也被這一變故吸引,對着她們指指點點。這個李氏是要毀了自己的名聲吧?只怕自己這麼一跪,從明天開始,大家就要傳武府的五小姐德容有失,被嫡母當衆教訓。她不能跪!
“母親!有何事咱們回去再說可好?這裡人來人往的。”武尚舉趕緊攔在李氏和武元懿的中間,生怕她們再起衝突。
“哼!這個孽畜,居然敢傷害你的嫡親妹妹!還打不得了?”李氏只要一想到聽到丫鬟來報了花廳發生的事情,她就恨不得把武元懿整個都拆解了,才解恨!之前看武元懿整治了武炫懿,她還拍手叫好,可是誰知道轉過頭,這個武元懿居然敢對付她的彩懿!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母親,這是誤會!”武尚舉低聲說道,只希望母親知道輕重,在別人的府門前教訓庶女,不過會給人徒增笑話罷了。現在,已經有不少的馬車停着,就等着看他們府的笑話。他不能當着母親的面說,這一切都是武彩懿搞得鬼,估計母親會當成發飆,形式更加一發不可收拾!
李氏氣憤的看着武尚舉,這個兒子真是被武元懿這個死丫頭給迷失心智了!到底誰是他的親孃、親妹妹?她真恨不得打上幾板來解氣,可是她的身份卻不允許她這麼做。
“舉兒,你讓開!娘今天非收拾這個死丫頭不可!居然敢害嫡女!”李氏氣狠了!
“母親!這事,孩兒不是不讓母親過問,現下在杜府的門外,有不少人家的小姐還在看着,難道母親要他們傳出什麼不好的傳言嗎?咱們有什麼事情,回家解決。”武尚舉勸道。如果李氏在此打發雷霆,懲罰了武元懿,估計李氏回去也沒有好果子吃,整個武府的臉都被她丟盡了!不管怎樣,武府的事情都應該關起門來解決。
李氏一聽,稍稍冷靜了下,再看看四周,的確有不少人圍着。她深吸一口氣,說道:“你們跟我上馬車!至於你——武元懿,你就走着回去吧!”
這次,無論武尚舉怎麼勸,李氏都不聽,把馬車全部趕走。而武尚舉和武尚榮想留下來,也不被允許。武元懿害怕兩位哥哥因此而跟李氏鬧起來,後果更加不堪設想,趕緊寬慰道:“哥哥們,還是快走吧,母親已經等急了。元元可以走回去的。”
無奈之下,武尚舉和武尚榮只要策馬追隨者李氏,只留下了桃紅和冬茶跟着武元懿。
此時的武元懿儼然已經成爲別人的笑柄,可是她不允許自己被別人看不起,就算是丟臉的走回武府,也要走出自己的氣勢。她目不斜視,一步一步,堅定的往武府的走去。這嚴肅的神情,倒是讓別人都高看她一眼,反而細說李氏的不容人。
桃紅和冬茶看到這一變故,卻不敢說什麼,只能默默的跟着小姐往武府的方向走去。